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瑾摇头,轻轻地眨着眼睛。
“我饿了。”
他仗着自己身上的麻药劲还没过,又享受了一次贴心的喂饭服务。
饭后,孟清韵看了孟清宇的信。
信上说,三天后是父母的忌日,他会回家一趟,带她一起去给父母上坟祭奠。
孟清韵用心记下这件事,提前准备好了纸钱。
孟清宇也多次收到孟清韵的信,知道了吴桂芬一家做了很多恶事,从心底厌弃他们。
于是向瓷窑告了假,径直回到了老宅。
村民口中的“鬼宅”,是他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八个月没有回来,只有思念,没有恐惧。
进了院门,他见小院干净整洁,心情甚好。
“阿韵,我回来了!”
“你是谁?”
正在院子里练习走路的陆承瑾,冷声问道。
眼前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材壮硕,肌肉发达,一张俊脸棱角分明,浓眉大眼,眉
宇间透出一股磊落正气。
看着不像坏人,但是陆承瑾的眼神里,藏着隐隐的敌意。
上门找阿韵的男人,怎么这么多?
孟清宇乍一见陆承瑾,有些愣神,随即反应过来,“你就是小九吧?”
孟清韵在信中提过她救人的事情。
只是他没想到,从山上背下来的男人,竟是如此清贵俊逸,精致得像个花瓶。
“哥,你回来了!”
孟清韵高兴地从屋子里迎了出来。
“小九,这就是我哥哥!”
陆承瑾立刻改变了态度,漂亮的眉眼完成了柔和的弧度,乖巧地喊道:“哥哥。”
孟清宇有些尴尬地看着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
谁是哥还不一定呢。
陆承瑾见他不应,又坚定地喊了一声,“哥哥。”
阿韵的哥哥,就是自己的哥哥嘛!
孟清宇只好乐呵呵地应了一声,“小九,你的伤恢复得不错。”
“都是阿韵照顾得好。”
今日的陆承瑾,比往日更加乖巧了几分。
尤其是在饭桌上,还给孟清韵夹菜。
孟清宇看着孟清韵神态自然地将陆承瑾夹来的菜一一吃光,心中有了几分计较。
去上坟的路上,孟清宇问道:“阿韵,眼看着小九恢复得差不多了,你打算怎么办?”
“治好他的失忆症。”孟清韵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会治病?”孟清宇惊讶地问道。
孟清韵眨着水灵灵的眸子,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哥,你还不知道吧,我跟着县城里最厉害的冯大夫学医,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医术高明的大夫。”
她的医术,不能一直掖着藏着,拿学医当借口,将来也不至于让人难以置信。
孟清宇哈哈一笑,“那你治好了他的失忆症呢?”
这次,孟清韵犹豫了。
她还真没想好。
“先治好失忆症再说吧。”
含含糊糊地答了一句。
孟清宇不再多问。
这次回来,他发现自己的妹子变化不小。
不仅出落得亭亭玉立,眼睛里也多了灵气,明艳张扬,像是雪地里盛开的一朵红莲。
女孩子大了,主意也大了,心事也不和别人说了。
他心里清楚了几分,没再多问。
到达孟父孟母的坟茔时,那里已经摆上了三叠糕点,还有纸钱燃烧过,留下的灰烬。
墓前,还放着一把黄白相间的野花。
“有谁来过吗?”孟清韵很纳罕。
据她所知,出了吴桂芬一家,孟家在槐树村,没有别的亲戚了。
谁会这么好心来祭奠?
肯定不是吴桂芬一家。
孟清宇动容道:“一定是云空大师。”
“谁?”
孟清宇抬头,眼睛越过重重的山脉,指着东面道:“静禅寺的云空大师,说起来,你的名字,还是他给取的呢。”
孟清韵没有接收很多原主关于自己身世的记忆,听了这话越发好奇。
她的名字清新雅致,不像是个农村丫头的名字,倒像是个名门闺秀。
原来,是一位得道高僧给取的名字。
“云空大师,和爹娘认识?”
“算不上认识。我五岁那年,爹娘带我上山采山货,在溪水边捡到了你,当时你还是个小婴儿,哭声特别好听,爹娘刚把你抱起来,云空大师就出现了,说你的哭声像是韵律般动人,所以给你取了个名字,韵。”
孟清韵领悟般点了点头。
……
这几天,王嘉志寝食难安。
每天抱着被子,幻想怀里抱着的是孟清韵。
不能再等了,要是阿韵喜欢上那个讨厌的男人,他就没机会了。
在家休假的最后一天,他告诉家里的长辈,他想成亲了。
十七岁的少年郎,风华正茂,相貌又好,才学又高,还是村长的孙子。
十里八村的姑娘,都惦念着这位翩翩少年郎。
上门求亲的,络绎不绝。
王嘉志自己提出来想成亲,王大仁和他媳妇田香芹,喜不自胜。
他父母早亡,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是个宝贝疙瘩。
宝贝疙瘩看上的姑娘,他们自然喜欢。
自己孙子的眼光,绝对不差!
于是,田香芹当天就买了大包小包的礼物,带上王嘉志,往孟清韵家老宅走去。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
“他大娘,这是去哪儿啊?”
“给我孙子提亲去!”田香芹喜气洋洋地说。
“提亲?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啊?”
“还能是谁,就是孟家的丫头,阿韵啊!”
“呦,他们二人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儿鸳鸯!”
听着村民们的议论,王嘉志心里美滋滋的,更加充满自信。
刚从山上挖野菜回来的孟清岚,却嫉妒得咬牙切齿。
她打小就喜欢王嘉志,幻想着有一天能嫁给这个体面风光的读书人。
为什么,为什么好事都让孟清韵占了!
她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喜欢的男人被自己最讨厌的人夺走!
眼见着脸上的脓疮一天天好起来,孟清韵的警告,她早已经忘到了九霄云外。
追上了田香芹和王嘉志的脚步,脸上堆起了恶心的笑容。
“王奶奶,您别去了,这亲,您肯定说不成。”
田香芹嫌恶地睨了她一眼,“怎么就说不成?”
“那个小蹄子,已经怀上野男人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