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论迹不论言

入夜总是很快的，今晚的舒沐娴纠结了一番要不要继续在夜晚出门，最后选择了放弃。

反正她披了一层预言家衣服，昨晚和今天早上也已经通过发言等等将这些人的身份摸得差不多了，今晚好像就没什么出门的必要了。

何况她今晚还要在房间里等着一位客人呢。

夜晚总是寂静的，可是今天晚上似乎有点不一样。

机器人自己移动着，机械地将每一份餐点放在每扇房门前，连已经死了人的房间也没有落下，就好像那里面还会有人走出来拿走晚饭去吃一样。

整整齐齐相对而立的十二扇门，在尽头向前看去，就像是十二座墓碑，而这间巨大的墓冢的设计者还贴心地给每个人都设计了不一样的墓碑花纹。

舒沐娴躺在其中一间房间的床上。

无事可做的时间最适合用来回想之前已经做过的一切事情。

她就躺在床上，慢慢复盘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死掉的申竹玉的故事慢慢串成了一条线，陈景科、周也莱和韩怡蕊同是申竹玉当初欺凌同学的目击者，他们也在目击的同时选择了假装看不见。

而陈景科说自己这么多年以来都活在痛苦之中，一直想要找申竹玉报复，所以在进来之后听说要在纸上些自己最想要对方去死的人的名字，然后他就直接写了申竹玉的名字。

这些倒是说得通，可是舒沐娴总觉得陈景科身上有着很怪异的地方。

这个怪异的点在哪里，舒沐娴一直想不明白。

翻身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舒沐娴掏了掏口袋，摸出来了那张在沈清澜房间拿到的纸。

上面写着的字再一次映入了舒沐娴的眼帘。

舒沐娴忽然又想起来了白水水说过的。

“要看你做了什么，而不是你说了什么。”

那么陈景科说了什么呢？

他说他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可是在看见他的第一眼，舒沐娴并没有这种感觉，陈景科在面对申竹玉的时候表现出来的那种冷静和语言上的攻击性都很理智，一个人在那种情况下真的能够保持理智吗？

见到了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恨着的人，甚至是害自己沉浸在痛苦中的人，这样的一个人真的能够让成精可心平气和地和对方说话、甚至指出来对方话语中逻辑上的漏洞吗？

他说自己一直在关注这件事，可是期间他没有做任何行动。

在陈景科的话语中申竹玉是学业事业双丰收的人，陈景科但凡曾经想过将一切曝光出来，申竹玉的生活就不会是这样的一片坦途。

所以他真的做了吗？

他如果付出过哪怕一点点行动，申竹玉就不会在被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露出那种茫然的表情，仿佛真的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舒沐娴觉得有些可怕，那个陈景科口中被欺凌的女孩真的存在吗？还是说只是陈景科在认出来申竹玉之后为自己想出来的自保办法？

他那么强烈的想要申竹玉去死，是因为报复之心还是别的什么？

这些问题缠绕在整件事上，给这件事蒙上了一层面纱。

而舒沐娴要理清其中的曲折就非要掀开这层面纱不行。

周也莱今天说自己看到了什么东西，当时大家都因为陈景科的话而先入为主地觉得他一定是目睹了申竹玉的霸凌场景，可是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些话是故意说给陈景科听的呢？

所以陈景科才会在听到之后露出那种突如其来的愤怒表情，哪怕他当时和周也莱他们做的事一样。

愤怒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另外一种情感，而那又会是什么？

他在听到周也莱是目击者之后，产生的那种情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