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瑾当着众人的面,处置了余映雪。
尽管她的父亲是侯爵,母亲是太皇太后的亲妹妹,地位尊贵无匹,但是陆承瑾却一点情面都不讲。
众人皆意识到,这位出身农门的孟姑娘,是靖王的心尖宠。
敢得罪未来的靖王妃,下场一定很凄惨。
一时间,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对孟清韵说三道四。
生怕被大魔王听到,自己的舌头就没了。
余映雪闹出的不愉快风波很快过去,太皇太后继续带领众人赏梅。
孟清韵的思绪,却一直都在余映雪说的那个“笑”上。
让一个女孩子念念不忘七年的笑,该是如何的美好深刻?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爱拈酸吃醋的人。
十四岁的陆承瑾还是个少年,对着一个小姑娘笑,也算不了什么。
可是,她心中好像有一块疙瘩,在不舒服地扭动着。
越想越气闷,渐渐嘟起了樱唇,将不高兴写在了脸上。
陆承瑾来握她的手,她娇哼了一声,甩开了。
陆承瑾忐忑地眨了眨桃花眼,潋滟的水光中透出一丝迷惑和不安。
他好像,没惹小姑奶奶生气呀?
看着他茫然无措的样子,孟清韵傲娇地扬起下巴,“给你个机会,解释清楚。”
“嗯?解释什么?”
陆承瑾更加迷惑了。
方才大杀四方,威风八面,震慑全场的靖王,此刻乖顺地低着头,站在孟清韵面前,像一只不知道如何取悦主人的小狗狗。
孟清韵见他不开窍,心中更加气恼,干脆一甩头,离开了热闹的人群,往僻静的地方去了。
陆承瑾呆愣地站了一会儿,赶紧跟了上去。
追到一座假山处,陆承瑾揽住她的腰肢,将人困在了怀里。
怕假山的石头硌到孟清韵娇嫩的皮肤,他还用斗篷,将人裹了起来。
两人像粽子似的,黏在一起,靠在假山上。
陆承瑾的躯体,像一堵结实又温暖的墙,挡住了所有的寒冷。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陆承瑾还是乖乖认了错。
“对不起,阿韵。”
他很小心的,用两根手指捏了捏小狐狸粉嫩的脸颊。
见小狐狸并没有抵触,他就大胆地勾起她尖巧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落下温柔的一吻。
“亲一口,就不气了。”
桃花眸软乎乎地看着孟清韵,期待她的回应。
“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孟清韵抬头,亮晶晶的水光眸,带着审问的神色。
陆承瑾:“……”
他真不知道。
孟清韵的双手抵在他结实的胸口,想用力将人推开,可推了几下,陆承瑾却纹丝不动,还将她抱得更紧了。
男人与女人的力量,终究是悬殊的。
气急败坏的小狐狸,露出尖牙,在他的喉结上,狠狠咬了一口。
“姑奶奶是那么好哄的吗?”
孟清韵的这一口,让他又痛又痒,像是按下了身体的某个开关,让他还有点活跃和兴奋。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缠着小狐狸要亲亲抱抱的时候,于是很认真,很努力地思考了一番。
精致的眉眼簇在一起,还带着被无缘无故欺负后的可怜气儿。
实在想不出来。
他揉捏着孟清韵小巧的耳垂,俯身,轻吻她的侧脸。
“姐姐,我到底哪里错了?”
温热的呼吸,伴随着酥酥痒痒的感觉,让孟清韵软了腰肢。
她看着陆承瑾纯净的眼眸,找不出一丝心虚和遮掩。
于是拿出大发慈悲的态度,“好吧,那姑奶奶就告诉你。”
“姐姐告诉我,我一定改。”
美如神眷的一笑,让孟清韵心跳快了几分。
虽然二人朝夕相处,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他的神颜,但是,他的每一个笑容,还是次次撩拨着她的心。
没办法,这个男人,实在太妖孽了。
长着这样的一张脸,哪个少女不心动?
尽管,他是人们口中杀人如麻,阴鸷腹黑的地狱修罗,可依然挡不住莺莺燕燕对他的热情。
他的脸冷得像冰雕,常用深邃幽冷的目光看人,都能让一众闺阁千金神魂颠倒。
更别提,他对人一笑。
余映雪因为一个笑容,对陆承瑾想入非非,生出大胆的想法,一点都不奇怪。
想到这里,孟清韵更加生气。
她鼓起粉腮,擒住陆承瑾的下巴,凶巴巴地问道:“你一个笑容能让人家惦记七年,真不知道,被你无意撩拨的失意少女有多少呢!”
陆承瑾先是一愣,神情更加茫然,好像孟清韵说的事情,他压根就没做过。
继而,他抿了抿薄唇,嘴角漾开一个喜悦的笑容。
“阿韵,你吃醋了。”
孟清韵像一只炸了毛的小雀,跳起来掐住了陆承瑾的脖子。
但是她舍不得用力,只是虚虚地拢住了他修长的脖颈。
“我吃醋,你还高兴?”
“当然高兴了,因为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吃醋。”
尽管,她吃醋的是一件莫须有的事件,但也足以证明,小狐狸有多在意他。
“别打岔,今天你要不解释清楚余映雪说的笑,晚上就把你扔出去,一个人睡!”
“别……”
陆承瑾像是被掐住了命脉,可怜巴巴地哀求道,“让我想想……”
他对余映雪完全没有印象,怎么会对着她笑呢?
七年前,端午节,好遥远的回忆,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余映雪误会了七年,幻想了七年?
他微微蹙眉,闭上眼睛细细地回忆。
那一年端午节,他只模模糊糊记得,太皇太后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但是那个小女孩长什么样,他完全不记得。
他只记得,越过太皇太后的头顶,他看到一个年轻的奶娘,怀里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
那个年轻奶娘的穿着水绿色的宫装裙,侧脸有点像织锦。
她看着怀里的婴儿,眼神柔和得像是漾着春水的波纹,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辉。
像极了曾经的织锦。
他慢慢地勾起了唇角,淡淡一笑。
所以,他笑了,但是,他是在对那个侧脸像织锦的奶娘在笑,而不是对着余映雪在笑。
找回了七年前的回忆,他委屈地撅起了嘴巴,“阿韵,你冤枉我了。”
【作者题外话】:小奶九:阿韵为了吃醋了耶~(摇着尾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