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看着杨鹿如此快速的比划着,心想,找个手语老师学习一下的事,要提上日程了。
抓住杨鹿的手,粗暴的打断他“说话”,反正她也看不懂,拉着他坐到茶几旁,护工也已经热好了早饭。
舀了一勺粥,吹凉之后送到杨鹿嘴边,他乖乖张嘴,喝了几勺之后,齐妙才将勺子递给他,带着他的手摸到碗,让杨鹿自己吃。
齐妙坐到一旁,抱着手机一边玩,一边看着杨鹿,见他乖巧的喝掉一碗粥,又吃了几个包子,这才放下心来。
搁下碗,杨鹿转过身,伸手摸了个空,顿时慌了起来,咬着嘴唇,眼圈红红的,她刚才明明就坐在自己身边的,怎么又不在了。
轻颤的手被人温柔的握住,齐妙抽出一张纸,给杨鹿擦了擦嘴,她不过是坐的远了些,这小可怜肯定是觉得自己又不要他了,看这黑眼圈,昨晚多半是没睡好。
把人强硬的押回床上,杨鹿眨巴着眼睛,虽然无神,但看起来依旧是楚楚可怜,实在招人心疼。
心一软,齐妙叹了口气,认命的掀开被子,钻进杨鹿怀里,顺手将被子盖好,再抱住他的腰,头自然靠在他胸口,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这又陪吃又□□的,要收利息的。”
杨鹿似乎还有些不可置信,僵硬着身子,好半天才试探性的伸出手,虚虚的搂住齐妙,也不敢用力,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紧绷而低落的情绪得到舒缓,杨鹿很快就觉得疲惫涌了上来,没一会儿,就陷入了黑甜的梦里。
齐妙是被自己饿醒的,一口气从上午睡到十点多睡到下午两点,她饥肠辘辘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手机,发现陈辞淮给自己打了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是十好几条未读信息。
她一边回陈辞淮的消息,一边等外卖。
“姐姐你是不是又去医院了?”陈辞淮一见到齐妙回了他消息,立马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对啊。”齐妙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陈辞淮早日对她死心,就能早日走完剧情。
虽然不是没考虑过直接跳过这段剧情,但一想到在初杭那个小世界,就因为跳过了初杭毁容的剧情,害的她当场肋骨断裂扎进心肺。
有些捷径还是不要走的比较好,免得会死的很惨。
“姐姐,你答应过我不去的。”陈辞淮格外的幽怨。
齐妙绕着头发玩,“对啊,我昨天没有来看他啊,我今天又没答应你不来医院。”
陈辞淮气的牙痒痒,合着有效期就到昨天晚上十二点是吧??
“不说了不说了,我外卖到了,电话打进来了。”说着,齐妙干脆利落的挂掉了陈辞淮的电话,
陈辞淮对着手机咬牙切齿,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啊,一种有气无处撒的无力感,他能说杨鹿什么,人家本来就是个残疾人,行动不便,他要是再补上几句,岂不是显得他做人很没品。
齐妙出去取了外卖,刚出电梯,就远远的看见护工扶着杨鹿从病房里出来,杨鹿走的又急又慌,即使有护工扶着,他还是连续碰到了好几个走廊上的人。
“是要做什么检查?怎么出来了?”齐妙迎了上去,从另外一边托住杨鹿的手臂,奇怪的问护工。
护工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说:“不是,杨先生刚才醒了,没找到你,非要出来。”
齐妙咂舌,这也太粘人了。
杨鹿抓着齐妙的胳膊,仿佛是失而复得的宝贝,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几乎快要贴到她身上来了。
逼不得已,齐妙只能让护工去找根绳子来,一头拴在自己手腕上,一头递到杨鹿手里,这下不担心她跑了吧。
杨鹿乖巧的把绳子也系在自己手腕上,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坐在沙发一角,那个乖宝宝的姿势,那个小可怜的气场,齐妙没忍住,凑上去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护工正巧倒完垃圾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心里微哂,昨天一起来的那个男孩子才是她男朋友吧,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会玩。
齐·渣的明明白白·妙心满意足的吃着自己的午饭,杨鹿手足无措的坐在一旁,好半天,抬手轻轻摸了一下刚才被亲过的地方,脸又红了几分。
她的嘴唇和手,都好软。
下午的时间过得飞快,齐妙跟战队的人打了几把手游,当做是训练,幸好高级病房里是自配有卫生间,不然她牵着个绳子出去上厕所,不知道会招来多少奇怪的眼神。
杨鹿明天上午的手术,晚上八点之后禁食禁水,齐妙六点多跟他吃了晚饭,为了明天的手术养精蓄锐做准备,她把人撵到床上去,升起床头,然后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看视频。
这是今天第二次和齐妙靠的这么近,杨鹿依旧浑身僵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瞧他那窘迫的样子,最后还是齐妙拉着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
明天就动手术了,齐妙今晚不打算回去,反正病床够大,她跟杨鹿两个人也够睡。
“医院已经不允许探视了,姐姐怎么还没有出来?”陈辞淮站在医院大门外,朝住院部的方向看过去。
齐妙夹着手机,正在洗手,“哦,我今晚住医院,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陈辞淮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齐妙!”
“他明天就要做手术了,我不太放心,得陪着他。”齐妙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脸红,好像这事儿理所应当一样。
陈辞淮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我在医院外面,你出来。”
“哎呀,住院部已经关门了,我出不去了。”齐妙在电话这边撒娇,“乖啦,我保证,等他明天做完手术,我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电话那头很沉默。
“他一个孤儿,又没有亲人,既然被我遇到了,我总不能撒手不管呀,就这一次,不然我良心过不去啊。”撒谎撒的面不改色心不跳,齐妙突然发现,自己渣起来,可真是渣的稳如泰山啊。
陈辞淮拿齐妙没办法,又不能真的冲进医院将人给逮出来,最后只能愤愤的挂了电话,他不能跟一个明天就要动手术的病人计较,但他可以好好教训齐妙。
上午十点开始手术,杨鹿躺在手术台上,麻醉面罩带上,在陷入昏迷之前,他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齐妙待在手术室外,双手合十,十分不走心的祈祷了一番,希望手术顺利。
“yo姐。”阴仄仄的声音在齐妙背后响起,齐妙吓得一机灵。
“你吓死我了。”齐妙回头一看发现是陈辞淮,松了口气,拍拍胸口,“人吓人,吓死人的好不好。”
“吓死你了?我看我没把你吓死。”陈辞淮满脸阴郁,“你先把我气死了。”
齐妙缩了缩脖子,电话里她敢渣敢当当,陈辞淮站到她跟前了,她就非常的从心了。
这毕竟,打不过啊。
“别生气别生气。”齐妙抱住陈辞淮的腰,“谁让你女朋友人美心善,好人做到底呢,而且杨鹿真的看起来好可怜啊。”
陈辞淮很憋屈,憋了半天道:“我看你不是看他可怜,你是看他长得好看吧。”
“那再好看,也没有我们家小辞帅是吧。”齐妙笑眯眯的捧住陈辞淮的脸,露出一种十分满意的表情打量着他,嘴里还故意发出啧啧的感慨声,“瞧瞧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多好看啊!电竞第一美人!”
“嗯?”
“呸!电竞第一帅哥!”
杨鹿的手术还算顺利,齐妙跟陈辞淮毫无形象的蹲在手术室外吃外卖呢,医生就已经把他推出来了,齐妙不敢看,让陈辞淮配合护工把还在麻醉中的杨鹿给推回病房。
“他脑袋上有疤么?”齐妙扒着陈辞淮,偷偷看病床上的人。
陈辞淮看了眼杨鹿,又看了眼齐妙,转过身,把她的脑袋摁在胸前,煞有介事的说道:“有,好大一个伤口,用线缝着,可吓人了。”
齐妙怀疑的抬头看了陈辞淮一眼,她不信,“我看看。”
“别看,会把姐姐吓哭的。”陈辞淮摁着齐妙的脑袋,不让她动。
齐妙:“????”我连丧尸都杀过,还会怕这个??弟弟我觉得你在驴我??
“不行,我要看。”齐妙挣脱陈辞淮的手,从他背后探出头,非要看。
陈辞淮一弯腰,直接将齐妙扛了起来,任凭她在背上挣扎,“反正他手术已经做完了,咱俩饭还没吃完呢,去吃饭。”
因为记挂着杨鹿,齐妙午饭吃的心不在焉,中途还给护工打一个电话,知道杨鹿还没有醒才松口气,万一他醒过来见不着自己,又要胡思乱想了。
杨鹿迷迷糊糊的从麻醉中彻底醒过来,眼皮像是有千斤重,睁了半天才睁开一条缝,眼前不再是一片虚无,有模糊的光源透过来,他能看见了?!
有人拿着棉签沾水给他湿润嘴唇,应该是麻药散了,脑袋上有些隐隐作痛。
“麻药过了么?”齐妙双手抱胸,看了眼杨鹿,问护工。
“医生刚才来看过,说是应该快了。”护工瞧了眼心率监测仪,“齐小姐放心,我之前看护过比杨先生还严重的开颅手术,他这只是钻孔,好好休息,不会有什么意外。”
“行,那等他醒了,你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一下他的主治医生。”齐妙点点头,拉着陈辞淮去找医生,问一下术后的恢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