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中蛊已经有十几年了,喂养过他体内蛊虫的人,还在不在人世?
如果不在人世了,那小九的蛊毒,岂不是无药可解?
退一万步,就算是那个人还活着,又去哪里找她呢?
“除了喂养蛊虫的人可以用鲜血将其催眠,寒冰蛊就真的百毒不侵了吗?”
孟清韵不甘心地问道。
“我师父说,能够饲养寒冰蛊的人,体内的毒非一般的活人蛊可比,她的毒可以传到下一代身上,也就是说,她后代的鲜血,也可以将寒冰蛊催眠。”
说了跟没说一样。
孟清韵沮丧地叹了口气。
活人蛊本人都不一定能找到,就更别提她的后代了!
她面临的困境,俨然就是一个死结。
只能寄希望于,小九恢复记忆,能想起来一些关键信息。
一路上,她不停地思考着寒冰蛊,活人蛊的事情。
回到家,看到小九正挽着袖子,拿着斧头劈柴。
他内力深厚,力气自然不差,只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哪里干过粗活,柴被他劈得七零八落。
英俊的男人手握斧头,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地上一堆奇形怪状的柴火。
他可真没想到,劈柴比打仗还难。
“大少爷,您还是乖乖休息吧,劈柴这种粗活,不适合你。”
孟清韵想接过手里的斧头。
陆承瑾坚决地摇头,“不行,我要帮阿韵干活,以后粗活都交给我来干。”
“你老人家连脸都不会洗,头都不会梳,能干什么粗活?”
孟清韵不是存心笑话他的,他除了长得精致,乖乖软软的时候讨人喜欢,就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优点了。
“我会努力学的,等我干得很熟练了,阿韵是不是就可以让我当上门女婿了?”
陆承瑾勾着孟清韵的腰带把玩了一会儿,眼神充满了期待。
其实,他在洗脸的时候,打翻水盆,在梳头的时候,弄断梳子齿,还把里衣穿反,都是故意的。
这样才会获得更多与小丫头接触的机会。
他喜欢她的小手在他的脸颊滑动,喜欢她的手指在发丝间游走,更喜欢小丫头在给他穿衣服的时候,时不时撇上一眼他的身材。
要是他什么都会,阿韵就不理他了。
孟清韵抽了抽嘴角,“小九,我说让你当上门女婿,是开玩笑的……”
“可是我当真了。”
陆承瑾的俊脸,线条绷得紧紧的,“阿韵不想要我吗?”
“等你恢复记忆之后,我们再谈这个话题,好吗?”孟清韵一脸无奈。
“我知道了,阿韵是嫌弃我会发病,怕我活不长。”
陆承瑾丢掉斧头,拖着略显僵硬的双腿走到了槐树底下,低首垂眸。
只给了孟清韵一个清寂的背影。
小东西,脾气还渐长了。
“小九,等你恢复记忆,想起是谁给你下的蛊,我们要找到那个人,取她的血催眠你体内的蛊虫,然后我会想办法将蛊虫取出。到时候,你健健康康的,我们再谈婚论嫁,不是更好吗?”
孟清韵拉着他坐下,耐心都给他讲道理。
浓密的眼睫下垂,遮住了男人的眼神。
他何尝不知,能控制蛊虫的,只有喂养寒冰蛊的人的鲜血。
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不能让阿韵做无用功。
也许,他应该尝试着,“恢复”一点记忆。
不然,雪球越滚越大,需要解释的事情就越来越多。
“要是,找不到那个人呢?或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呢?”
他将头埋在孟清韵的胸口,委屈地小声问道,“阿韵会把我扔掉吗?”
孟清韵的心,泛起了柔软的涟漪。
“不会的,一定有办法的,只是我们知道的太少了。”
她轻轻揉捏着小九的耳朵,目光柔和,“在此之前,我只能尽量减轻你发病时候的痛苦。”
陆承瑾得到了他最想要的回答,唇角泛起笑意。
“阿韵,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和我洞房?”
孟清韵:“!!!”
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
这几天,槐树村的村民,又在纷纷议论吴桂芬家发生的怪事。
一家四口,突然毫无征兆的,口舌生疮,剧痛无比,别说吃东西了,咽口吐沫都很困难。
起先还只是嘴上长几个小水泡,一家人并不当回事,谁知水泡越长越多,渐渐变成了脓疮,说不了话,吃不了东西,水也喝不进去了。
一家人饿得嗷嗷叫,却只能闻着别人家的饭香味流口水。
“真是邪门了,怎么一家人同时得了怪病?该不会是他们住的地方,有什么脏东西吧?”
“要我说,他们就活该,嘴上不积德,还净干缺德事,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们。”
“他们一家眼看阿韵姑娘过得好了,经常造谣恶心人家,吴桂芬还跑去村长家门口碰瓷,逼着阿韵给她送东西,阿韵可怜他们,接济他们,他们还一点都不知道感恩,这种人活活饿死才好呢。”
一连饿了五天,眼看就要翻白眼蹬腿了。
这天阿韵刚一出门,就看见吴桂芬一家四口,跪在院门口,不停地磕头。
嘴上留着脓水,脸上老泪纵横。
孟清韵冷眼瞧着他们,嗤笑道:“我又不是皇帝,三跪九叩的行大礼,我可受不起。”
吴桂芬磕头磕得头晕目眩,口齿不清地乞求着。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么了?”孟清韵挑眉问道。
“不敢嚼舌根……不敢说你的坏话……”
吴桂芬,孟威和孟清岚发音困难,孙田英只能几哇乱叫。
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跪地磕头,引得不少村民围观,指指点点。
孟清韵提高了嗓门,怒斥道:“你们一家骂人的时候,多么威风啊,动不动就叫我小野种,小蹄子,怎么,嘴上长一点疮,就不敢了?”
一家人磕头的频率更加频繁,额头被碎石子磨破,青红交加,也不敢停下来。
孟清韵冷漠着一张俏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求饶。
磕得奄奄一息,她终于大发慈悲道:“回去吧,再过两天,口疮就消下去了。”
一家四口像是获得了大赦一般,连滚带爬地起身,互相搀扶着,艰难地走了。
“阿韵,你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作者题外话】:今晚加更,后面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