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宴羽就一手抱着她,一手继续自己的研究。
两个人无言,只有他笔尖在纸上刷刷掠过的声音。
那时候,房间里很安静,窗外的阳光很暖。
怀里的她……很乖。
直到封宴羽从忘我的工作里回神,天色将暗,怀里的祁烟早已经等的太久,趴在他胸口沉沉睡去了。
封宴羽总会轻笑着吻她熟睡的侧脸,合上手里资料,温柔将她抱回房间,拥着她躺入大床。
那时候,他总是在想着。
等以后不忙了,就好好的陪着她,补偿她,陪着她去看山看水,去做一切她愿意做的事情。
他总以为自己跟祁烟之间的时间还有很长,还有一辈子。
却从来没有想过——
他们根本,没有以后。
封宴羽猛然回神,思绪从往日记忆里抽离,整个人心口骤然一痛,手里抓起的资料跟论文纷纷又散出去。
他单手捂着心口,抬眸再去看自己凌乱的书桌。
桌边空空荡荡,哪还有记忆中祁烟的影子。
只有窗外的凉风吹进来,吹得纸张哗哗响动,细听之下仿佛心碎之人的呜呜咽咽的。
连风都在诉说着——他无尽的懊悔与痛楚。
……
祁烟早上离开别墅后,驱车前往了一个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她能前去的地方。
——封家老宅。
这座老宅,在她记忆里,陌生又熟悉。
她从前不止一次的被封宴羽带回来,却从来没有久留过。
封震西从第一面就不喜欢她。
他看祁烟时,眼里的鄙夷、厌恶、抵触,毫不掩饰,仿佛她是什么细菌瘟疫般,弄脏了封家大门,带坏了他最温顺听话的孙子。
那时候的祁烟多天真啊,她在祁家的时候,跟祁湛两个人行事放肆,张扬随性,浑身都长着不可触碰的刺,无拘无束到极点。
可在封震西面前,祁烟收敛起所有的桀骜、恣意,藏起了所有的锋芒。
她学着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安静乖巧,听话懂事,拿出长辈们都喜欢的那种温柔。
她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这样,封震西就不会嫌弃她,会接纳她,同意她跟封宴羽的事。
毕竟,她那么那么的喜欢封宴羽,可以为他做任何事,甚至是改变自己。
可她的忍让退避,并没有换来如愿的结果。
无论她是否变得符合长辈们的预期,封震西都不会让她跟封宴羽在一起。
永远,都不可能的。
呵。
永远?
祁烟握紧方向盘,嘲弄冷笑。
她会让封震西知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事。
……
封家老宅一切如旧,时隔这么多年,祁烟再次踏足,眼前一事一物,跟从前都没什么区别。
她穿过宽阔的私家园林,缓缓将车停靠在庄园前面喷泉边。
封家大宅里,立刻有佣人跟保镖出来。
祁烟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两下,慵懒迈下车来。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老宅的两个保镖阴沉着脸,十分防备的将祁烟堵在别墅外面。
祁烟靠在车边,笑着挑眉,眉眼妖气横生:“我是来封家的旧相识,今天,是特意来拜访封家老爷子的……哦,忘了说了,我叫祁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