作者有话要说:
承蒙不弃~刘瑾未来是脑力担当,武也兼备一点,不是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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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玖没有说话,似乎是累了。
刘瑾抱着谢晚意的剑,又克制不住地留下眼泪,却担心吵着谢玖休息,不敢哭出声。
谢玖侧头,看到小瞎子宝贝地抱着那剑,埋头在被子里,鼻子轻轻地一抽一抽,泪水像决堤似的淌个不停。
此后便不会再有人为他赴汤蹈火了,是值得哭一哭的,谢玖幸灾乐祸地想。
同一时间,城楼换岗的士兵发现一地尸体,而本该吊在城楼的尸体和剑都不见所踪!
“死人都能跑了?!”刘彦龙颜大怒。
当时值班见过大皇子的士兵都死了,而事发时百里峰并不在场,没见到凶手,但他却蓦然想起赶马车戴面具的那个少年。
“是卑职大意疏忽,请皇上降罪。”百里峰跪下,并未提及见过大皇子的事。
刘彦喘着粗气,只觉这老天都在和自己作对,那么大个死人也能丢了?!
良久,刘彦语气平缓:“罢了,人都死了。”
尚书府内,齐允终究觉得放走那刘瑾不妥,便与关信商议,恐留后患。
“需要做得干净利落些,不能用护城军。”关信觉得这个麻烦很大,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找吴侯,但吴侯关心的只有那把叫“定天下”的剑,便问,“齐贵妃怎么说,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齐允:“当时是太后下令打的,被打了六十多鞭,什么也没说,不好再问下去。”
定天下如果不在天门传人手里,又会在哪?
“也不在谢晚意身上。”关信说着,与齐允对视一眼。
齐允迟疑地问:“那叛贼是真死了吗?”
“身上有关山月,应当错不了。”关信顿了顿,谨慎道,“但终归没看清脸,还是当心些。”
若谢晚意还活着,刺杀大皇子就是难上加难。不止如此,他们还将面临那疯子的疯狂报复,想想就头皮发麻……
“我在城外倒是养了一队人,约莫三百死士,精通暗杀,倒是可以做这事。”关信说。
“但跟着大殿下的是吴侯的人……”齐允有些不放心,吴侯毕竟是效忠皇帝的。
关信皱眉,他倒是觉得大皇子死了,对吴侯反倒是好事。但这话他不能对齐允说,更不能在吴侯面前表现出来。毕竟厌恶归厌恶,大皇子好歹还是皇帝的亲儿子,皇帝到底会做到什么地步,谁也不好说。
关信:“莫急,我先去与他问问。”
吴侯府。
“此话当真?!”关信见了吴侯,方知自己终于疏忽了,“如果被掉包了,现在跟在大皇子身边的又是谁?”
吴侯冷冷摇头:“不知道,要么是契丹的,要么便是那逆贼没死罢,”
关信脑子一转,问:“会不会是天门的其他人?”
吴侯一愣,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定天下既不在叛贼手里,也不在宫里那孩子身上……”关信故意停在这里,让吴侯自己琢磨去吧。
当夜,吴侯房内彻夜通明。
“义父。”少年刺客跪在吴侯面前,“那把剑是神兵?这么厉害?”
吴侯摆摆手,示意他起身说话:“那不是剑,是号令天下兵马的兵符。记得低调拿了剑,绝不可声张。如果落于险境,便随处找个湖,将剑暂沉于湖底,改日再取。”
“知道了。”少年刺客领了命起身,“义父还有何不放心?”
吴侯看着少年,肃容说:“回儿,此去当心。你哥便是死于那厮之手,切勿大意。”
吴回表情瞬间变了,当即沉声道:“我定杀了他,替大哥报仇!也会将剑带回来的。”
临到门口,吴回却突然回身,认真问:“那大皇子要不要一道儿杀了?”
“如若避不开,你权衡着办,不必有所顾虑。”
吴回一点头:“是。”
“江陵城,少年郎;封侯将,上战场;几度还,不自量;君王在,他张狂;铁蹄去,反戈向;给他王,却卖国,不要脸来烂心肠!曝他尸,穿他肠,掘他祖坟鞭尸偿……”
几个孩子唱着传来的歌谣,在街边掷飞镖,靶子上贴了张凶神恶煞的画像。
刘瑾停下脚步,转向歌谣传来的方向:“他们在说谁?”
谢玖见那画像被扎得破破烂烂,旁边潦草地书写“谢”字,漠然道:“不认得。”
刘瑾没有追问,感觉到谢玖拉着他的手紧了紧。
路人眼里,这不过是一对身着锦缎的富家兄弟。
谢玖带刘瑾看了很多大夫,看医的过程是痛苦的,施针、用药的皮肉之苦,也有治不好的绝望。
有的药方很猛,刘瑾喝下便开始吐。谢玖帮他收拾了,又洗澡换衣服。
“对不起……”刘瑾知道自己给谢玖带来了很多麻烦。
“头抬起来。”谢玖语气没有感情,掐着刘瑾的下巴,以防他脸碰着水。
刘瑾眼睛蒙着黑布敷药,想来那药也是有刺激性的,他总皱着眉。
谢玖面无表情看着他,心想,你才吃这点苦,谢晚意可是被曝尸穿肠。
人人都说谢晚意是恶鬼,谢玖是谢晚意亲自养大的,也是有点疯血传下来的。
翌日。
“又去找大夫啦?”农庄里都有人记得这两兄弟了,一个戴面具的哥哥,整日带着个蒙眼的弟弟找大夫看病。
“怎么总治不好,这要什么时候才能上路?”谢玖牵着刘瑾离开医馆,语气逐渐急躁,城外十里的所有大夫他们几乎都看过了。
“算了……”刘瑾突然说,语气变得坚定,“不治了,我们去尧山吧。”
谢玖不但没有劝解,反而直接回客栈收拾了包袱,当下便找掌柜结账,带刘瑾启程上路。
刘瑾还抱着那关山月,剑被谢玖用布包起来了。
“你有剑吗?”刘瑾问。
“我不用剑。”谢玖一抖手臂,腕上哗地亮出一个钢爪,想起刘瑾看不到,“这兵器叫春风度,诗意吧?抓一下胸膛,心就掏出来了。”
既然谢玖用不上,刘瑾不舍地捧着关山月:“那把它埋了吧。”不然被官府盯上,他们就有麻烦了。
谢玖想了想,说:“先带着吧。”
刘瑾便不再多言,小心地背着关山月。他时常想,剑应该是对武人来说极重要的东西,堪比性命,就像江陵王与关山月,就像幽朔与……
马车上了山道,刘瑾被颠簸得头晕,渐渐接受了失明的事实。回想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事,他知道自己要尽快振作起来,谢晚意不能蒙受这不白之冤。
而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一个人愿意为他翻案,那就是自己。
紧接着,刘瑾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刘瑾突然朝谢玖叫:“等等!”
“又怎么了?”谢玖不耐,以为他反悔,“疼就忍忍,别骄里娇气的,这是山里!”
刘瑾看不见,差点被车颠出去,他两手紧紧扶着车门:“我们改道,不去尧山了,上官道……”
“驾!”
刘瑾感觉马车没有转向,不禁有些着急,他摸索到了谢玖的衣带,恳求道:“我们去渭水,走大路!”
“还嫌死的不够快?”谢玖冷冷地嘲讽,“眼睛被毒瞎,脑子也被毒傻了?”
刘瑾却顾不得那么多,只是想说服他:“不会的,那不重要!我太傻了,现在才想到!小舅武功那么好,他们怎么可能说抓就抓?如果他活着,要么在渭水养伤,要么就是在渭水去京城的路上……他会来找我的!得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尸体已被箭雨射的面目全非,他见到时,更是已经开始腐烂……那么,又怎能确定那一定是谢晚意?!
“驾!”谢玖却是继续催着马向前。
刘瑾急的快哭了,突然在车里跪着给谢玖磕了个头:“去渭水,求你了!我知道你厌恶我,可小舅也许真的还活着!”
谢玖见刘瑾快摔出车外,一脚将他踹回去。
刘瑾撞在车壁上,脑袋里嗡嗡作响,却不去求他了,伸手在墙上摸索。
谢玖听车里异常安静,不放心地回头,却见刘瑾半个身子已经爬出了车窗……
谢玖:“……”
“驭——!”
谢玖怒了,翻身跳下车一捞,堪堪接住刘瑾落出悬崖外的身体。
谢玖左手夹着刘瑾,右手拉着缰绳,双脚在岩壁上踏了两下,跳回车上。
马车停了,谢玖看着面前的刘瑾,两人身旁便是万丈深渊。
“……对不起。”刘瑾说,“要么这样,你把我丢在官道边上就行,我自己想办法。”
谢玖反手给了他一耳光。
刘瑾耳朵嗡鸣,嘴角被打出了血,他抬起袖子,自己擦掉了。刘瑾以前在宫里,被皇后、幽朔捧在手心,就连百里峰也对他很客气。这一路被谢玖连踢带打带骂……
良久,谢玖看着刘瑾脑门上磕头撞出的大包,说:“这就是去渭水的路,再给我添乱,就自生自灭吧。”
刘瑾激动道:“谢谢你,谢谢……”
小舅啊,这个世界上,恐怕除了我,至少还有一人愿意为你的名誉而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