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后院围着五六个伙计，有男有女，正忙着将一罐罐面霜挖出来，掺入劣质香粉，搅拌均匀，再重新装入罐中。
刚才的话，正是蒋玉柳说的。
一个伙计得意洋洋地说：“老板娘，你可真聪明，掺入一点不值钱的香粉，一罐变两罐，咱们独挣一份的钱。”
蒋玉柳坐在庭院里，悠闲地摇着团扇。
“孟大夫到底还是年轻了些，想用那些条条框框约束我，阻止我赚大钱？她可打错算盘了，老娘是什么人？赚钱的主意，没有最多，只有更多。”
听到这里，孟清韵完全可以下去，和她对质，她定然无话可说。
到时候，撕毁合同，终止合作，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是，孟清韵不想就这么便宜了她。
也要让她尝尝，被劣质商品坑害的滋味。
她心里正琢磨着主意，陆承瑾轻声道：“这家店，不干净。”
“嗯？”。
月色朦胧，可他的桃花眸，却像是水洗过一般，熠熠发光，美得叫人挪不开眼睛。
“那个老板娘，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以次充好的事情了。而且，像这样的奸商，肯定会千方百计贿赂官府人员，想办法避税。”
“那我们查一查她，抓住她更多的把柄，岂不是可以让她关门大吉？”
孟清韵眸光闪动，捧住陆承瑾的脸就亲了一口。
“小九，你好聪明啊！”
陆承瑾正暗暗高兴，却见小丫头的眉尖耷拉下来，“我们没有人手，也不知从何查起啊。”
陆承瑾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觉得她的头发像小兽的绒毛一样舒服。
“会有人替我们查的。”
“小九，你在这等着，我去她的房间，送她一份大礼。”
孟清韵想好了对付蒋玉柳的主意。
糟蹋她的科研成果，砸她的招牌，为了赚钱不择手段，这种奸商，就该给她点颜色瞧瞧！
她风一般轻盈地潜入了蒋玉柳的卧房，发现她的梳妆柜上，也放着一瓶玉容雪颜霜。
打开闻了闻味道，是很正常的。
呵，自己用好的，却坑害无知的小姑娘。
这种人，就应该烂脸！
“八婆？”
“别叫我，我已经死了！”空间气喘吁吁，没好气地嘶吼道，“拜你所赐，我已经七天七夜没休息了！你没人性！”
“人性是留给人的，你是空间，要什么人性？”
孟清韵无情地命令道，“给我拿刺痒粉。”
须臾，她的手中，多了一小把药粉。
她将药粉，悉数撒入了玉容雪颜霜中。
……
这几天，陆陆续续有皮肤敏感的女子，用了面霜之后，脸上的情况更加糟糕了。
她们成群结队地去沁芳阁理论，蒋玉柳却两手一摊，做无辜状。
“姑娘们的脸出了问题，我也很心疼，可是面霜我是从孟大夫那里提货的，原封不动卖给了你们，你们应该去找她呀。”
但凡遇到这样的情况，孟清韵都会不厌其烦地给给她们展示之前的实验。
在棉纱上抹一层面霜，干掉之后，上面会附着一层颗粒。
她又告诉这些姑娘，五天以后，会给她们一个答复。
五天后，二十几个姑娘，叽叽喳喳地挤满了会诊堂。
孟清韵将她们藏在了屏风后面，告诉她们不要出声，只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从上午等到中午，有些急性子的姑娘坐不住了。
“孟大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
“她是不是没办法了，在拖延时间？”
“要不算了吧，就当是吃了哑巴亏。”
“那怎么行，一钱银子也是钱，咱们是这么好骗的吗？”
就在姑娘们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孟清韵突然朝这边使了个眼色。
姑娘们立刻噤了声。
蒋玉柳突然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
“孟大夫，你快看看，我的脸是怎么回事？原本好好的，这几天突然发红发痒……”
她的脸，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烙过一般，红得层次分明。
比猴屁股好看多了。
孟清韵藏在斗笠下的笑容很顽皮。
“蒋老板，你的脸是用香粉过敏导致的，这几天，我已经接诊过好几例了。”
“不可能！我用香粉十几年了，从来不过敏！”
蒋玉柳立刻否定了她的诊断。
“我不会看错的。蒋老板如果信得过我，就每天用玉容雪颜霜，过段时间就恢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孟清韵神清气闲地说。
还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玉容雪颜霜我一直在用啊！”蒋玉柳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被套了话。
“呦，那真是奇了怪了，最近好多姑娘都说用了玉容雪颜霜，脸部的情况更糟糕了，我发现从你店铺卖出去的面霜，里面有好多小颗粒，像是劣质香粉。”
“不可能，我用的面霜里，绝对没有掺香粉！”
蒋玉柳急了，“孟大夫，我的脸过敏，肯定是有其他原因，您好好给我看看吧！”
“你用的面霜没有掺香粉，那就是说，别的姑娘用的面霜里，是掺了香粉的？”
孟清韵将一个大篮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语气疾厉地质问道，“这些都是从你店里卖出去的，你还不承认？”
篮子里放着二十几罐面霜，都是用过，但没有用完的。
蒋玉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黄鼠狼，龇着牙就要咬人。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面霜都是从我店里卖出去的？”
她不敢正面回应面霜是否掺了香粉的问题。
屏风后头的姑娘们，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孟大夫义正辞严，坦坦荡荡。
蒋玉柳闪烁其词，妄图栽赃。
“好你个黑心烂肺的奸商，还钱！”
一个脾气急躁的姑娘坐不住了，第一个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还钱！”
“还钱！”
她一呼百应，二十几个姑娘都站了出来，呼喝声像是疾风里夹着冰雹，把蒋玉柳给骂得找不着北。
再精明奸诈的人，也没办法同时应付二十几个被坑骗的客户。
“她们都是证据，蒋老板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孟清韵将一张棉纱扔在她脚下，“你以为你的把戏很高明？不过一张棉纱，就可以戳穿你的小聪明！”
蒋玉柳心虚得不敢抬头，哆哆嗦嗦地拾起棉纱，一摸上面全是小颗粒。
“要不要把你店里的面霜都拿来，一一验证，是否掺了香粉？”
孟清韵疾言厉色地喝问道，“你敢不敢？”
【作者题外话】：先更两章，下午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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