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的人,有些忧心忡忡,脸色阴沉,有些云开月明,兴奋不已。
太子当然不希望齐永泰好起来,纷纷表示怀疑。
“三天就能研制出解药?”
“该不会是拿什么破丹药糊弄太子殿下吧?”
“西域第一巫医都拿不出解药,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能有多大的本事配制解药?”
对齐永泰忠心耿耿的官员则是另一种态度。
“靖王妃的医术冠绝大魏,连靖王体内的寒冰蛊都能解,一定可以为皇上解毒。”
“三天前,靖王妃一见到皇上,就诊断出了他的病情,保住了皇上的命,如此高明的医术,远胜夜柳百倍。”
“没错,听皇后娘娘说,靖王妃几针下去,皇上的脸色就变好了,呼吸也顺畅了,她的解药一定管用。”
齐宴清脸色微变,故作镇定地问道:“父皇中了千年一梦,听说解药需要七百多种药材,最难寻的就是紫灵芝,本宫已经命人寻找了数月,都没有寻到,靖王妃三天之内就配好了解药,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言外之意,就是孟清韵在糊弄众人。
孟清韵的笑容越发从容,“太子殿下不信,那咱们现在就去皇上的寝殿,我当着你的面,给皇上服药,我保证,一颗药丸下去,皇上就能醒过来。”
她的话激起了千层浪,不少大臣兴奋得坐不住了。
“靖王妃敢这样承诺,一定有十足的把握!”
“那还等什么?救皇上要紧啊!”
陆承瑾趁着众大臣议论纷纷之际,拉着孟清韵的手就要起身。
“皇上的龙体耽误不得,太子殿下,您说呢?”
他幽冷的眼神让齐宴清不寒而栗。
夜柳一脸的不相信,“紫灵芝百年难得,靖王妃竟然能在短短三天内寻到紫灵芝?”
孟清韵轻松一笑,那笑容印在齐宴清眼底,恍得他差点没了三魂七魄。
“紫灵芝我本来就有啊,正好这次出门带上了,你说巧不巧。”
“你有紫灵芝?你从哪里得来的?”
夜柳一听,嫉妒得鼻子都要歪了。
她苦苦寻了十几年的珍惜药材,连紫灵芝的样子都只能在医书上认识。
她居然轻飘飘地说,她本来就有紫灵芝?
“山上捡的。”
孟清韵随口答道。
“捡……捡的?紫灵芝怎么可能被随手捡到?”
孟清韵嘴角噙着淡笑,“就是捡的,也许是因为我医者仁心,老天爷奖励给我了一棵紫灵芝,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指引我配制千年一梦的解药。”
“靖王妃救死扶伤,是真正的大夫,老天爷眷顾她。”
齐妙嫣用崇敬的口吻说,继而用鄙夷的眼神扫了一眼夜柳,不加掩饰地讽刺道,“不像某些人,专门下毒害人,不积阴德,这样的人,一辈子都别想得到紫灵芝。”
她话里的意思太明显,在座的官员纷纷起疑,齐宴清冷汗直冒,对齐妙嫣怒目而视。
“够了,少说两句!妹妹,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什么话都能乱说吗?你都二十一了,说话还是不经过大脑!”
坐在陆承瑾旁边的穆白,猛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陆承瑾忙给了他一个眼神,告诉他要淡定。
穆白拼尽全力,才隐忍着没有动手。
齐妙嫣被齐宴清急头白脸地一顿呵斥,眼底的光倏地消散,看齐宴清的眼神,只剩下一片冰冷。
“哥哥,你敢不敢现在就让靖王妃给父皇服下解药?”
她骄傲地抬起头,清泠泠的眸子直视着齐宴清。
齐宴清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呵呵,今日的宴会,是为了欢迎靖王和靖王妃,皇上目前病情稳定,服药也不急于一时。”
摄辉和颜悦色地解围道。
“也是,不急,不急。”
孟清韵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半眯着水盈盈的眸子。
她闲适懒散的样子,娇俏妩媚,别有风韵,齐宴清恨不得将陆承瑾挤走,自己坐在她旁边。
他知道觊觎孟清韵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除夕宴上的惊鸿一瞥,他就再也无法忘记孟清韵的容颜。
以致于现在看什么女人都没感觉。
可他不知道,他心仪的女人此刻正在打他钱包的主意。
“太子殿下,千年一梦的解药配方复杂,尤其是紫灵芝,我用了足足一斤呢,这种药材可是万金难求的。”
齐宴清的脸色更加难看,讪讪地开口道:“只要靖王妃的药能救活父皇,多少钱本宫都愿意出。”
他苦苦维持的大孝子的人设不能倒。
“多少都愿意?”
“本宫一言九鼎,绝不会让靖王妃辛苦一趟,空手而归。”
“太子殿下为了皇上的病,殚精竭虑,愿意一掷千金,真可谓孝顺至极。”
陆承瑾面露讽刺,“王妃,本王听说盛国国库紧张,你可千万不要狮子大开口。”
孟清韵笑道:“那就给个友情价吧。”
齐宴清的手掌攥紧了拳头,“多……多少?”
当他发觉自己一脚踩进孟清韵和陆承瑾挖好的坑时,已经晚了。
他在文武百官面前,一向都是父皇最孝顺的儿子。
父皇中毒之后,他衣不解带地照顾。
如今孟清韵已经配制出解药,不管她要多少钱,自己都要给。
否则就不是真心希望父皇痊愈。
他只得硬着头皮问道。
孟清韵拨弄着手中的玻璃罐子,轻启檀口:“五百万两。”
“多少?”
这一声阴沉的怒吼,竟是出自摄辉。
孟清韵毫不畏惧地看着摄辉那张骇人的脸。
“五百万两。”
昨天,已经成功混入齐宴清军队的赵简秘密汇报,齐宴清精挑细选出了三千人,准备组建野狼军团。
训练沙漠孤狼,需要都庞国的驯兽师相助。
这五百万两银子,就是给都庞国准备的。
孟清韵和陆承瑾,就是要把这笔钱,从齐宴清的腰包里抢出来。
看他还有什么资本组建野狼军团。
摄辉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把杯碟震得叮呤咣啷直响。
“靖王妃,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陆承瑾轻飘飘地扫了齐宴清一眼,“太子殿下,您父皇的命,难道连五百万两都不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