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瑾等人在前殿商议封后事宜,孟清韵走进寝殿,给杨悦音检查身体。
细心的孟清韵发现,小姑娘好像刚刚哭过,眼尾红红的,像可爱又可怜的小兔子。
“王妃,我是不是很自私?”
杨悦音的小鹿眼,已经恢复到了乌黑亮润的状态,这让她的病态减轻了许多,“我只想让皇上喜欢我一个人……”
她用被子,遮住了半张红艳艳的小脸。
“这哪里是自私?”
孟清韵一边为她诊脉,一边霸气地说教,“就许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就要从一而终?一生一世一双人是说给谁听的?
真爱都是自私的,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心里早就被对方填得满满的了,那还能分出精力去喜欢别人?要是真的移情别恋,那就说明爱得不够深。”
杨悦音眸光闪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小声地,有点担忧地说:“可是,我不会当皇后啊。”
“这个呀,可以慢慢学。”
孟清韵俏皮地笑了笑。
“从哪里开始学?”
进个宫参加赏梅宴,爷爷就在家教了七八天的规矩。
当皇后可是件天大的事,还不知道有多少规矩要学,一想到这些,她就头皮发麻。
“就从如何正确给皇上喂东西开始吧。”
孟清韵一本正经地说道,可正经里却透出一丝调侃,“下次,别把皇上当小猫喂了。”
杨悦音将整个头,都缩进了被子里。
闷声闷气道:“王妃,我会好好跟你学的。”
孟清韵确定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残留的毒素,叮嘱了照顾她的粉荷,留下了一些药丸,就和陆承瑾一起离开了。
刚走出慈颐殿,季言和穆白就从隐藏的角落跳了出来。
“公子,王妃,康郡王说要见你们。”
陆承瑾面部线条冷峻,“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几天,陆承瑾故意晾着陆允泽,并不着急询问先皇突然驾崩一事。
他做事,一向讲究掌握主动权,不喜欢受制于人。
哪怕他急于知道真相,也能表现得从容不迫。
康郡王府已经被凌霄阁严密把守和监视,陆允泽的一举一动,都在陆承瑾的掌握之中。
他像往日一样苍白无力,虚弱地咳嗽着。
知道陆承瑾不喜欢拐弯抹角,他在二人一进屋的时候,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皇叔,我被咳疾折磨了二十一年,活得太痛苦了,最近咳血越来越严重,只怕,活不到说出真相的那一刻了。”
陆承瑾冷幽的眼眸,扫过地上几条带血的手帕。
孟清韵听出来,他是想用秘密交换生命。
求生欲还是挺强的嘛。
要是不作死投毒,孟清韵完全乐意给他换个肺叶,让他重获新生。
现在嘛,那就要看小九的意思了。
“让你活到现在,已经是本王对你的恩赐了。”
陆承瑾的声音,冷得刺骨,“更何况,本王未必会相信你口中的秘密。”
“皇叔,皇婶医术卓绝,连桑枝枯的毒都能解,想必我的病,对于皇婶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陆允泽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努力直起上半身。
瘦削的肩膀脆弱地抖动着,好像随时都能化成一缕烟。
“我想活,请皇叔再给我一次机会。”
陆承瑾冷峻的面容不为所动。
“阿韵,我们走。”
孟清韵犹豫了一下,从空间取出了一包药丸,扔到了陆允泽的大腿上。
“一日两次,一次三颗,会让你好受一点。”
陆允泽苍白枯瘦的手,紧紧抓住了那包药丸。
回到凌霄阁,永州瓷窑的老板陆森上前给二人行礼。
“公子,王妃。”
孟清韵早已知晓他是凌霄阁的人,瓷窑老板,是陆承瑾为了让自己做生意方便,给他加的身份而已。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恭敬地呈给孟清韵:“王妃,您的哥哥给您写的信。”
孟清宇现在已经是瓷窑的一把手了。
上个月,他写信告诉孟清韵,自己在永州买了个大宅子,准备迎娶王蔓蔓以后,将王蔓蔓一家都接到城中居住。
孟清韵展开信件,看完以后,高兴地对陆承瑾说:“太好了,哥哥要去蔓蔓姐家里提亲了!”
原本,陆承瑾想开口征询孟清韵的意见,安排她和麟儿见面。
看来,此事又要推后了。
“哥哥要成婚了呀。”
陆承瑾接过信看了几眼,“我好羡慕他。”
“羡慕什么?”
孟清韵眯了眯眸子,勾住他的下巴问道,“姐姐还不够疼你吗?”
香甜的气息犹如夏日盛放的栀子花,轻柔地撩拨着陆承瑾的心弦。
“姐姐变小气了,明明可以更疼我的。”
他的眼神,热烈而又温软,孟清韵就在他的注视下,一点一点红了耳尖。
最近小奶狗总是有意无意地散发出男性的魅离,尤其到了晚上,又乖又缠人。
害得她好几次差点把持不住。
空间实验室里的散热丸,都快被她吃得库存告急了。
再多疼一点,那她就真的要疼了。
受不了他灼热的视线,孟清韵干脆一把捂住他漂亮的桃花眼,凶巴巴地在他耳边警告道:“大婚之前,你想都别想!”
陆承瑾的羽睫轻颤,扫在孟清韵的掌心,激起轻微的痒意。
“听到没有?”
捏在他下巴的手指,多用了几成力。
冷白如玉的皮肤上,多了几个浅粉色的手印。
“嗯。”
小奶狗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我明天要回家一趟,和哥哥一起去蔓蔓姐家里提亲。”
孟清韵说。
她的父母早亡,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这样重要的场合,她必须全力支持。
“我也要去。”
陆承瑾立刻说。
槐树村的人,还不知道小奶狗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九皇叔。
孟清韵发愁地看着他的妖孽神颜。
带回去,太招摇了。
提亲这么重要的场合,让小奶狗戴斗笠蒙面纱,也不太合适。
“你事情那么多,走得开吗?”
“姐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小奶狗黏糊糊地靠在她的肩头,“不然,我晚上会睡不着的。”
她差点忘了,小奶狗怕黑。
之前问过一嘴他为什么怕黑,但是他刚一回答,就被打断了。
孟清韵重新问道:“你为什么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