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故事童年

在一个月高风清的夜晚，树妖出世了。

第二天，一个男生独自放学回家，他在路上遇见一个十分好看的姑娘。

姑娘其实就是树妖变的，但那个男生不知道，树妖说：“我的脚受伤了，你背背我吧。”

男生见姑娘好看，想娶她为妻，就说：“好丫，好，来我背你！”

通常，树妖要给她选中的人背几次才吃他的。

到了大树根下，树妖说：“我到家了，你明天再来这里背我吧。”

树妖有妖术，她当然是把大树变成房子来骗那个男生的。

男生说：“好，明天我来，我们不见不散！”，答应下他就甜蜜的回去了，在回家的路上，他碰到一个道士，道士见男生脸上有妖气，就问他是怎么回事。

男生于是把他在路上背人的事讲一遍，道士听完后说：“你肯定是遇到妖精了，不过，我有破解的办法，这几天你就装病在家，哪也不要去，我明天帮你去背那树妖。”

男生答应了。

第二天，树妖在家左等右等也不见男生来，见到过路的人，她又装脚痛。

那路人这回是道士。

道士说：“好，我来背你。”

就这样，道士背着树妖一路狂奔，等她变成木头后就把她扔进火里烧死了……

雅娘寨的井边上去就是大树根，这树妖的故事全是住在大树根的李飘然绘声绘色讲给沈恩衣听的。

李飘然说树大招风，树大了不仅会招风，而且还会变妖怪。

因此，害得沈恩衣连大树根她也是怕的，尤其是晚上，别说月高风清，就是阴雨绵绵，她也不敢去那儿走。

但在沈恩衣看来，李飘然真了不起，她小小的年纪就会讲许许多多的故事了。

小时候父亲常说:“电视剧都是刁人演来傻人看！”

李飘然说:“聪明的是听故事而不是讲故事的人。因为听故事的只是听，讲故事的却要想该怎样怎样讲！”

沈恩衣觉得两种情况并不矛盾，但她真真正正打心眼里佩服讲这两句话的人。

李飘然说木头妖变美女，男生爱美女，看到美女就心动就想背回去娶作老婆，沈恩衣想:“对于这个，我可以不用怕，因为我既不喜欢美女，又背不动她们，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我长得又不好看，再加上我白天不做亏心事，夜晚不怕鬼敲门，枫树妖不可能会害我！”

所以白天，沈恩衣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去找李飘然玩儿，在路过大树根时，她会去那目不转睛，全神贯注地看一会儿蚂蚁。

那树是一棵三个大人手牵手才能抱住的枫树，已经干枯，死歇，没有绿叶，干干的树身直插云霄，根部很大一块是空的。

这是平常，换成是死枫树给人锭上红布和钉子时，沈恩衣就不敢再去看了，她心里面想:“这树死都死了都还能变成妖人到处祸害，那要是活着就更不得了啦！”

大树根住着一位奇男孩，他的额头有一块圆白色的胎记，别人都叫他“鬼”。

鬼又因为他年年期末考试一百分！

“他能干着咧！考了两个鹅蛋，另加一根扁担站前挑，一百分咧！”大人们啧啧称奇说！

因这风光且又荣耀的成绩，别人又叫他“小神童”。沈恩衣想，大人的世界与远见，由此可算，运命，身份，地位，这些风光与荣耀，是完全可以通过学习和努力来获得和改变的。

就在沈恩衣思绪万千心潮澎湃时，李飘然说:“小恩衣，树妖有时也会变男生，所以呀，你也要事事小心，一生顺穗，出入平安！”

李飘然见沈恩衣不信，她不紧不慢，又说:“有一次，树妖就变成十分好看体贴的男生到村里一户有美丽姑娘的人家家里去吃饭。

村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出了名的好客，树妖吃了饭后就与那家人的姑娘相知相爱并且私定终身。

他说他爱她，她也爱他，他回去后会三媒六聘来娶她过门，姑娘相信了，她等丫等，却迟迟不见自己心上之人的到来。

直到有一天，姑娘出门看到自己送给男生的手帕，那个两人私定终身的礼物就高高的挂在枫树尖上，那树尖又小又细，只有妖鬼才上得去，姑娘从此便疯了，变成了哑娘！”

树高“千丈”，“千丈”的高度是非人力就能爬得上去的。哑娘，哑娘，原来哑，蠢，笨都是从负心汉那里得来。

沈恩衣想，世界上总会有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不会全是九龙子那般痴心绝对又英雄本色，所以三生三世九龙的爱情故事才那般珍贵与动人！

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上，越优秀的人，他们的人生观，价值观才越发纯正！

后来，这个因为自己的信物挂在枝头而变疯变哑姑娘的故事也发生在樟木井的樟木树和楊柳村的楊柳树上。

大家也就见多不怪，自许不蠢了。

这传说，不再只是大树根的枫树精，也还会有樟树精，柳树精……

千树万妖，时间不知又过了多少年，大树根的大树空烂得太厉害，终于在一个绵绵密密的雨季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它又因为身躯庞大，压坏了与之遥遥相望一生厮守的乡户。

村里人集资赔了房屋后，大树根的枝桠随即被割解截运烧毁，从此不再有了。

而沈恩衣儿时的玩伴李飘然，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再绘声绘色的给她讲这棵大树的故事了。

沈恩衣的父亲呢，他也老了，并且变得爱看电视，所有的一切都在不断变化当中，世界老了十岁，她也年长了十岁，失去大树根的故事也就更多，更多，不止于十了。

年长的沈恩衣不知道是从大树根上面的那棵樱桃树开始往上算，算寨背后，还是从那口举全乡之力去修建的蓄水池喊起，也或许是从一户头胎生的是女儿，宝爷给娶个“招弟”名字的人家为界。

总之，寨背后沈恩衣因为不常去，大抵都不认识与精确识别那里的花花草草与分界线的。

听闻，寨背后有一个叫李永祥的老师，他喝醉酒后在学校教书就拉尿淋裤子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人们只要说老师拉尿淋裤子，就都会想到李永祥。

其实，李永祥老师人很好的。喝醉酒是人之常情，拉尿淋裤子也纯属意外。

这年头，你不会喝酒，别人说你清高自傲，你喝醉，别人又说你没个量。

总之，做人难，人难做，李老师这一出算是名扬远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