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嫣惊骇,全身的血液如同凝固了一般。
刚才陆承瑾对她的惊世一笑,仿佛是错觉。
再看那个高高在上,美如神祗的男人,眼中只有幽邃的寒意和杀气。
她的嘴唇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从指尖到发丝,都是冰冷的。
陆承瑾为什么会怀疑到她头上?
“靖王,臣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是孟清韵下的毒,又在大家面前演戏——”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齐妙嫣被打得踉跄两步,捂住了火辣辣的右脸。
“你——你竟敢对本公主动手——啊——”
“啪!”
敏姑姑再一次扬起手臂,打在了齐妙嫣的左脸。
她愤怒至极,就算没有刚才太皇太后的眼神示意,她也想动手抽齐妙嫣几巴掌。
“靖王妃也是你能随口污蔑的?”
敏姑姑对这个妄自尊大的女人充满了鄙夷,“跪下,老实回答靖王的问题!”
齐妙嫣知道,敏姑姑的话就代表着太皇太后的旨意。
她满腹牢骚和委屈,却不敢发泄,屈膝跪在地上,小声地抽泣。
“齐妙嫣,哀家和靖王的意思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
太皇太后语调平平的,却能让人清晰感受到她的雷霆之怒。
“阿韵,是靖王唯一的靖王妃,也是哀家唯一的儿媳妇,你不要以为往她身上泼几盆脏水,就能破坏她在众人中的形象。
你说阿韵水性杨花,勾引靖王又勾引皇上,那是因为你浅薄愚妄,根本就不知道她和靖王的感情有多深厚。
倒是你,以为靖王死了,不甘寂寞,想讨好周若宁,让周若宁许你一个贵妃之位,可靖王回来之后,你又立刻转变了想法,对靖王妃之位想入非非,水性杨花的是你!”
一番话,让齐妙嫣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她太低估孟清韵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了。
“我不懂……我不懂……我是高贵的长公主,只有我才配得上靖王……”
陆承瑾发出了一声几不可察的冷笑。
“身份高贵?齐妙嫣,你除了身份比阿韵高一点,还有哪一点比得上阿韵?把你和阿韵相提并论,都是对阿韵的侮辱。”
齐妙嫣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皮肉之中。
疼痛使她清醒,更使她疯狂。
陆承瑾却对她的崩溃,漠然不闻。
“本王,最不在乎的,就是身份。”
齐妙嫣猛地松开自己的拳头,呜咽着哭出声来。
她输了,输得很彻底。
她本以为,可以借这次突发事件,将孟清韵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是,孟清韵甚至不用亲自出面辩解,就轻松赢得了众人的信任。
大魏地位最高,最尊贵的三个人,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她为什么,要去碰这个钉子?
到头来,撞得头破血流的,是自己。
就在她跪在地上,无限懊悔时,孟清韵从寝殿走了出来。
“悦音已经脱离危险了。”
她朝陆胤鸿疲惫地眨了眨眼,“她体内的毒已经清理干净了,但是她现在还很虚弱,尚处在昏迷中,需要好好休养。”
“敏如,你快去,带几个人将偏殿收拾出来,让悦音休养。”
太皇太后忙吩咐道,“再派人去通知杨阁老,话要说的和软一些,杨阁老心脏不好,别吓到他老人家了。”
敏如应声下去了。
陆胤鸿连凶手是谁也不顾了,从座位上跳起来,半是喜悦半是担忧地问:“那朕现在可以去看看小姐姐吗?”
“嗯,可以,但是要安静一点,不要吵到她了。”
陆胤鸿拔腿就往寝殿跑。
“鸿儿,你慢点,哀家和你一起去!”
大殿上人一少,便渐渐冷清了下来。
陆承瑾起身,执起孟清韵的手,牵着她坐在了软塌上。
温柔地为她拭去了额角的一滴汗水,“辛苦你了。”
的确,在空间医院抢救了近两个时辰,不停地拿起各种手术工具,还要随时关注杨悦音的生命体征,孟清韵现在身心俱疲。
但是她的头脑是清醒的。
她将杨悦音体内的毒素拿去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山药糯米糕上的毒,是桑枝枯。
一种极为罕见的西域奇毒,顷刻就能使人毙命。
幸好,杨悦音只吃了一口,孟清韵抢救及时,算是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出来。
“小九,下毒的人是康郡王。”
孟清韵的眼神极为透亮,疲惫之中也能发出智慧的光芒,“方才,我给他把脉,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极淡的香气,现在想来,那就是桑枝枯的味道。”
一个弱不禁风,常年卧病的郡王,竟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下毒。
他的目标是谁?
孟清韵,还是杨悦音?
跪在地上的齐妙嫣,听到孟清韵的话,脊背绷得僵直。
察觉到她的反应,陆承瑾厉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靖王,臣真的不知道,是康郡王下的毒!”
齐妙嫣抽泣着,脸上泪痕条条,“臣今日前来给太皇太后请安,车子坏在了半路,正巧遇到康郡王,他便邀请臣同乘一车,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两双如寒芒般的目光,齐齐朝她刺过来。
“他说,要是没有孟清韵,臣一定可以成为靖王妃……”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陆承瑾的目光愈加深邃。
他想起了陆允泽一些不经意的小动作。
在太皇太后吩咐敏姑姑去取山药糯米糕的时候,他脚步一顿,差点摔倒。
看似不经意,却像是故意的。
正巧,敏姑姑办完太皇太后吩咐的事情,回到了殿中。
“敏姑姑,你从厨房取回山药糯米糕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康郡王?”
陆承瑾问道。
敏姑姑一怔,随即点头,“有。当时康郡王要离开,奴婢和他打了个照面,他……”
两弯柳眉蓦地紧蹙,“康郡王他走得不稳,摔了一下,碰到了奴婢手里的盘子……”
“这就是了。”
孟清韵微笑道,“下毒高手常用的手法。”
敏姑姑迷惑地睁大了眼睛,“康郡王为何要下毒?这完全说不通啊……”
“大约,他看我不顺眼,想将我毒死吧。”
孟清韵说,“可是却误伤了悦音。”
又瞟了一眼尚在震惊和迷惑中的齐妙嫣。
“蠢女人,你被康郡王当枪使了。他早就算准了,若是我吃了糯米糕,被毒死,那他的目的就轻松达成了;
若是我没吃,悦音吃了,你一定会借题发挥,说是我下的毒。”
康郡王,好一个深藏不露的权谋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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