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的编组的大友家的援军终于在大友亲时享用过一万田通直美丽的夫人的肉体之后缓缓出动了。
不过,这支部队还没有走到中津城,一万田通直部就因为粮尽而不得不冒险突围,结果在蒙古千户骑兵的反复射杀之下,还没等到越过今川,所部就被损失殆尽了。
只是,鉴于张煌事先交代的不做大事声张静待日军援军的要求,完全不知道救援目标已经全军覆没的大友军还在不自觉中一步一步的向比良坡靠近着。
“大人,下官等幸不辱命。”
由于大友军出动的兵力“太多”、行进的速度“太快”,因此张煌全无顾忌的再次南下迎接从川内川一线满载而归的唐峥、杨伯玉两人。
事实上若非事发突然,让元军在川内川口缴获了一批中、小型内河船只的话,元军还没有可能如此顺利的完成深入萨摩腹地的攻击。
“有人说过大砲一响黄金万两,博永、瑞之,你们此行虽然没有获得万两黄金,但是这奴隶、粮食、物资和出人意料的船只,可是大大的缓解了本官的燃眉之急啊。”
张煌最满意的其实是整个攻势临结束时,元军对佐泻、龟崎、大崎、黑之濑户、出水、水俣等第一波没有打击到的地域的回马枪。
这些地方的日军和倭民虽然知道元军正在开展对自己后方的攻击,然而前有大海后有高山,无路可退的他们只能祈求着元军忘掉他们这些不起眼的小据点,但元军的行动,显然让他们失望了。
这个回马枪的结果不但摧毁了二十余处岛津军苦心构筑的前线哨砦,而且收获了此战三分之一的人口,不可不谓是画龙点睛的一笔,因此张煌也不吝夸赞,让为帅的两人脸上一片喜滋滋的样子。
“好了,先把伤员安顿起来,粮食、物资、倭女会有户部来接手,李雄也会派人来领取倭奴。”前后打了十五天的仗,自己损失了近五百多号,张煌尽管肉疼,但此刻却不会煞风景的表露出来。“博永,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你那个京子好像有身孕了。”
唐峥一愣,随即露出狂喜的神色,虽然他在大陆上也有妻子,但是能不能接过来还要两说,因此一听到自己又有继承人了,顿时一副眉飞色舞、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到他这副猴急的样子,张煌当然又是一阵调笑,这才放了他过门。
“瑞之啊,有件事要跟交代一下。”张煌指了指侍立在自己身后的王瑞。“这是我在海宁千户所的旧部王百户,这次放到水军来当一个镇抚,你不要亏待了他。”
杨伯玉一惊,这可是张煌的嫡系中的嫡系啊,到自己这来当镇抚,难不成是来监控自己的嘛。
“子辉,”张煌如何不知杨伯玉的想法,但他却不做解释,直接命令着。“过来拜见一下杨副都元帅。”王瑞走到杨伯玉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单腿跪下,行了一个参见上官的礼节,杨伯玉大惊失色要扶起王瑞,此时张煌开口了。“让他拜完。”
张煌既然有令,杨伯玉也只好生受了王瑞一礼。
“瑞之,不要以为子辉是我的旧部就格外体恤他,”张煌拍拍王瑞的肩,王瑞知趣的退在一旁,张煌沿着码头慢行着,杨伯玉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子辉他没有战功,一时间也不宜提到千户的正职上,所以就让他在镇抚上历练一段时间。”
“是,下官明白该怎么做。”
杨伯玉终于出了口长气,原来不是为了牵制自己,而是为了给这个小子镀金,尽管有了如此的明悟,但杨伯玉还是挺妒忌这个刚刚成为镇抚的百户,所谓朝中有人好做官,你看吧,自己辛辛苦苦才得到水军副都元帅的位置,人家什么功劳没有就立升二级,不过,他倒忘了他是怎么从百户一下子变成水军副万户的。
“你不明白。”张煌摇摇头。“咱们的体制已经初步建立起来了,而不是按部就班的升迁的只是眼前这一批本官昔日旧属,上下的眼睛都看在,所以严明军纪,有功赏,有过罚,无有军功不得升迁。”说到这,张煌冲着遥遥跟着两人的王瑞说道。“子辉你也听真了,接下来能走到哪一步,全靠你自己了。”
“大人,”让杨伯玉带走了王瑞,亲卫随即将户部员外郎曹敏引了过来。“曹大人到了。”
“东山,户部的事情千头万绪,你忙得过来嘛?”张煌不问还好,曹敏一脸的苦相,他原本是武将,虽然识字认数,但是让他跟账本打交道实在也是勉为其难。“好了,好了,不要做出这番样子来,对了,刚刚分配给户部的那个都事林少埔还行吧。”
“不愧是账房出身,林都事一到,我等身上的担子也轻了不少。”
户部现在有一个郎中,一个员外郎,外加七八个都事,十一二个掾史、通事、知印、宣使、照磨、管勾、书写,操作偌大的行省财政的确有些吃力。
“你可以告诉林都事,只要做的好,日后还可以升他为员外郎、甚至郎中。”张煌随口许诺着。“另外告诉周意,一旦节后春耕,户部恐怕还要派人下到地头田间督查屯种,因此户部的人手还要扩大,我已经跟行枢密院议定了,让他去挑五十个人,但凡学过算章精识术数的,都可以优先满足了他。”
“是。”扩充户部当然让曹敏感到高兴,但他并不知道张煌的用意并不仅仅是为了解决户部人手不够的问题,张煌这么做是在未来的可能变革做着准备。“卑职回去后即刻告之周郎中,想来他一定会大喜过望的。”
“另外,行省现在的食盐是怎么章程?”张煌遥眺着筑后川口的两块沙洲发问着。
“盐课目前主要还是以煮海为主,通过李雄大人的手下驱使二千名倭奴采伐燃料,再驱使一千名倭奴往返挑运、烧煮海水,如此一日可以成盐二百斤,不但满足我军上下的食盐需要,还有些许积蓄。”曹敏的工作还是认真的,张煌一问他就能回答出来,看见张煌是没有选错人。
“时值隆冬煮海制盐耗费巨大,不过也只能做到中平而已,若是行省人丁滋长又如何不至中馈?”收支平衡略有盈余,张煌当然是不满足的。“到时候再增加煮海的倭奴嘛?”
张煌双眼盯着曹敏,曹敏顿时被张煌给问住了。
“现在行省只在九州一地,获取的倭奴数量毕竟有限,却有日趋衰竭的可能,户部也未雨绸缪啊。”
未雨绸缪,如何个未雨绸缪法?曹敏有些迷糊了。
看到曹敏这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张煌微微一笑:“本官曾听得晒盐一法,不知真伪,未加尝试,不过若是成功可以解决行省未来吃盐的大问题,说不得还可以向各处发卖赚些钱财回来补贴行省度支。”
“竟有此等好事?”曹敏大喜,不过随即明白过来自己在张煌面前过于放肆,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抱拳问着。“不知大人所说的晒盐之法如何操办?”
“此事我已经写下大致的步骤。”张煌倒是喜欢曹敏的直爽,毕竟他也是军人嘛。“回到行省之后,你且让周意到本官处来拿取。”张煌也可以直接交给曹敏,但任命周意为户部郎中是他自己的决断,周意又没有犯错,张煌自是不会故意跳过,让其难堪的。“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届时本官一定要看到第一块盐田·······”
“兵部少辅大人,”鹰司兼平等一干倒幕派公卿抢在万里小路宣房正式向朝廷报告九州之行前接见了这位地位较低的名家殿上人。“我等想知道元寇对当前幕府和朝廷的求和到底持何种观感。”
“元寇甚为倨傲,直到下官离开九州当日一直只和投靠元寇的日僧西园静仁以及元寇中一位同样是从五品的治部(注:日本的治部相当于中国的礼部,而式部相当于吏部)官员。”万里小路据实说着。“元寇一直坚持当初议和三条件不可变更。”宣房也属于倒幕派,否则就不会派他去九州了。“直到最后一日,临行之前,下官才见到了元寇在日本的最高长官,相当于从二位左大臣的参知政事张煌张大人。”
听说万里小路见到元军的最高长官,一众公卿的目光都紧紧的聚焦在他的身上。
“这位张大人显然非常了解日本现状,他跟我元军入寇高丽的故事。”
“元军入寇高丽的故事?”事实上越是高门显贵越是对外界的事务无知,这些在京都的公卿们除了无病呻吟的艺术、佛事、宴饮、女色之外,显得对邻国发生的大事并不关心,以至于宣房此言一出,众人一片茫然。
“是,”万里小路当然明白这个大人们是什么货色,于是把张煌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这位张大人说了,只要朝廷能答应割让九州和两国通商,他愿意接受我朝关于第一条修改的意见,而且愿意出售兵器给勤王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