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琛没有任何预兆的,倒下来。
“封先生!?”
温斯特一把扔开挡雪的黑伞。
眼疾手快,拖住封御琛的身体。
定睛一看。
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封先生……是药物又开始发作了吗?”
封御琛英眉紧皱,低垂的眼帘掩住眸子。
半张的薄唇,呼吸急促的窒息般。
即便是他极力克制。
温斯特还是能感觉到封御琛身体的震颤。
宽阔肩背的肌肉僵直的厉害。
温斯特着急说:“我扶着您进去,现在喊陈医生过来!!”
封御琛撑着车门,缓慢站起来。
齿间是压抑的闷哼。
强烈的晕眩感,几乎要把大脑撕碎。
所有的思绪跟记忆都开始变得混乱。
封御琛根本无法认真思考。
曾经那么多纷杂的记忆、画面,排山倒海涌来。
封御琛一手按住额头,想要把这些纷乱的记忆,甩出脑海。
“封先生,我现在就……”
温斯特扶着他,焦灼的就想往庄园里走。
“不,不回去。”
沙哑嗓音,无比艰涩。
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回别墅里面,所有人都会知道。
尤其是阮乔……
不能被她看到!
封御琛齿缝的挤出几个字:“开车门,带……带我去私宅那边。”
温斯特:“封先生,您现在的情况,要不然还是……”
封御琛眸光如刃,暗沉沉扫过来。
温斯特立刻闭嘴,为难帮他拉开车门,扶着封御琛坐进去。
他后脑重重磕在座椅上,吩咐。
“开车!”
温斯特转身看看近在咫尺的庄园,跺跺脚,最终选择开车。
黑色奔驰缓缓离开。
消失在大雪里。
封御琛在后座,五指痛苦的摁着眉心,用悍然强大的意志力。
对抗着纷乱的,绞碎他清醒跟理智的药物作用。
一阖上眼睛,零碎、杂乱的、记忆碎片接连不断,交织而来。
如同翻腾起十几米的巨浪,咆哮朝他压着。
温斯特一边开车,时不时扭头回头看,担忧的很。
“封先生,您真的还好吗?这个月……已经是第五次发作了,情况也越来越严重了!”
封御琛绷紧薄唇,急促的喘.息。
听不见温斯特的话。
大脑每一寸细微的神经,都在被无数画面记忆撕扯,碾压。
前半生的所有记忆,走马观花的,一一掠过。
封御琛看到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五六岁的时候,懵懂天真,被封震西抱在膝头,乐呵呵的哄着他睡觉。
看到了十几岁的时候,穿着深蓝色的英伦校服,跟大哥封宴羽并肩走在校园里,微风拂面,身旁是大哥噙着笑的低语,跟他说着放学后一起去打球。
看到了二十岁的时候,大哥跟爷爷封震西的决裂,整个封家从此分崩离析,大哥封宴羽,毅然决然的离开封家。
一向爱笑的大哥,面容憔悴而颓然,沉默的站在他面前。
清朗嗓音无比的沙哑,愧疚的说着。
御琛,大哥走了,以后封家的重任,都交给你了。
大哥跟封震西决裂之后,封御琛又看到了自己跟封震西关系的恶化,逼迫他跟顾家的婚约,给他用药算计。
然后……
记忆中涌现出五年前,皇爵酒店的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