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样性格,或许当年跟祁烟,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也不会让她受到那么多的伤害与摧残。
只可惜……
到如今也是。
愧疚自责,后悔终生。
封宴羽平复心绪,再问封震西:“爷爷,你真的愿意看到有那一天么?”
封震西浑身一颤,显然被封宴羽的话震惊了。
封宴羽继续说:“你当然可以,再用手段,无论是再找个替身,还是让御琛再失忆,亦或者什么别的,或许最终会达到您想要的目的,但是所有事情的结果,您真的能承担吗?”
“你、、、你闭嘴!”
封震西不想听,生硬的打断他。
刚才给封宴羽的话,给他造成的震撼,让封震西已经不如之前坚定。
他不想听,封宴羽却不可能不说。
“您又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吗?”
封宴羽眼帘微垂,望着封震西紧攥住拐杖,却在发抖的手。
“最坏的结果,不是您众叛亲离,不是封家凋敝,更不是念念跟小夜恨您入骨,而是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切发生,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挽回……只能任由那样的结果,在您面前发生……”
“您一直想掌控一切,想操纵一切,可到最后,您还是什么都做不了,那样的无力感,您真的想体会吗?”
封宴羽温和声线,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子,精准而犀利的刺中封震西的心头。
他嘴唇哆嗦了两下。
怔然着,身体缓缓靠在沙发内侧,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伴随着封宴羽的声音。
封震西似乎看到一幅幅画面,阮乔身死,封御琛最终发疯,小夜跟念念流落在外,用无比仇恨的眼神,指着他这位太爷爷,控诉他是害死他们母亲的凶手。
始作俑者。
封震西眼神闪动,彻底没动静。
封宴羽说:“爷爷,一切的一切都还来得及,御琛还是您的孙子,他会让封家延续下去,小夜跟念念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承一欢您膝下,以后……这两个孩子,也会接管封家,让你的一生心血跟努力,不会白费。”
“未来这么多的美好,明明唾手可得,您真的不想要吗?一定要亲手把您自己连同所有人,都推向万劫不复吗?”
封震西:“…………”
他陷入沉默,长久长久的不说话。
封宴羽也安静下来。
微垂的嘴角,怎么都勾不出一点弧度。
这一番话,或许他从前,就应该跟封震西说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
对面的封震西,双手骤然一松,檀木色拐杖重重掉在地上。
他身体如同委顿的陷在沙发里,吐出一口浊气。
一起吐出来的,还有他多年顽固不化的偏执、冷酷……
封宴羽见状,阖了阖眼帘,起身。
终于,尘埃落定。
封宴羽转身朝外走。
身后。
封震西如同苍老了十几岁的声音,嘶哑传来。
“这些话,你……你并不只是为了御琛而说,也是为了你自己吧,你早就想跟我说这些了吧?”
封宴羽站定,清瘦如松竹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