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想起了那个变态充满戾气的眼神,想到了他阴森森的笑容和不加掩饰的占有欲……
当他说已经把楚哥杀死的时候,内心那种崩溃到绝望的心情……
可是当她看到真正的楚连衡回来,与他温柔清澈的眼眸对视时,她又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女孩子。
所以她决定什么都不说。
“楚哥,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巧娘执起楚连衡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你别担心了,养好伤才是要紧。”
楚连衡释然地点点头,“嗯,都过去了,真没想到小罐居然这么坏。”
“你为什么叫他小罐?”巧娘好奇地问道。
这个充满喜感的名字和腹黑楚连衡的气质一点都不搭。
在巧娘看来,那个变态的可怕程度一点也不亚于生气的靖王。
甚至比靖王更加阴鸷骇人。
“五岁那年,有一天我被扔进药罐里,刚被银针扎过的穴位又浸了毒药,我痛不欲生,晕了过去,然后小罐就突然出现了,他好像是从药罐子里爬出来的,所以我就叫他小罐了。”
楚连衡回忆道,“不过师父将我救出之后,他就很少出现了,偶尔出来,说的都是要我跟随万毒老祖,称霸天下之类的话,我和他的想法完全不一样,慢慢的就不爱和他说话了。谁知他竟然在我的身体里卧薪尝胆,还占据了我的大脑和身体去干坏事。”
巧娘听着楚连衡平静的叙述,心潮澎湃。
在他风轻云淡的讲述里,都是他儿时的血与泪。
想想之前,她还嘲笑楚哥怕针。
现在对他,唯有心疼和珍惜。
见巧娘沉默不语,楚连衡笑着捏了捏巧娘的鼻头。
“巧娘,怎么几日不见,你瘦了这么多?”
巧娘原是个丰满的姑娘,小脸圆圆的,肩膀圆圆的,小屁屁也是圆圆的。
可现在呢,小脸瘦出了尖下巴,肩膀也比以前瘦削了不少,小腰更细了。
“没有吧,我每天都吃很多啊。”巧娘眨了眨眼眼睛,朝自己的身体看了看。
“这里,小了好多。”
楚连衡指了指巧娘的胸口道,“太小,手感不好。”
巧娘的小脸瞬间爆红。
“楚哥,你怎么这么没正经,我不理你了!”
害羞的小姑娘一跺脚,捂着红透的小脸跑了出去。
楚连衡捂着心口,使劲伸着手挽留道:“……我说实话而已!”
……
万玉峰脚下,沈千毅沿着熟悉的山路拾级而上。
万玉峰的最高处,有一个石门,石门里,有一座冰棺。
冰是万年寒冰,即使在炎炎夏日,也不会融化。
冰棺里,躺着他的毕生挚爱。
掐指算一算,二人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就两年。
可就是这两年,成为了沈千毅一生割舍不掉,也难以忘却的美好时光。
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摄政王的权力,全心全意地守护在初凝身边。
在那悔恨与愧疚交织的十四年里,他靠着与初凝的美好回忆,才撑了过来。
承蒙上天眷顾,初凝给他留下了一个女儿,让他的内心熨帖了不少。
而发现初凝没有死,则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韵儿告诉他,初凝中了千年一梦,而盛国皇帝齐永泰也中过同样的毒,她手上恰好有紫灵芝,可以配置解药。
初凝,很快就要回到他身边了。
一边走一边想,沈千毅很快就来到了石门前。
看到石门半开,沈千毅的心“咯噔”了一下。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来过多次,每次石门都是紧闭的。
除非有人突然闯入。
他大踏步走进了石门,来到了幽深的洞穴。
洞穴的尽头,冰棺还在。
可是里面的美人,已经不翼而飞了。
守护冰棺的两个侍女,也不见了踪影。
沈千毅如遭当头棒喝,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是谁,是谁偷走了初凝?
“沈将军,你来了。”
突然,沈千毅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而狡猾的声音。
沈千毅猛然转身,双目喷火。
“万毒老祖!”
万毒老祖一瘸一拐地朝沈千毅走来,额头上的青紫色尚未消退,看上去有几分狼狈。
他的笑容狰狞扭曲,得意洋洋。
“初凝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沈千毅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了万毒老祖的衣襟,咬牙切齿地问道。
“沈千毅啊沈千毅,一提到初凝,你就乱了方寸。”
万毒老祖阴险地笑道,“十五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十五年前,听到这个时间,沈千毅的嘴唇微微颤抖。
玉凉关大败,十万将士全军覆没,大魏被迫与盛国签订了和平协议,割了不少地,还要把长公主嫁过去和亲。
沈千毅是战神,这一仗原本是胜券在握的,可就在战斗打响的前一晚,沈千毅听说了初凝中毒而死的噩耗。
而对他透露这个消息的,正是万毒老祖。
他败得惨烈,败得悲壮,也败得耻辱。
重伤的他,被一个自称巫婆婆的女子所救,保住了一条命。
他自愧无颜面对大魏子民,此后十四年,未曾踏入大魏的土地。
十四年里,他一直坚持不懈地寻找初凝的遗体。
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找到初凝,和她一起长眠。
好不容易,十四年的艰辛,十四年的流浪,让他寻到了初凝,惊喜地发现他的爱妻竟然没有死。
一家人团聚的美好时刻就要到来,万毒老祖却再一次破坏了他的美梦!
“你把初凝藏在了哪里?”
沈千毅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咆哮声震得洞穴的石壁都在颤抖。
万毒老祖被他掐住咽喉,呼吸有些困难,但是讥讽的笑容却牢牢挂在脸上。
“沈将军,稍安勿躁,初凝是我万毒教的圣女,虽然她坏了规矩,没了贞洁,但是本教主宅心仁厚,留她的性命直到现在,不会轻易让她香消玉殒的。”
沈千毅磨了磨后槽牙,掐住万毒老祖脖子的手掌微微松了力度。
“你想要什么?”
“拿你的女儿和徒儿,来换你的爱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