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震西的每一句话,都在告诉阮玉。
不管阮家做了什么,阮家的人犯了多大的错。
封御琛都不会迁怒阮家,也不会对阮家下狠手。
因为,他们都是那个死去阮乔的家人。
封震西本意,是想让阮玉彻底放手去做,替自己处理掉现在的阮乔。
可是。
这些话听在阮玉耳中,非但没有给她带来底气跟安全感,反而更像是催命的镰刀。
带来巨大的恐惧。
阮乔,阮乔……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她那个继妹啊!
可是——阮乔就是他们一家联手害死的啊!
当年,阮乔是怎么被算计,浑身鲜血倒在阮玉脚边的模样,她至今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被封御琛知道阮乔死去的真相,等待他们阮家的,就不再是庇护跟扶持。
封御琛一定会,一定会……
阮玉浑身发凉,因为害怕,牙齿上下磕着不住打颤。
她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阮玉瞳仁跟凝固了一样,直勾勾的看封震西,哆嗦着说:“那,五年前,封先生的那件事,也……也跟我妹妹有关吗?”
人人都知道,当年封御琛为了一个女人,差点疯掉。
整个海城震荡,至今谈之色变。
难道,也是为了阮乔?
封震西的记忆,瞬间被阮玉的话,拉回很久之前。
那段时日,不仅是海城许多人的噩梦,也是封震西的噩梦。
他就是那么失去了跟他感情亲厚的孙子,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
封震西狠狠皱眉,威严冷斥:“早就已经过去的事,跟你无关。你只要做好现在我让你做的事,我保你跟阮家都和从前一样!”
阮玉被封震西眼神吓到,再不敢多话。
封震西说:“现在,就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阮玉结结巴巴的小声问:“老爷子,那我该怎么做呢?对阮乔下手的话,让她彻底消失……”
封震西冷笑,“怎么做,你不会吗?还需要我教你?!?”
阮玉一个激灵,慌乱的点头。
“我、、我知道了。”
封震西摩挲拐杖的重新镶嵌的玉石,哼道:“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
阮玉被保镖送出老宅后,仓皇离开,根本都不敢多停留。
今晚在封震西这里知道的消息。
让阮玉在忽然之间,对于很多事情都解释的通了。
不只是封御琛对阮家的优待,还有他对现在这个阮乔的另眼相看。
应该也只是因为这一个相同的名字,‘阮乔’。
阮玉内心翻腾起剧烈的不甘心,她那个该死的继妹,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阮乔到底有什么好啊?
五年前迷惑了顾业,让顾业一心只想她订婚。
还有封御琛,死了五年都对她这么死心塌地!
一个顶着‘阮乔’名字的代替品,都可以让封御琛另眼相看,成为封家少夫人!
凭什么啊!
阮玉死死攥紧手,嫉恨之下,连恐惧都被抵消。
她没想到,五年前自己会嫉妒阮乔的出身、顾业的宠爱、阮氏集团的继承权。
五年后,自己居然还会嫉妒一个死人!
如果被她活到现在的话,自己拥有的一切,岂不是都会被夺走!?
不过,幸好继妹阮乔早已经死了。
也没有人会知道阮乔死去的真相!!
封御琛更加不会知道了!
阮玉深吸口气,眯起眼睛,心情也舒畅许多。
既然如此,她更应该好好利用这个消息。
阮玉抬起脸,一抹狠色浮现。
她的好继妹,死的好!
她得好好利用这个消息,在封御琛那里得到一切!
……
阮乔被带回了御景苑。
与其说是带,不如说是绑回来的。
她双手被缚,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
连白雨跟宋婉宜都一起被押了回来。
阮乔被封御琛从布加迪车后扯出来。
双脚踉跄的差地倒在地上。
封御琛神色冷漠,大掌重重捏住阮乔的肩侧,不让她跌倒。
阮乔却因为吃疼,脸色又白了几分。
她豁然抬头,咬着下唇,恨恨瞪他。
封御琛无声冷笑,拉着阮乔往别墅里内走。
他就没想对她手下留情。
任由阮乔手骨被领带绑的勒出道道红痕……
阮乔痛到眼前一阵阵发黑。
原本骨折的断裂处,骨头都要刺破肌肤,完全突出来。
封御琛却视而不见。
阮乔被迫跟上他长腿迈开的速度,仰头看封御琛森寒的表情。
痛极之时,她反而,倏然的笑出声。
“封御琛,你现在很生气吧,很愤怒吧!”
清悦的嗓音,早已经沙哑。
绵绵带着鼻音,跟哭腔一样。
封御琛没有理她,拉着阮乔继续往里走!
阮乔吸了口气,笑声更大,嘲讽至极。
“你生气,是因为我赢了你!就算是你把我绑回来,对阮家,今晚我还是赢了!不管你要怎么对我,我都赢了你!!”
封御琛目不斜视,冷冰冰的嗤笑:“是吗?”
阮乔眼尾有些发红,继续哼笑。
“你喜欢掌控一切,可是,现在却根本掌控不了我,你更没想到,在你眼皮底下,我会让阮家一败涂地!哈哈,所以你恼羞成怒了!!”
事到如今,阮乔已经快要撕碎了阮家,莫名的畅快!
这样压抑了五年的仇恨,还有对封御琛的愤怒。
让她不管不顾的,要将心中所有压抑的仇恨跟委屈,全部宣泄!
“你保护阮家,你算计新亨,用新能源项目做要挟,一次次的逼我,低头,俯首。但是没有用啊!你再怎么保阮家,都没有用!”
“今晚过后,阮家再也爬不起来,你再权势遮天又怎么样,你堵得住全世界的嘴吗?你遮的住全世界人的眼睛吗?哈哈哈,你不能!!”
“我要是让你看着,我不是可以任由你欺辱掌控的,不管你怎么护着阮家!我想做的,都可以做到!”
封御琛听到这些话。
终于侧眸,给了阮乔一个冷漠又厌恶的眼神。
声线如冰,冷酷无情。
“希望等下,你还能保持这样的得意,还能笑得出来。”
阮乔没有丝毫畏惧,踉跄两步,差点撞到他身上。
她唇色如雪的挑衅:“封御琛,你又想对我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他再不看她,步履不停:“你很快就知道我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