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白雪皑皑,红衣似火的美人儿翩翩起舞,水袖轻扬,笑容婉转。
一个回眸,百媚千娇,粉黛失色。
空间要是有眼睛,这会儿肯定看直了。
“阿韵,你好美!”
“不是我。”
孟清韵迷惑地盯着画上的美人儿,惊叹的同时,生出无数个疑问。
周旭川没有说谎,那画上的美人儿,与她的容貌,几乎无差别。
一样的鹅蛋脸,一样的小山眉,一样的秋水眸,一样的樱桃唇。
可她既没有穿过火红的舞衣,也没有在雪天跳过舞。
她与画中女子的相似,难道只是巧合?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巧合?
“孟大夫也觉得,画中的女子很惊艳?”
周旭川含笑问道。
他一笑,脸上的霉菌像是开了花,惹得空间又是一阵狂笑。
孟清韵正了正头上的斗笠,遮住了自己惊诧的双眼,“此女只应天上有。”
空间:“呵呵,阿韵,夸自己可还行?”
一直到走出驿馆,她的神思还有些恍惚。
周旭川命人忙进忙出地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亲信江齐出现,在他耳边低语道:“丞相大人,藏惊门八大高手的尸体,找到了。”
“在哪里?”
“云苍山,已经死了一个半月了。”
陆承瑾,恰好就失踪了一个半月。
藏惊门是天下第一大杀手门派,高手如云,且各个身份神秘。
他们一出手,就是人命。
只要给够钱,他们连皇帝都敢行刺。
“陆承瑾独战八大高手,还能将其毙命,是我小看他了。”
周旭川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脸上的笑容阴惨惨的。
“八大高手的尸体散落在云苍山的各个地方,想必陆承瑾与他们有一番苦战,身受重伤也未可知。云苍山下有几个村庄,他很可能逃到了村庄里,属下已经派人去搜了。”
江齐汇报道。
“陆承瑾狡猾至极,你们一定要暗中细细搜查,千万不能大张旗鼓,万一打草惊蛇,我们就被动了!”
周旭川磨了磨后槽牙,眼神阴毒,连脸上的霉菌,也变得狰狞了几分。
“是!”
“再派人跑一趟藏惊门,请魅离与追魂出手。”
江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可是……大人,魅离和追魂是藏惊门最顶级的高手,一出手就要万两黄金……”
周旭川凉凉地睨了江齐一眼。
“怎么,本官拿不出两万里黄金?”
江齐闭嘴。
“让你们查的赵翠花,查到了吗?”
周旭川深情地看了一眼画上的美人儿,有些急迫地问道。
“永安县下属的村镇都查过了,叫赵翠花的有二十几个,可长相都一言难尽。”
那天遇到的小姑娘,仿佛下凡的仙子,只在人间逗留了一小段时间,就消影无踪了。
他那天本想将小姑娘强留,可又担心自己失态,给小姑娘留下不好的印象,就只派了两个得力的暗卫偷偷跟随。
本想先摸清楚小姑娘家的底细,再慢慢跟她接触。
谁知从不失误的两大暗卫,将人给跟丢了。
怎么丢的,说也说不清。
查了这么多天,也一无所获。
“她那天告诉我的,肯定是假名字。”
周旭川用扇子敲了敲脑门,苦恼地说,“你去找人,将画上的美人儿临摹下来,再亲自带人,到永安县下面的村镇去找!”
江齐领命离开了。
孟清韵回到槐树村,正是晚霞漫天的时刻。
一整天的高温,傍晚时分终于凉快了一些。
迎着仲夏的晚风,她心情极好,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周旭川一走,小九就安全了。
一把曲霉散就解决了危机,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呢。
走到吴桂芬家门口的时候,她冷漠地瞥了一眼。
正是晚饭时分,家家户户的屋顶都冒着炊烟,传出饭菜的香气,只有吴桂芬家,冷冰冰,没有一丝生气。
那天宋妈妈带人,把他们家一搬而空,还逼着他们卖了地。
仍然凑不够一百两银子,就把孟威拉去了春柳阁做苦力。
现在他们家,已经是家徒四壁了。
“啊——我的脸——我的脸——”
王三叔家突然传出的阵阵惊呼。
孟清韵心中一紧,担心王蔓蔓的脸,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忙下了马,推开了他们家的柴门。
“蔓蔓姐,怎么了?”
这半个月,王蔓蔓一直在吃她配的药,脸上的红疙瘩也在肉眼可见地变小变淡,按理说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正在她担心的时候,王蔓蔓从屋子里踢踢踏踏地跑了出来,一把搂住孟清韵的脖子。
“阿韵,我的脸好了,我的脸好了!”
她喜极而泣。
晚霞中,余晖尚存,孟清韵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粲然一笑。
“蔓蔓姐,你好美!”
她的脸嫩如剥了壳的鸡蛋,透着喜悦的红光,没了满脸的红疙瘩,五官变得清晰立体起来。
黛青的眉毛,明亮如水的杏核眼,圆圆的小鼻头,镶嵌在一张银盆脸上,光艳照人。
这才是她的本来样貌!
王三叔和王三婶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会儿说要杀鸡,一会儿说要买肉。
“阿韵,谢谢你,欠你的银子我记着呢,等我攒够了,一定还你!”
王三叔家境一般,王蔓蔓半个月省吃俭用,才攒下了五十文钱,想凑够二钱银子,实属艰难。
腰里揣着一千两银票的孟清韵,不知该如何回绝。
王三叔一家为人正直,王蔓蔓也不喜欢贪图便宜。
想了想,孟清韵从马背的竹篓里取出了五斤猪肉。
“王三婶,今天城里猪肉便宜,我多买了点,我家人少吃不完,这五斤你们拿去吃吧,就当是我帮蔓蔓姐庆祝了。”
王三婶一再拒绝,可孟清韵坚持。
不一会儿,王三叔家飘出了肉香。
王蔓蔓要拉着孟清韵一起吃饭,可孟清韵惦记独自在家的小九。
将她送到门口,王蔓蔓拉着她的手,小声问道:“小宝宝怎么样了?”
孟清韵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还好。”
这些天,王蔓蔓不是往她家里送红糖,就是送鸡蛋,家里好不容易吃一顿白面馒头,还要给她送几个。
她每次去,还要殷切地嘱咐小九:“你要尽快好起来,阿韵不能受累了。”
每当这个时候,孟清韵就恨不得钻地缝。
小九却笑得意味深长。
如今王蔓蔓的脸快好了,她是不是该寻个合适的理由,告诉她自己没怀孕?
不然十个月之后,她没生孩子,岂不是辜负了王蔓蔓操的心?
“阿韵,我偷偷打听了,前三个月最不稳,你以后去县城就坐牛车吧,别骑马了,太危险,还有——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