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女的房子现在被贴上了封条,舒沐娴上手直接将封条撕了下来。
她从萨摩耶办公室出来之后就很怪,一味在前面走,白水水和庭鹤在后面追着她都有些跟不上舒沐娴的速度。
舒沐娴走得又快又急,就像是赶时间似的。
只是她这样急匆匆回到猫女的家里也不跟白水水他们说自己要做什么,这样的表现让白水水心中不安。
她见过舒沐娴在副本里面做事情是什么风格,这个人虽然总是能另辟蹊径,但是在副本里面做的事都伴随着风险。
在静安医院里面不要命一样去吸引那个医生的注意力,让自己去放火烧掉整座医院;王宫宴会的副本里面这个女人又敢在不能落单的情况下拒绝自己的帮助。
这样的游戏方式虽然不能说不对,但是总是会让亲近的人担心。
正常人看得最重要的都是自己的性命,这是大自然赋予每一个生物的自保本能,但是在舒沐娴这里,一切好像都不一样。
她胆子大得离谱。
舒沐娴这个人这次不知道又会做出来什么石破天惊的决定来,联想到她说过的,只有她能做的、要冒一些风险的选择,白水水快跑了几步。摁住了舒沐娴想要直接撕开封条的手。
“你先和我说好,你现在要做什么?”白水水目光严厉。
长长叹了一口气,舒沐娴反手拍了拍白水水的手背:“我不做什么,先让我把这扇门打开,我们进去说。”
白水水半信半疑地移开自己的手,舒沐娴三下两下就将封条撕下来,看也不看地丢在脚下。
屋子里面还保留着最后被人翻动过的痕迹,沙发上堆着一件件凌乱的衣物,庭鹤走过去随手将上面的杂物收拾干净了,给几个人腾出来了坐下的地方。
舒沐娴还记得猫女家里的水和茶叶放在哪里,她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拿过的杯子被庭鹤接过来。
“还是我来吧,”他温和地笑笑,“这件事我做起来比较顺手,你还是去和水水谈一谈吧。”
舒沐娴点头,也不和他争,直接将杯子塞进了庭鹤的手里。
“我知道你比我厉害得多,”庭鹤在背后突然说,“水水就已经是我遇到过的很厉害的人了,而你看上去在这个游戏世界里面还要比水水更加如鱼得水,简直就像是为副本而生的一样。”
舒沐娴停下了脚步,庭鹤这样特意说一长串话当然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夸奖自己,舒沐娴等着听他还要说些什么。
“听水水说你不太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所以你可能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在副本里面,还遇到了王静福那种人,”庭鹤的手稳稳当当地将茶水注入杯子里,“大概你没有别人的帮助也能过关,同时也不信任别人的帮助,但是我想说,无论你多么厉害,身边的人还是会担心你。”
舒沐娴心中一动。
“就算你是第一名,就算知道你对自己很有信心,也真的有资格和能力去这样想,水水也会担心你,而我也是。”庭鹤说完之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见舒沐娴转头看着自己不说话,他道:“其实说这些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大概你会觉得在副本里面感情啊之类的太无用了,但是,我想说,水水她是真的将你当朋友,也会为你担心,你还是和她聊一聊,不然她总是提心吊胆的。”
庭鹤说得很认真,恍惚间舒沐娴有种坐在了他在副本之外的又死世界里面的那间酒吧的感觉。
但是她很快回过神来:“谢谢你,我明白了。”
但是这件事在做成之前还是不能告诉白水水,因为白水水一定会阻止她。
舒沐娴已经不想继续找别的破局的方法了,这个副本里面的循环和猫女的话让舒沐娴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情绪,她忽然就不耐烦了起来。
他们都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里面的人,被迫成为了玩家,在系统眼里,他们恐怕和这些副本里面的npc也没有什么不同。
她不知道系统维持这样一个庞大的游戏运转是为了什么,就像猫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在一个循环里。
夜袭在更高的文明的生物眼中,舒沐娴也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游戏角色而已。
只不过现在舒沐娴想要将这个副本彻底破坏,想要让这个无意义的循环就此终结。
事事按部就班就太没意思了,玩家也要有一点自己的脾气才有趣,不是吗?
她几步迈出厨房门,白水水坐在沙发上,只留下一个背影。
舒沐娴靠近她坐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庭鹤端着茶走过来,将茶摆在两个人眼前。
热气腾腾,这个时候舒沐娴反而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了。庭鹤和她说过的话她听明白了,但是就是因为听明白了现在才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她不记得自己记忆里面有依靠什么人的经历,能在白水水身上感受到感情的温暖她恨珍惜,也不想去伤害白水水的感情。
但是现在她又必须这样做。
说什么都好像是徒劳。
最后还是白水水握住了舒沐娴的手,她抓得那样紧,就像是害怕舒沐娴会飞走一样。
“我知道你是一个,”她停顿了两秒找了一个更合适的形容词,“一个很独立的人。”
“但是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做决定,我们现在是在共同过副本,不是你单打独斗的时候,不需要你一个人去承担这么多,偶尔也相信一下别人,让别人帮你分担一些吧?”
这些话击打在舒沐娴的心上,让她更加不知道如何开口。
冗长的安静之后,她点了点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
在心里,舒沐娴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
看舒沐娴似乎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白水水早就渴极了,也拿起来杯子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庭鹤也顺手喝了一口。
突然她感觉一阵晕眩,舒沐娴掌风凌厉,劈在她的后颈上。
她还来不及说话,身子一软就歪倒在了沙发上。
庭鹤目睹了这一切,他一开始就觉得舒沐娴总是会要为了防止白水水妨碍道自己,要将白水水迷晕或者支开的,然后他才说了那些话。
只是没想到舒沐娴还是一意孤行。
明知道自己一个人是不能改变舒沐娴的主意的,庭鹤放下杯子举起手来,示意自己没有反抗的意识。
舒沐娴将白水水扶到庭鹤身边,自己再次走进厨房。
她在进来准备泡茶的时候就观察过这里了,自己曾经用来捅穿了猫女眼珠的尖刀还挂在原处。
她轻车熟路地将刀子拿到手里,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刀尖送进了自己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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