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万星玄松了口气，坐在舒沐娴旁边，舒沐娴一时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他也没有伸手去扶。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场面竟然也有一种奇异的和谐。
“今天白天可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万星玄回忆着白天，“不过夜里大概又会有人来了吧，你想好了就要这样做了吗？”
“这样做”的意思当然是延续他们的作风，牵线搭桥，拒绝之前那样的交易，变革成昨晚那样。
可是昨晚的后果似乎已经足够严重，两个人虽然成功脱身，可是舒沐娴也疲惫得不行。
焉知今晚是什么情况呢？
舒沐娴伸开自己的腿，躺了这么久，她的腿上的血液有点流通不畅，刚醒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就觉着有点麻了。
今天的挑战还不仅仅是万星玄说的“这样做”这一件，他们今天还是“换汤”的日子呢。
万星玄自己不知道，可是舒沐娴心中明镜一般。
万星玄之前呕吐出来破碎的内脏碎片，随后关东煮汤里就出现了奇怪的肉类。
仔细分辨能看出来是人的内脏。
万星玄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一部分肉在锅里了，舒沐娴沉默了一瞬，决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汤水里浮沉着的人肉在副本里面来源有限。
他们两个万万做不出来在大街上去杀路人的行为，那样也很愚蠢，随时都有可能被制裁。
可是那样的话肉就只能从两个玩家身上来搞了。
舒沐娴之前说了不要按照副本要求“换汤”的豪言壮语，万星玄当时相信，可是经历了那样的黑暗迷宫后他反而心中又有了退缩的意思。
自己承受了舒沐娴太多帮助，欠了舒沐娴人情，如果舒沐娴这个时候说要自己割肉，万星玄觉得自己也不会有脸拒绝。
可是如果要付出自己的命呢？
万星玄不敢保证自己那时候还能不能大义凛然。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舒沐娴只是看着万星玄的脸绷不住笑了出来。
“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舒沐娴如此评价，“你脸上赤橙黄蓝的脸色，就跟街边商铺挂着的滚动屏幕似的。”
被看透了内心的挣扎，万星玄有点恼羞成怒：“那你说咋办，马上就是晚上了。”
太阳已经快要完全沉入地平线之下，最后一点自然光也要消失，万星玄怎么可能不着急。
“干脆我就割点肉，行了吧，少一块肉总是能长好的。”他最后自暴自弃道。
舒沐娴脸上露出夸张的疑惑：“谁说要你割肉了？”
她扶着身下的依靠坐起来，眼前最后一点太阳光完全消失，世界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这里还有一点灯营造出来的明亮地盘。
“不是还有一夜的时间吗？先看看什么情况再割肉也不迟。”
她说着就又有点想笑：“如果我这个时候还没有醒过来的话，你刚刚站在摊位前是不是已经在考虑往里面加肉的事情了？”
万星玄梗着脖子不说话，舒沐娴心中就有了个数。
叹了口气，她有时候都惊讶于身边人的赤忱和单纯。一开始她还以为万星玄是个顽劣的性格，谁能想到这人有一颗单纯的心呢？
“不用害怕，你已经做了副本要求的事情了，今晚大概它的目标还是我。”
万星玄还没张口问什么是“副本要求的事情”，就听舒沐娴说道：“晚上遇到客人你知道怎么处理吧？如果看不见我了也别来找我，我会自己回来的。如果回不来了你就把这个副本搞了吧。”
她语气轻松，就像是在说如果吃不完这顿饭就丢垃圾桶。
但是副本原来也是能随随便便被“搞了”的吗？
万星玄一时半会真不知道舒沐娴这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还是低估了副本的难度。
不过万星玄在舒沐娴的眼神中意外的渐渐平静下来了躁动的思绪。
“我知道了，你不回来的话我会把这里炸成烟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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