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仿佛要把自己蜷缩成一个虾米般。
极力的躲避,试图保护自己。
她费力的抬动那条完全没有直觉的手臂。
说什么也不肯让陈医生看,不肯让他触碰!
陈医生急的很,耐心的劝:“少夫人,您不要这样啊,还是让我看看吧,如果再不及时治疗,恐怕,恐怕您的手……”
阮乔苍白小脸紧贴着地毯,紧紧闭着眼睛,不停的摇头:“不,不要……我不用他可怜,不……”
她一点都不要封御琛的同情跟施舍。
他为什么要喊陈医生来!
这条刚刚愈合的手臂,不就是被他再度束缚折断的吗?
现在又转头来惺惺作态,喊陈医生来帮她??
阮乔恹恹的别开小脸,意识开始模糊,处于昏厥边缘。
陈医生束手无策了。
他也不敢强行去碰阮乔。
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阮乔这样子,真是吓了一跳!
封先生怎么可以下这么狠的手啊!
少夫人现在的状态,真的太差了。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
否则。
不仅少夫人这条手臂保不住,可能还有生命危险!
陈医生犹豫再三,放下医药箱,起身快步走出去。
……
三楼书房里。
封御琛正在处理阮家的事情。
阮乔利用十几家媒体,现在将阮家的事情弄的人尽皆知,现在外面已经呈现鼎沸之势……
就算是现在撤热搜、删除报道跟视频,也无济于事。
还有阮将南。
封御琛刚刚得到的消息。
阮乔确实没有污蔑阮将南。
阮家早些年,确实有很多违法的行为,这根本就抵赖不了,也无法洗白。
阮氏不仅不会面临巨额罚款,阮将南很有可能坐牢!
现在只是清查了一部分,审查税务那边深挖下去,不知道还能从阮家里面挖出什么些什么其他东西!
封御琛此刻对阮家也有些隐怒。
阮乔有一句话没有说错。
阮家连这种下作的事情都做到出来,确实烂泥扶不上墙。
不过……
阮家再怎么不堪。
封御琛也不会让它倒下。
他已经在着手命令下面的人,处理这些事情。
陈医生就在这时候推门起来,满脸难色。
封御琛抬眸睨过来,“什么事?”
陈医生说:“是少夫人的伤……”
封御琛略有些厌烦,沉声:“不是让你去处理了吗?这些小事,不用来请示我。”
陈医生暗暗咋舌。
这可不是小事,少夫人的伤,严重到很,不容乐观。
陈医生说:“少夫人她……她不肯让我治疗,现在也很抵触让我靠近,我没办法进行医治。”
封御琛英眉挑了挑,冷笑道:“拒绝治疗?既然她想疼着,那就让她疼……不肯治,就别治了。”
陈医生分不清楚他这是赌气的话,还是真的寡淡绝情至此。
他觉得,我自己有必要跟封先生说明现在的情况。
“封先生,少夫人的情况,真的非常不好。”
“没有长好的骨折重新断裂,骨头已经变形……再加上长时间的绑缚,导致伤处淤堵肿起,现在就算是矫正复位,都很难……”
“如果再不及时治疗,手臂不仅保不住,少夫人可能还有生命危险……”
封御琛终于正色看他,眼神里的冰冷缓和两分。
“生命危险?”
陈医生点头:“是的,因为现在伤处引起了并发症跟高烧,少夫人本来身体就不太好……”
“高烧还可以治疗,感染跟并发症就有些麻烦了。”
“再严重一点,还有几率造成器官衰竭。”
“现在少夫人根本就拒绝治疗,封先生,我没有办法……”
封御琛打断陈医生的话,“这点事都办不了,还需要来问我?”
陈医生被训的心慌,“封先生,我……”
封御琛移开目光,语气微妙:“念念不听话的时候,你怎么给念念治疗的,就怎么给她治。”
陈医生微睁大眼睛,醍醐灌顶,“是,封先生,我、、我知道了!”
他转身欲走。
封御琛寡淡无情的声线,再度传来:“以后她的事,不用来跟我汇报。”
陈医生不敢吭声,点头离开。
……
陈医生快步回到卧室,阮乔已经蜷缩到角落,脚上的金属链子拉扯的很远,撑得很紧,没有一丝缝隙,死死扣着阮乔的脚踝。
“唉。”
陈医生叹气,不忍再看,打开医药箱,开始处理镇定跟麻药。
“少夫人,您的伤真的不能再等了,我必须要动手了……您先忍忍吧。”
阮乔虚弱的摇头,颤抖着想后退。
“……不……”
陈医生说:“少夫人,冒犯了。”
他扣住阮乔的另一只手腕,将镇定麻药成分的药剂,推入阮乔的静脉。
从前小小姐发病,闹腾的无法安抚时,都是先用镇定剂的。
陈医生之前处于震惊里,一时忘记这回事了。
阮乔虽然在反抗。
但是力气微乎其微。
药剂推入静脉,起效很快。
阮乔头立刻重的像是压了块大石头,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柔唇嗫嚅的想要出声。
但是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她半睁着眼睛,瞳孔无法聚焦,呆呆看陈医生开始处理伤处。
陈医生一边认真处理伤,一边跟阮乔交谈。
“少夫人,封先生这次真的很生气呢,虽然我不知道今晚到底是怎么状况。”
“但是,您为什么一定要去动阮家呢?”
阮乔大脑开始迟钝,药效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
陈医生的声音,也混混沌沌的,在她耳中拼凑不起来。
陈医生频频叹气,继续说:“您真的不知道阮家对封先生来说,有多重要……那可是念念小姐的外公家呀。”
“哦,少夫人你是不知道的……念念过世的母亲,就是阮家那位惊艳海城的大小姐。”
“她是封先生心里解不开的结,封先生把对她的亏欠跟愧疚,都转移到阮家人身上。”
“所以,阮家才绝对不能倒下,阮将南也不能出事……封先生是在补偿……”
“哎,其实阮家算是封先生一个寄托,毕竟,那是阮家大小姐的家。”
“这五年来,封先生从没有忘记过那位阮家大小姐……”
陈医生絮絮叨叨着,全部说给阮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