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面色依旧冷沉，内心却松了口气。
他其实也不想动这个医生。
目的已经达到。
唐毅将手术刀收起：“那就一五一十，把所有的事情都讲清楚！”
这一次。
所有的秘密，终于要揭开了吗。
手下将整容医生按回椅子，死死压住他的肩膀。
这医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畏惧de还盯着唐毅手里的手术刀。
唐毅说：“放心，只要你没有隐瞒，我是不会动你的，现在进入正题吧！”
整容医生皱眉看向唐毅，并不流利的英文显得声音粗嘎：“你们想知道什么？”
唐毅手指敲了敲桌沿，“刚才，你的电话是打给了祁家？通风报信？”
医生视线闪躲，表情有些古怪。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是、是的。”
唐毅早就料到是这样。
但是，祁家总部在H国，这里可是M国。
就算是祁家安排在这里的手下，数量应该也不多。
“这么说来，你跟祁家还有联系？”
医生再点头。
他抽出阮乔现在的照片，推到医生面前：“这个女人做过整容手术，是你参与的吧？”
医生瞄了一眼阮乔的脸，狠狠皱眉，不肯开口。
唐毅直接将手术刀横过去：“说！别逼我动手！”
医生瑟缩一下，又开始拿手背擦汗：“是，是的！但是，她做过太多次手术，我也只是参与了前面几场面部修复重建而已。”
唐毅：“病例在哪里？当时的具体手术过程！”
医生摇头：“没有，没有病例。这些我们是拿不到的，都在祁家，而且据我所知，所有纸面资料，都已经被销毁了。”
唐毅说：“那就具体说说，她的伤。”
整容医生焦虑的擦汗，低头回忆：“我记得，她的脸伤的特别严重，面部骨骼都被影响，几乎难以辨认容貌。”
唐毅听得心惊。
自从开始调查阮乔的过往，他一次次在阮乔的往事中，发现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
一次比一次让人震惊。
唐毅喉咙发梗，哑声问：“几乎无法辨认，那就是说，还是能辨认出来的是不是？”
整容医生没有答话，继续回忆：“当时，我们进行会诊讨论，给她进行了重塑修复，但是因为手术的不可避免，她的容貌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其实……我最开始参与手术时，并不知道她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指了指照片，眼神微妙。
唐毅说：“还有呢？”
医生说：“你……你还想知道什么？”
唐毅咬牙沉声：“她原来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医生瞬间闭紧嘴巴，碧眼里都是抗拒。
唐毅急得等不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大吼道：“说！！！”
医生使劲摇头：“不，不行的，祁家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她的消息，所有参与过她整容手术的医生，都被警告过！这也是为什么我移民的原因。”
“我真的不能说，不然祁家不会放过我的！”
唐毅收紧手，咬牙切齿的威胁：“你怕祁家，那你就不怕我吗？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生不如死，我保证，那比祁家对你做的，更让你痛不欲生！”
医生被唐毅吓得冷汗涔涔，颤抖不已。
“不，不要……”
唐毅彻底失去耐性，一把抓过手术刀，厉声：“按住他！！”
手下冷笑一声，欺身上前。
“啊啊啊，不，上帝啊，不要！不要！！”
金发碧眼的医生被吓得几哇乱叫，不停的开始祷告，“不不不，上帝救救我，天呐，天哪！！不要！”
薄如蝉翼的刀锋，冰凉的贴着他的手骨。
“不要这样对我，天哪，我给你们看，我把她的照片给你们看！！！”
千钧一发时，唐毅收住了刀。
手下没好气的骂道：“早干什么去了，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唐毅烦躁的说：“照片呢？！”
整容医生跌跌撞撞从椅子上站起来。
两腿发软，差点跌倒。
他踉跄的走到资料柜子前面，手忙脚乱的开始翻找。
从最深处抽出一个档案袋子，递给唐毅。
“最开始的面部重塑手术，需要在电脑里进行面部3D建模，这里就是她最初的样子跟建模图比对。”
“但是，这只是她受伤后的局部照片，但是她真正长的什么样子，我其实也不知道啊，毕竟，我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的了……”
唐毅喉咙发紧，急切的拿过文件袋，抽出里面的东西。
厚厚的一叠资料，无数触目惊心的英文资料跟词汇……
唐毅翻到最后。
手指已经有些发抖，快要握不住资料了。
终于……
所有纸张的最后面，叠着两张建模图片，还有一张让人不敢直视的照片。
大面积的面部损伤，鲜血淋漓。
只有依稀的眉眼轮廓，带着往日的痕迹。
旁边手下倒吸一口气，唏嘘道：“唐哥，少夫人从前居然伤的这么严重啊，到底是谁啊，居然这么狠心！！不过，少夫人从前完好的容貌，根本不比现在差啊，甚至应该比现在更好看！”
“不过，要是没看到这张照片，谁能想到整容手术，可以这么彻底的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啊……”
手下的唏嘘感慨就在耳边，唐毅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耳朵里嗡嗡的，心跳的快要从嘴里蹦出来。
唐毅屏住呼吸，抽出照片，眼睛睁大大，紧盯着上面半张难以辨认的容貌，使劲的看。
照片上的女人，脸被毁了大半。
但是完好的地方，像是手下所说的，漂亮的惊艳，根本不比现在差。
那样难以言语的灵动风情……是强烈的熟悉，伴着让人恐慌的感觉。
如同阴霾般笼罩在唐毅心头！！！
唐毅手指颤抖，凭借脑中记忆去描绘阮乔眉眼。
还有右眼角下，那颗浅浅的泪痣……
这泪痣，都一模一样！
然后——
面前残缺与绝美兼并的面容。
渐渐，跟他记忆深处里重叠——
跟他偷偷给念念小姐的那张照片上的女人重叠——
唐毅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双手发颤，照片根本就握不住。
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脑袋里，只剩下很久之前。
曾听人说起过一句话。
那位阮家大小姐啊，默默默无闻了很多年，十八岁的成年礼宴会上，让整个海城为之惊艳倾倒，那样的豪门大小姐，这天上地下，能有几个啊。
能有几个？
阮家大小姐，念念小姐的亲生母亲。
只有，这一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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