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的比赛很吃力,沈恩衣每跑一步每抢一球都有气无力,在赛场,她更是如坐针毡,她后悔了,为什么开开心心的日子,她却要作茧自缚的把自己置于一个灰色的幽默之中?
“我为什么要叫他来看我打球呢?
他来,我投不进,慌,投进,也慌。如果我守好自己的心,就无负与不负之累。
愚人而显仁,注定亏和欠。”
晚自习,沈恩衣不愿回一次头,她担心那个叫五笔马的人不看她,也担心那个叫五笔马的人在看她。
现在,她心里澄澈得没鬼了,倒觉得五笔马像鬼一样。
沈廷安抱了满怀的书一往情深的喊她说:“沈恩衣,走了。”
沈廷安讲完伸出胳膊待沈恩衣去挽,这是沈廷安习惯性的动作,也是她一直待沈恩衣养成的走路习惯,从头至尾,如假包换。
聊天时,沈廷安说:“沈恩衣,你以后可千万别找花心男,若找了,将来遭弃了来诉,我可不收留你。”
沈恩衣说:“我怎么会找花心男呢?就算负别人也绝不委屈负自己。”
想到这,沈恩衣不觉想到那个对她来说矇胧又神密的五笔马,五笔五是花心男吗?沈恩衣不知道。
她思前想后对沈廷安说:“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很明显,她已经得到惩罚了。
她的同桌老花是什么人?老花考不好可以回来复读,老花说喜欢谁,被喜欢的人就算知道她虚情假意胡作非为也因为她是街上的,家里面有钱,被愚的人也都会笑眯眯的捧着心前去无怨无悔的送。
沈恩衣呢?
别说考不好,就算考好了也还是很担心学费的。
沈廷安走后,沈恩衣抱了书就跑,教室她是呆不下去了,因为那个人一直在那,好像幸灾乐祸,又好像心事重重的看着沈恩衣。
出了花园是跑道,风吹得人多凉快丫,可沈恩衣现在却只有一颗沉沉痛痛的心。特别是几分钟后五笔马追出来后沈恩衣的心更痛。
难道拒绝也要当面吗?
沈恩衣不停步,五笔马越喊沈恩衣的脚步越快。
跑道的石子是黑的,好奇怪,沈恩衣想:“我们的学校似乎已经特别有钱了,跑道居然都用上了煤块!”
五笔马估计想不到沈恩衣前面刚打发走至友沈廷安后,她就头也不回的走。
五笔马在后面一直叫:“沈恩衣,等一下。”他压低声音,旁人是听不见的,沈恩衣听见又如何,她脚飞扬。
心特别累,她告诉自己不能停。
沈恩衣感觉五笔马在身边走一段,就是一生一世,再快跑,变成在前面走一段,又是三生三世,再也无法扯清。
沈恩衣看着黑跑道除了黑以外还有一双同样黑的皮鞋在倒着走。
油皮鞋,西装裤,白衬衫,花花公子的路数,还有脸呢,脸,沈恩衣大吃一惊。
脸的眼睛怎么一直在看她。
脸的嘴巴也一直在说话。
沈恩衣不由得愣了一下站住,脸的眼睛看着她说。
“沈恩衣,我看你的信了,信上讲的全都是真的吗?”
“嗯。”
沈恩衣点点头,她的声音虽然细如蚊吟,但在这一点上她真的没骗。还好她因为抱了书才不显得那么紧张。
“好,我答应你。”脸突然斩钉截铁的说。
沈恩衣听了振惊,但她的心依旧很怀疑,心更加沉,沈恩衣是同五笔马无言,如果她是同他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情况,依她的性格,此情此景,她会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疵牙咧嘴的同他勾肩搭背,完了才说。
“答应什么,臭笨蛋,别闹,好好复习,准备考试才算正经。今天都是我的错,你忘了吧。大人有大量,前途无量。”
可惜两人无言。
只是疑惑,沈恩衣就脱口而问:“既然这样,那你四点怎么不来。”
“信我看晚了,我怕老师发现,放学后拿到学校门口那边的草坡去看的,结果跑回来比赛刚好就结束了。”
脸说完,黑色跑道也就走到了尽头。
走了跑道还有梧桐树,叶片沙沙,风沙沙,好像都在聊天。
脸停了一会又说:“沈恩衣,这事保密,好吗?”
沈恩衣说:“好。”
再走一段就到宿舍了,然后,脸转左,沈恩衣转右,转了她才想到要吓一跳。
这事是什么事?!
保密是什么密?!
什么情况?!
她的生活呢?依旧没变,每天教室,宿舍,饭堂,似乎永远的三点一线。
沈恩衣的师傅吕梁也是复读生,吕梁成绩不怎么样却写了一手好毛笔字,他而且还会吹-萧。
他答应教沈恩衣毛笔字并且分文不收,沈恩衣叫他一声师傅也是白占了他许多便宜。
至于他的长相,一米七五的身高肯定有没得说,是一眼帅的那种,看久了还会觉得他特别慈祥,有爱,大概同了相由心生,他就是很善良。
师傅有喜欢并且一心一意守着的人,那人也是复读生。
唉,怎么说,沈老师所带的班光是复读的就有八九个,能不到处都是吗?
沈恩衣的师傅吕梁性格内向,人也随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话太少,且高鼻梁有一处很奇怪,这大概是“气破”,也是他独一无二的招牌。
沈恩衣只捎买了笔墨和纸,无砚也师傅一叫,礼就成了。
在班里,但凡说沈恩衣的师傅,大部分人都知道就是讲的吕梁。
除了他不厌其烦的教沈恩衣以外,整天拿根毛笔东画西画的就再没有别人了。
“今天不写了。”师傅心平气和的说。
沈恩衣不知哪不对劲,她忙扯着青丝扪心自问:“怎么了?”
他说:“你的心不在这里,勉强也没用,你还是把笔放下,先去把心找回来吧。”
说走就走,还没等沈恩衣反应,他人已出去。
教室的空气更加怪了,沈恩衣收了东西,也不肯在这儿呆。
出了教室,沈恩衣用手摸了摸心:“还在呀,扑通扑通的跳,心不在人不也就死了吗?怎么现在的人一个比个还闹?”
学校为了筹钱,专门办了专演。像沈恩衣她们没演几个节目的人就有的是假,沈恩衣不愿呆三线,一有机会,她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