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手忙脚乱的去抹念念的眼泪。
“小小姐,这样做,真的不合适……封先生要是知道的话……”
念念根本听不进去。
她使劲的摇头,只重复一句话:“不要,不要再让爹地欺负她了,不要了……”
陈医生怎么也擦不干净念念的眼泪。
小丫头求得越来越可怜。
陈医生又是心疼,又是心酸。
再看念念的状态,还有阮乔的惨状……
他深叹了口气,“好,小小姐,不要难过了,我答应你好不好……我们一起,想办法放少夫人走。”
念念总算是止住了眼泪。
她从陈医生怀里挣脱出来,迈着小短腿扑回去。
紧紧抱住阮乔的脖颈,将小脸贴紧她的,安抚的嗫嚅。
“阿姨不怕喔,念念放你走……不会再绑着你的……不怕不怕……”
陈医生走过去,小声说:“小小姐,等我给少夫人治疗好,我们就放她走,好不好?!”
念念抬手擦掉眼泪,重重点头。
……
南城别墅。
江遇一直等到午夜,也没等到阮乔他们回来。
他确实察觉到了不对劲。
招来了送朱行善回来的手下询问。
手下却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宋婉宜跟白雨都陪在阮乔身边的。
江遇怎么联系宋婉宜跟白雨,都没有回应。
手机一直无人接通的状态。
祁夜小脸盛满担忧,低声说:“我们要不要去那个酒店看看,她会不会还留在哪里?”
江遇摇头:“不应该啊,现在阮家那边的八卦跟新闻都出来了,阮小姐明明得手了,她们再留在中海酒店已经没有意义。这个时间,中海酒店的聚会也早就散了……”
祁夜又说:“那,会不会是阮家对她下手了!”
江遇摇头:“阮家现在自身难保。应该没这个精力,况且有白雨在,阮家那些保镖不会是他的对手……”
“有白雨跟宋婉宜在,阮小姐应该没事……”
“再等等吧,我马上派人去查中海酒店那边的监控跟消息……”
祁夜皱眉,小脸更添一些冷酷。
“那……她没回来的事,要告诉爹地吗?”
江遇呼吸一窒,想到颓废到把自己关在书房两天的自家少爷。
“算、算了吧。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先不告诉少爷了。”
祁夜说:“时间越来越晚了,快派人去查吧。”
……
陈医生再三承诺念念,一定会将阮乔放走。
而且要悄无声息的做,绝对不能被封御琛察觉。
小丫头忧虑重重,恋恋不舍的离开房间,让陈医生专心给阿姨治疗。
快到后半夜,陈医生才给阮乔处理完。
他喊来女佣照顾阮乔,自己则匆匆下楼。
楼下偏厅里。
宋婉宜疲惫的靠着沙发,不住的揉着发疼的眉心。
白雨却精神旺盛,生龙活虎的跟看守的保镖斗气,大眼瞪小眼,不肯服输!
陈医生匆匆而来,打破了偏厅压抑的气氛。
让众人都提起了精神。
宋婉宜更是直接站起来,焦灼问:“陈医生,是不是小乔怎么样了?”
陈医生环顾四周保镖,轻咳一声,“他们虽然是被看守的,但是都是少夫人的心腹。你们也不要太怠慢他们,去拿医药箱吧。”
距离最近的两个保镖脸色微沉,不情不愿的转身去拿。
陈医生以手抵唇,压低声音说:“我会帮你们把少夫人放走,但是现在不行……你们被看的太严了。今晚也不行,封先生还在楼上,等明天找机会吧。”
宋婉宜跟白雨表情惊讶。
怎么才几个小时,陈医生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呢?
宋婉宜来不及细想原因,低声问:“小乔她怎么样,封二少有没有为难她?”
陈医生皱眉,表情一言难尽。
宋婉宜心惊:“难道她不好?”
陈医生说:“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我们放走阮小姐的时候,会通知你们。”
“你们?”白雨疑惑。
陈医生不愿意多言,看到拿医药箱的保镖去而复返后,他也很快离开。
白雨说:“这个医生态度转变就很奇怪了,难道御景苑里,咱们还有内应吗?”
宋婉宜说:“能有什么内应,现在看来,八成是那位小公主是知道了,陈医生再怎么想瞒着,也没有瞒住吧。”
白雨低呼:“念念小姐?”
宋婉宜喟叹:“既然陈医生愿意这么做,那我们就等着吧,看看明天怎么说。”
……
陈医生匆匆离开,本想再去看看阮乔的。
结果。
才上楼,就迎面撞上了从书房出来的封御琛。
刚给宋婉宜他们通风报信的陈医生,着实心虚。
低头跟封御琛打了个招呼,就想离开。
岂料。
封御琛的脚步,也是通向卧室的。
陈医生站在门口,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了。
而且。
他也担心封御琛会再对阮乔做什么,壮着胆子,轻咳一声的劝。
“封先生,少夫人已经休息了,她今晚绝对不能再受到刺激跟伤害了……”
封御琛高大身体顿住,深眸略略轻侧,带着森寒斜睨陈医生。
“你是想提醒我什么?”
陈医生被封御琛周身的气场压的抬不起头。
“不,不是的……”
封御琛抬手推门,冷冷道:“今晚不用你照顾了,下去吧。”
卧室门关闭。
将封御琛的身影掩去。
陈医生松开紧攥的双手,深深叹气。
他尽力了。
他确实没有能力、也没那个资格阻止封先生去看阮乔。
但愿少夫人能撑过今晚吧。
……
阮乔在女佣的照顾下,已经安安静静躺在深色大床中间。
薄被盖住了她的手臂,也掩住了她脚上那条链子。
封御琛神色淡漠站在床侧,无声凝视她苍白的小脸。
许久之后——
他漫不经心解开纽扣,扔掉衬衫,健硕宽阔胸膛一览无余。
掀开薄被,面无表情的侧躺了下去。
阮乔身上的麻药跟镇定已经退去不少。
朦朦胧胧的在恢复意识。
身侧有人躺下,床侧跟着轻陷。
灼热温暖的躯体,隔着短短距离,几乎跟她相贴。
阮乔睫毛颤动,伴随着麻药的消退,疼得她蹙眉。
忽然,额头一只温暖大手落下。
力道沉而缓,抚平她紧蹙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