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尧被她大胆的言论震惊,嘴巴发干,不知如何接话。
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二位郎才女貌,真乃天作之合。”
这句话称了陆承瑾的意,宋知尧感觉,落在他身上的那道清冽的目光,收起了几分寒芒。
“你没见过我家小九的相貌,怎知道他和我郎才女貌?”
孟清韵眨了眨明澈的眸子,打趣般的说道。
宋知尧的后背立刻冒起了一层冷汗,“……孟大夫的眼光,自然不会差。”
救命,他真的不擅长演戏,两位祖宗什么时候能放过他?
孟清韵得意地扬起了俏脸,语气轻快愉悦:“那是自然。”
一路上,宋知尧鞍前马后,恭敬谨慎,搞得孟清韵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心想,一个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一点架子也没有,还真是挺难得的。
去京城的路有二百里,快马加鞭,两个半时辰就到了。
即便见惯了现代都市的繁华,第一次进京城的孟清韵,也被眼前的盛景深深吸引。
高楼鳞次栉比,街道宽敞干净,车水马龙,路上的行人精神饱满,其中不乏穿金戴银,绫罗绸缎加身的富贵之人。
孟清韵的眼中亮着星星,看满大街的行人,仿佛再看行走的银票。
“宋老板,京城的市场一定更大,咱们好好考察一番,开他个几十家连锁店!”
宋知尧朝陆承瑾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陆承瑾只略略掀了掀斗笠,给了他一个“就按王妃说的办”的眼神。
得,财迷王妃想赚钱,他就得陪着。
谁让王爷宠妻无限度呢。
京城的知韵斋位于最繁华的荣昌街。
有着玉容雪颜霜积攒下来的口碑,凝时臻颜霜一上架,便引得人们蜂拥而至。
店里人头攒动,男女分开排队。
有钱人家,差遣小厮丫鬟来买,普通人家,姑娘媳妇亲自来买。
两款面霜在京城的价格略高一些,但是京城的消费水平本就高,二钱银子的玉容雪颜霜,五钱银子的凝时臻颜霜,人们都能接受。
店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宋知尧带他们绕到后巷,从后门进入了院子。
二楼是专供客人休息喝茶的雅间,宋知尧按照陆承瑾之前的吩咐,找了个能俯瞰一楼全景的房间。
“孟大夫,你们一路跋涉辛苦了,在此休息片刻,我去楼下招呼客人。”
宋知尧下去后不久,孟清韵和陆承瑾坐下来喝茶。
陆承瑾只喝了一小口,就把面纱重新戴上,双膝并拢,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俨然一个刚进学堂的小幼童。
孟清韵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小九,怎么这么乖呢?”
温软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面纱后传来,“阿韵,是你让我乖一点的。”
孟清韵起身,绕到他的身后,给了他一个亲密的背后抱。
陆承瑾顺势往她的肩膀靠,仰头与她对视。
面纱下隐隐透出他刀刻般俊美的线条,孟清韵心头一动,隔着面纱,在他的薄唇上一吻。
陆承瑾喉结滚动,被这种无意的撩|逗勾得心尖都泛起了酥|痒。
揉捏着她软白的小手,撒娇般地问道:“阿韵,卖身契都签了,你什么时候跟我洞房?”
“你准备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的家人?”
孟清韵勾着他的下巴,引着他抬起脖颈,二人的唇又贴近了几分。
细看,她的眼神却很认真,语气也是郑重其事的。
陆承瑾闭上眼,怕被瞧出眼神里的闪躲,“过段时间吧。”
“那就过段时间再洞房喽。”
孟清韵收回手臂,幽香的气息瞬间飘远。
陆承瑾再次乖乖地坐好,微微垂首。
阿韵不是一个随便的姑娘,一定要见了他的家人,再谈亲事。
她大胆,跋扈,张扬,却也理智,清醒,聪慧。
看样子,他还要再忍耐好长一段时间了。
“小九,你在这里休息,我下去看看。”
孟清韵觉得一直在楼上和小奶狗腻歪,把所有事情都扔给宋知尧,心里过意不去。
“嗯。”陆承瑾应了一声。
孟清韵下去后没多久,他就走到了对面的房间,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仪态端庄的中年妇人。
“敏姑姑。”
被称作敏姑姑的妇人微微一笑,“太皇太后已经等候多时了。”
屋子里,穿着明黄色绮绣罗裙的老太太正在打盹。
陆承瑾放轻脚步走到她跟前,轻唤了一声,“母后。”
太皇太后掀开了眼皮,一见陆承瑾,就激动地攥住了他的胳膊,“小九,哀家的儿媳妇呢?”
“楼下。”
太皇太后不等敏姑姑搀扶,自己就从软塌上站了起来,神采奕奕的,一点看不出是个花甲之年的老太太。
“快走快走!”
一早接到陆承瑾的秘密消息,说今天儿子会带着儿媳妇到知韵斋来,她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大早就出了宫,在凌霄阁的秘密安排下,进入了知韵斋。
三人在二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驻足,朝楼下的大堂望去。
“哪个是哀家的儿媳妇?”
太皇太后伸着脖子,急切地张望。
楼下姑娘太多,她看花了眼。
“站在柜台里,手里拿账本,穿着胭脂色裙子的,那就是您未来的儿媳妇。”
陆承瑾一手扶着太皇太后,一手指了指柜台的方向。
太皇太后朝柜台望去,眼球立刻就被那一抹纤细俏丽的身影抓住了。
十五六岁的姑娘,面若桃花,明眸皓齿,举手投足间,还自带一股端贵的气质。
无论是样貌,还是神韵,在满屋莺莺燕燕中,都是最出挑的。
太皇太后尤其喜欢她眼神中的灵动活泼,那种与生俱来的灵气,高门大户里,被规矩束缚出来的娇娇女,是绝对不具备的。
见太皇太后面露欣喜,陆承瑾便知老人家一百个满意。
“小姑娘长得俏,玲珑剔透,真讨人喜欢。”
正说着,几个排队的客人起了口角,眼看就要动手,孟清韵说了几句什么,几个客人就停了手,还互相朝对方和气地道歉。
“瞧瞧,还这么会说话办事,也不知是你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太皇太后略略嫌弃地看了一眼陆承瑾,“要不是哀家天天参拜月老,他能给你牵这么好的红线?”
陆承瑾郁闷地“嗯”了一声。
明明是自己靠本事哄来的媳妇,怎么就成了老太太的功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