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韵微怔:“麟儿才六岁,你打算现在就把他的身世告诉他?”
“现在确实有点早,我们可以先不说织锦是他的生母,但是要让他知道,织锦是对我,对他都很重要的人。”
提到织锦,陆承瑾的眼中轻漾着柔和的光,“以后每年我们都带他祭拜织锦,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就告诉他,织锦是他的生母,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母亲之一。”
孟清韵歪着头看他:“为什么是之一?”
“因为除了织锦,阿韵你也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母亲。”
陆承瑾勾起她的下巴,用指腹摩挲着她温软的红唇,“你为了生下忆锦,九死一生,我这辈子,无时无刻不在感激你,把忆锦这样珍贵的宝贝带到世上。”
孟清韵弯了弯唇角,踮脚在他的唇上一吻:“小九,我就喜欢你认真说情话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说情话的时候,不认真了?”
孟清韵心想:你大部分时间都是不正经的。
突然,她双脚腾空,没了重心,她下意识地用双腿夹紧了陆承瑾的腰。
陆承瑾在她耳边轻笑道:“姐姐,你这个动作好熟练啊~”
过了这么久,孟清韵依旧受不住他的撩拨,一紧张连鼻头都泛起了粉红色。
“大白天的,别不正经!”
“我想当个尽职尽责的好爹爹,可是女儿被麟儿霸占着,我只要黏着姐姐了。”
陆承瑾的语气颇为幽怨,“姐姐,前段时间你忙着给西域十五国的国君做手术,咱们有多久没有——”
孟清韵生怕陆承瑾的狗言狗语被沈千毅和楚连衡听到,忙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有什么话,能不能进屋再说?”
“原来姐姐比我还急呢。”
陆承瑾故意歪曲她话里的意思,漂亮的桃花眸闪着琉璃般的光彩,“我这就抱姐姐进屋。”
两人的床上游戏从下午一直玩到傍晚。
孟清韵不光腰离家出走,连四肢都没知觉了。
“我……我饿了……”
一张口,嘴唇舌头都是酸麻酸麻的。
陆承瑾在床上真不做人!
“我去给姐姐拿吃的。”
晚饭孟清韵是在床上吃的。
陆承瑾喂她吃着琥珀桃仁,突然道:“织锦也很喜欢吃核桃。”
“那等我们去祭拜织锦的时候,多带上一些核桃。”
陆承瑾手上的动作一顿,“你也要去?”
“织锦拯救了我的男人,我不应该去祭拜一下吗?”
孟清韵笑眯眯地说,“不仅我要去,我想把忆锦也带去,忆锦长大之后,要知道她的名字是为了纪念谁。”
想到之前小女人误会他和织锦的关系,闹得天翻地覆,连他的双腿都差点给废了,陆承瑾不禁感慨万千。
“好,我们一家人都去。”
长在深宫里,他天生就知道恨,却不懂得爱。
织锦的出现,就像是他无边黑暗童年里一道温暖的光,融化了他的心墙,让他知道,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如果他不懂得爱,就不会锲而不舍地追求孟清韵,也不会有现在幸福的生活。
他知道,无论何时,他一回家,就可以卸下阴鸷,腹黑的面具,像正常人一样,享受家庭生活的快乐。
“小九,我很好奇,织锦长什么样子?”
孟清韵微微侧头,看着陆承瑾精致无暇的俊脸,“你能给我形容一下吗?”
“我有织锦的画像。”
陆承瑾低声道,“你要看吗?”
其实,他之前画过好几张织锦的画像,可他没有勇气将画像挂出来。
他害怕看到织锦的眼睛,害怕想起那噩梦一般的场景。
可现在不一样了,每次提到织锦,他想到的都是织锦温柔的笑意。
和阿韵在一起之后,他害怕黑暗中独处的心里疾病,也渐渐痊愈了。
“好啊,我要看。”
陆承瑾起身,亲自去书房,取来了织锦的画像。
画像在孟清韵的面前徐徐展开,孟清韵怀着一种崇敬的心情,仔细观瞻。
她见过不少美人的画像,最美的当属她的母亲。
与初凝那种明丽张扬,光艳照人的美不同,织锦的美是含蓄内敛的。
她的五官不算惊艳,乍一看甚至不觉得她是个美人,但是越细看,越觉得她温婉大气,端庄淑雅,美得没有一丝棱角,谁看了都想亲近。
画中的她坐在一片盛开的牡丹丛中,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眼波流转间,让人仿佛沐浴在母爱的光辉中。
看了织锦的眼神,孟清韵才明白什么叫“母性的光辉”。
难怪陆承瑾对她念念不忘。
“织锦真的好美,好温柔啊。”
孟清韵的手指停留在了织锦含笑的嘴角,“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
她都想变成画中的小孩子,被织锦抱在怀中。
“小九,你说,我到了织锦的墓前,是叫她姐姐啊,还是叫她姑姑阿姨什么的?”
织锦比陆承瑾大十岁,比她大了十六岁,怎么称呼,确实是个难题。
陆承瑾低笑一声,摸了摸她的鼻尖。
他的小女人,怎么这么可爱呢?
……
魏国都城附近的一个山清水秀的小村庄。
“姐夫,还有三天就是姐姐的祭日了,祭拜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一户寻常的农家小院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对屋子里一个穿青色衣袍的男人说道。
少女有着一张温婉清秀的脸庞,美得毫无棱角,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谁见了都想多看两眼。
“绮罗,辛苦你了。”
青袍男人从屋子里走出来,浅浅一笑,“我要去学堂了,这帮猴崽子离了我,又该反天了。”
他大越三十来岁,清瘦高挑,粉白的一张脸,透出清隽的书生气。
“姐夫,你去吧,中午我给你送饭。”绮罗说。
青袍男人刚要打开柴门离开,柴门上就出现了一双白得如同死人的手。
“你就是织锦的未婚夫,岳松韬?”
“你是谁?”
岳松韬警惕地后退了几步,定定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夜柳咧嘴一笑,脸上的表情阴森森的。
她逃亡了几个月,现在的样子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