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的守林人小木屋。
阮玉畅快的在阮乔身上发泄了自己的怒火。
等到她将高跟鞋从阮乔双手移下来的时候。
地上的阮乔看起来已经没了气息。
阮玉猖狂的嗤笑一声:“这个贱人,可真不中用啊,我还没发泄够呢,这就要死了?呸!”
刀疤脸男人暗暗摇头,龇牙吸气。
就这还没折磨够呢?
躺在地上的这个女人,双手的十根骨节都被踩断了啊!
还被打的不停的在吐血。
哪怕昏迷了,嘴角也不停的流,地上都一滩血迹了。
再加上她原本就骨折的手臂,现在断骨更是直接刺破了皮肤,白生生的骨头露出来了。
饶是他这个手上沾着人命的穷凶极恶的人,都觉得阮玉太狠了!
这比十大刑法看起来都要可怕!
就算是他们俩不亲自动手,这个阮乔怕是也活不了的。
阮玉整理好衣服,轻飘飘的从包包里抽出一张支票,递到瘦小的男人面前。
瘦小的男人看到钱,眼神都亮了起来。
伸手就要去接。
阮玉放肆的轻笑,一下子将支票抬起来,挑眉示意瘦小的男人。
“钱我是给你们了啊,把人给我处理干净点,别留下什么痕迹!”
刀疤男人嘿嘿一笑,“阮小姐,您就放心好了,这个女人现在就剩下一口气了,待会儿我把她抗到后面的林子深处。”
“找个荒凉的地方挖坑一埋,保证一点痕迹都没有,谁都找不到的!”
阮玉满意的点头:“好,把活儿干的利落点!”
她将支票递了出去。
瘦小的男人急忙接过,仔细检查过后,满意的揣进怀里。
然后指挥弟弟快点处理掉阮乔。
就在刀疤脸的男人准备扛起来阮乔去埋掉时。
“轰——”
小木屋外传来几辆车的轰鸣声。
急刹车的声音,跟发动机声,十分刺耳。
刀疤脸跟瘦小男人脸色同时一变,警惕的收回了要抓阮乔的手。
阮玉也被吓到,慌张的询问:“怎么,怎么回事?外面有车来?!”
瘦小男人顿觉不妙,给弟弟使眼色。
“不好,快走!!”
两个人立刻丢下阮乔跟阮玉,就要朝外跑。
只不过,两个人还未跑出去。
小木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
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小木屋都在震动。
阮玉眼前一花,根本就没看清楚怎么回事。
只见瘦高男人跟刀疤脸都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直接飞出去,砸在墙壁上。
下一瞬。
有两道鬼魅般的身影上前。
分别将瘦高男人跟刀疤脸抓回来。
死死的按在地上,重重踩住了他们的后背!
按住他们的两个年轻男人。
一个长着张敦厚老实的圆脸,一个染了一头不良少年般的灰发。
相同的是,这两个年轻男人的目光,都一样的阴沉煞气,跟要吃人一样!!
瘦小男人是个能忍的,咬着牙关没有哼出来。
刀疤脸直接喘着粗气求饶:“轻点,轻点,放过我,放过我!”
“呀!”
阮玉被突变的情况,吓得尖叫一声,捂着嘴不住的后退。
就在这时候。
门外又走进来一道身影。
颀长挺拔,如松竹般挺立。
他有着一张傲然不羁的脸,剑眉星目,说不出的俊逸好看。
只是。
在看清楚小木屋里的情状时。
男人桀骜帅气脸上,浮现的是从未有过的惊慌跟恐惧。
他视线紧紧锁在远处地上,蜷缩的那道娇小身影,瞳孔倏然紧缩。
“小……乔。”
男人踉跄一步,不可置信的喃喃低语,破碎般从齿间溢出。
白雨跟江遇同时转移视线,看向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阮乔。
登时。
两个人神色骇然,睚眦欲裂。
“阮小姐!”
“阮小姐?”
他们失声,颤抖的喊着。
可是,地上的那个人,还是阮乔吗?
还是吗?
她那样的血淋淋,遍体鳞伤。
像是被拆散后又重新缝合起来的娃娃。
一切都那么古怪。
目光所及,她双手骨节扭曲变形,森森断骨刺破皮肤,嘴里不停的涌着鲜血。
血跟泪混着泥土,弄脏了那张苍白如纸,没有半分血色的小脸。
白雨别开头,红着眼眶不忍再看一眼。
江遇蓦地抬头,目光含着刻骨恨意跟杀戾,瞪着阮玉嘶吼:“我要杀了你!!!”
阮玉连连后退,高跟鞋撞到身后的箩筐,整个人狼狈的跌在地上。
她被江遇的眼神吓到。
再没有刚才嚣张不可一世的盛气,抱头缩在墙角。
“不不不,不要杀我!”
祁湛耳边什么都听不到。
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视线里,只有那个浑身是血跟泥的身影。
踉跄几步上前,蓦地跪在阮乔面前。
“小乔……”
祁湛双手颤抖,不知道从哪里去触碰她。
她看起来跟布满裂痕的花瓶一样。
仿佛轻轻碰一下,就会彻底碎裂。
这样的阮乔,比五年前,祁湛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伤的更重。
祁湛想触碰又不敢,最后,指尖试探的落在阮乔苍白的小脸上。
触手摸到的是冰凉的温度,比他手指的温度都低!
“小乔,小乔……”
祁湛眼底一片猩红,巨大的恐慌与心疼,交错袭来。
那种要失去阮乔的预感,几乎要把他击垮!
祁湛双手极轻极缓,俯身将阮乔抱在了怀里。
终于,看到她身上每一处伤。
五脏六腑仿佛被人狠狠扯出来撕碎般。
这是他的小乔啊。
是他发了誓,要一辈子守护保护的人啊。
他怎么可以让别人将他最重要的宝贝,伤成这样呢?
祁湛喉咙哽到,只能重复的轻唤她的名字。
“醒醒,别吓我,小乔…求你…”
将她抱在怀里后,祁湛浑身发抖,薄唇慌乱的去吻着阮乔的额头。
另一只手去抚她的脸侧,试图唤醒她。
阮乔没有半点反应。
祁湛每抚她一下,阮乔嘴里就会涌出一股血。
他手忙脚乱的想要擦去那些血迹。
可是,怎么都擦不干干净。
最后,黏腻的血,沾满他的整个掌心。
桀骜了一世的祁家少主,从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的害怕。
天塌地陷,世界末日都比不上此刻,在他怀里无声无息,体温正渐渐流逝的阮乔。
祁湛声音已经发哑,带着泪意。
“求求你,小乔,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