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刘瑾叹口气,也不和他计较了。
幽朔毫不迟疑把人抱上榻,一手解开他腰间玉带:“太子,让臣伺候你赔罪!”
“不了不了,今天太累……”
“又不用你动,每次累的都是我!”幽朔强调道。
“唔……也对。”刘瑾显然误解了幽朔的意思,觉得他都在表达抗议了,自己岂能不做些什么?又再想到明天幽朔还要比武,更需要保存体力!便心疼道,“那你教我一下,我来动吧。”
幽朔正踩上榻的脚瞬间滑了下,哐当跪在刘瑾面前,以为自己听错了,受宠若惊地问:“你什么?”
“我来动,换你在下面。”刘瑾怕他听不明白,又贴心地补充道,“我压你!”
“……”
幽朔细细打量着刘瑾的表情,见其一副良苦用心,不像是在阴阳怪气,便瞬间转换了态度,一丝不苟道:“殿下放心,臣一点不辛苦,明儿个还能精神百倍。”
刘瑾面色古怪:“你刚说每次都累的……”
“瑾儿,你听错了。”
“……不可能。”
“不信你看我累不累……殿下躺着,臣来了!”
……
刘瑾光溜溜被锦被裹着,懒懒地枕在幽朔怀里:“我明天要上一道折子,你别在听政前提秀女那事,省得拱他火。”
“嗯……之后再说。”
幽朔有些心不在焉。
刘瑾只以为他在想拒婚之事,便默默与他十指相扣。幽朔手心滚烫,将刘瑾微凉的手捂得很暖。
等到了冬天,幽朔一定像个大暖炉似的,抱起来很舒服吧……刘瑾嘴角牵着,安然睡去。
太子阵营的两大高手约战?江南士族和南都百姓在干嘛?当然都忙着押注!
南都各大赌坊停止一起其他业务,不摇骰子不玩儿牌,今日只摆东宫的赌局!
“客官您押几两银子?押少保还是少师?现在赔率是一赔十一!”
“差这么多?!”
“可不!少保之前是宣威将军,沙场带兵打仗的!禁军将士都来买他赢啦!”
“客官!诶,客官别去那边,我们是御林军官方指定赌坊,绝不跑路!看这匾额上的四个大字,可是上次百里峰将军过来亲口留的评语……”
一装饰豪华的马车停在路口,引来几道侧目,骑马的随侍来到车厢一侧:“殿下,怎么?”
百里峰这么好说话吗?刘瑾好奇地撩开帘子探头一瞧,只见那赌坊匾额旁挂着:多加茶叶。
刘瑾:“……”
秦昇与二十名亲卫跟随,刘瑾就是来凑热闹的,手里揣着一枚金锭,带着左看看右看看。
“……少爷!”
人群中一声少年清朗的呼唤,刘瑾蓦然回头,看到了白英奇。
“你也来啦?快帮我出出主意。”刘瑾拉着榜眼四处转悠。
“刚押了二两幽朔,一两谢大人。”白英奇笑着说,“实在是押少保也不赚钱。”
刘瑾莞尔,白英奇倒是会精打细算。
街角一阵喧闹,刘瑾回头。浩浩荡荡的十六抬大轿停在街中央,引起路人哗然,里面走出一对雍容华贵的璧人。
“是驸马和公主!”
“参见公主!参见驸马!”
刘瑾低声道:“怎么小姑也来凑热闹……”
白英奇猜测:“驸马是来声援谢大人的吧,他们不是关系不错吗?”
有吗?刘瑾只是觉得耶律那时有招揽谢玖之意,却从未见谢玖主动找过耶律那时。
到底押谁好呢?想押给幽朔,但谢玖未免太可怜了……刘瑾握着金锭,迟疑间,街上再次响起更高亢的沸腾。
“哇,是在正阳和江陵退去十万辽军的幽朔将军!”
“正阳战役可是谢大人功劳首功,是他召唤天兵神将杀退三头六臂的阿奇朗!”
“怪不得皇帝赏了他二十个娇妻美妾……”
“什么?!那不是比少保还威风?听说他打完业城回来也才赏了十二个娈童……”
“对呀,就是因为谢大人的小妾被将军家娈童勾引,两人才结下梁子比武的……”
“啧啧!英雄难过美人关……”
传言越来越离谱……
幽朔与谢玖,一玄甲一金铠,一前一后骑马而来。就算不论比武盛事,单凭二人着武铠的挺拔身材,雄姿英发的气度,便引起街头巷尾阵阵少女疯狂尖叫、少年倾慕热议。
两个赌局主人公街边驻马,互不相看,牵着马不知朝谁走去。
“你们去兵部报完道了?”刘瑾问。
家中娈童偷情还不自知的幽朔一点头,见众人神色古怪,挑了挑眉问:“你们怎么了?”
“没有没有。”刘瑾、白英奇、秦昇等人异口同声。
幽朔眯起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后院小妾出墙的谢玖瞥见赌坊,茫然道:“在赌什么?”
“没赌没赌!”众人齐声否认。
这时,街上再次出现小范围喧哗,又一辆十六抬大轿停在上一个轿子后面……
“谁把轿子堵这儿了?!没看到公主……”
“混账!这是二皇子和杨大人的轿子!”
身着华贵紫袍的刘玳与同样衣着鲜亮的杨子先并肩走了过来。
刘瑾顿时意识到不妙,忙把金锭收了起来。
白英奇:“你不押啦?”
刘瑾忙使了个眼色,白英奇会意,幽朔皱起眉毛。
刘玳一来,带着的二十四卫随之散开,隔出一条宽敞过道。
杨子先率先掏了钱,道:“押幽朔!”
同时,二殿下径自一招手,随行小厮亮出百两白银:“都押幽少保!”
钱虽不算最多,但也是个大客,而且刘玳身份尊贵无比,赌坊老板忙点头哈腰不胜荣幸。
老板不耐烦地挥手打发杵门口儿的刘瑾和白英奇:“二位押不押,不下注让让!”在他眼里,这俩公子就算带着家仆,也万万和尊贵的二皇子比不了的。
“别碰他!”幽朔怒道。
幽朔和谢玖刚才被二十四卫清道的人群挤开,此时都不在刘瑾身边,刘玳已不悦斥道:“放肆!这是太子殿下!”
“……”
赌坊众人瞬间吓得要晕厥,忙不迭地下跪赔罪。
刘瑾觉得他们这群人已经引起不小轰动了,现在中街里里外外围着群众,怕生事端,便道:“算了,我们走吧。”
“太子哥说算了就算了吧。”刘玳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漫不经心笑着问,“哥,那你押谁胜?”
白英奇:“殿下……”
端和公主:“当然是幽朔!”
耶律那时:“当然是谢玖!”
两口子对视一眼,耶律那时乖乖噤声,白英奇尴尬地搓了搓手,也不敢再出口解围,太子还是自求多福吧……
转眼间,压力已来到了刘瑾这边,众人好奇的目光争先恐后盯过来。
刘瑾:“……”
幽朔与谢玖都看着他,刘瑾摆摆手:“我、我没钱,我不参与!”
“花我的钱啊。”杨子先善解人意地开口,并摸出一张百两银票。
刘瑾眼巴巴看着他,欲语还休,似乎在问:你只有一张吗
“殿下拿去押。”杨子先大方地将银票塞给刘瑾。
刘瑾不知所措,看看幽朔,又看看谢玖,恨不能将银票撕成两半。
幽朔漠然道:“你随心就好。”
谢玖嘲道:“又不是押谁,谁就能赢了。”
刘瑾看了眼堆得银山金山一样的幽朔那边,再看孤零零不被看好的谢玖,终于心内不忍。
在万众瞩目中,刘瑾把手里一百两银子押给了只有寥寥几枚碎银子的一边。
谢玖略微讶异,刘玳则看向幽朔,全场竟无人说话。
良久,耶律那时打趣道:“还是殿下聪明,若是谢玖获胜,殿下当为今日最大赢家。”
众人笑笑,也算打了圆场。
幽朔漠然翻身上马,朝刘瑾一伸手。
刘瑾一顿,拉住幽朔的手,被带上马背。幽朔骑的是那匹西夏送来的乘云,无人追得上。
白英奇望着二人绝尘而去的背影,不由揉了揉心口:“我怎么觉得怪难受的……”
杨子先皱眉。
耶律那时挠挠脖子,架起手肘:“公主大人,咱们也走?”
刘瑾环着幽朔的腰,大声说:“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令幽朔不满,也没有说谢玖在南都只有自己一个朋友之类的借口,只想跟幽朔诚恳地道歉。
幽朔没有说话。
刘瑾摸到他左手僵硬的尾指,问:“会不会有影响?”
幽朔深深吸了口气:“能赢!”
刘瑾笑了,侧脸贴在幽朔背甲上,感觉无比的安心。
兵部对外开放了武举擂台,校场里里外外挤满了人,就连军营栅栏上都攀着人,附近酒楼窗口、屋檐上也簇拥着围观群众,少说也有上万人。
这可是当朝皇帝立储之后,第一次的高官比武,更是大瑞开国以来,第一次的文武大战!当然吸引了全城及郊外百姓。
擂台四周分布着一水儿黑袍金甲的禁军,将比武场围的水泄不通,正是威凤军。看台上则是黑色劲装的四十名英姿侍卫,个个马峰腰、螳螂腿,刘瑾认出为首头戴结今、二鬓垂着赤红绦带的英俊儿郎便是吴回,看来这群侍卫便是夜枭营所扮,为了保护天子和储君安危。
刘绍与驸马已经入座,刘瑾坐在看台中间左侧的位置,下手处则是刘玳。
吴回朝他眨了眨眼。
刘瑾:“?”
“像不像比武招亲?”吴回道。
刘瑾:“……”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幽朔冷冷道。
不一会儿,看台上天子打了个照面,示意众人平身,落座看台中央龙椅。
“开始吧。”刘彦道。
铜锣一声响,宣告比武正式开始!
刘瑾皱眉,还没看到谢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