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宪宗蒙哥汗三年(注:公元1253年)十二月,忽必烈攻占大理,留大将兀良哈台镇守。
兀良合台平定云南各部之后,于蒙哥汗七年秋派使节招降安南陈朝(注:越南北部)。
安南国王陈日煚扣留使节,拒绝投降。
同年十一月,兀良合台率大军沿红河进攻安南。
十二月,蒙军大破安南军,进入安南国都升龙(亦名大罗城,今河内),实行屠城,陈日煚逃到海岛。
但蒙军不服水土,只在升龙停留了九天便班师回国,退兵时再派使节招降陈日煚。
次年二月,陈日煚传位于其子光昺。
次年夏天,陈光昺派使者到云南与蒙古通好,兀良合台即遣使臣讷刺丁前往谕其“内附”,结果虽然“内附”没有成功,但两国的关系保持相对的稳定。
到了忽必烈称帝改国号为大元的中统元年十二月(注:公元1260年),忽必烈派礼部郎中孟甲、李文俊为南谕使等出使安南,许其“衣冠典礼风俗一依本国旧制”并“已戒边将不得擅兴兵甲,侵尔疆场,乱尔人民”。
作为回报,陈光昺派族人通侍大夫陈奉公等觐见忽必烈,请求三年一贡。
忽必烈同意其要求,封陈光昺为安南国王。
此后,两国使节往还不绝,保持了相对稳定的藩属关系。
至元四年(注:公元1267年),元廷设安南国达鲁花赤,以讷刺丁充任,往来其国督察(继任者先后有忽笼海牙、张庭珍、李元、合撒儿海牙等人)。
自此安南王依例纳贡和遣使入朝,但对要求其履行君长亲朝、子弟入质等臣服“六事”以及索取儒、医、工匠等人员,则托辞拒绝,并且不肯拜跪受诏。
至元十二年,陈光昺又上表申诉达鲁花赤和来使“凌轹小国”,请求免置达鲁花赤。
十四年,陈光昺子陈日煊(注:庙号仁宗)继位,遣使来朝。
元朝因他“不请命而自立”,不予册封,只称为“安南世子”。
次年,遣礼部尚书柴椿等待诏至安南,令其亲身“入朝请命”,日煊以体弱不堪道途艰难为辞推托。
十六年,再遣柴椿、梁曾等前往传旨,措辞严厉:“若果不能自觐,则积金以代其身,两珠以代其目,副以贤士、方技、子女、工匠各二以代其上民。不然,修尔城地,以待其审处焉。”
日煊仍托病不朝,只令其叔陈遗爱随使巨入觐
。十八年,使臣还奏,忽必烈遂决意强行实施对安南的统治,置安南宣慰司,并将陈遗爱立为安南国王,命宣慰使都元帅兼达鲁花赤卜颜铁木儿带兵护送回国。
不过,当时由于元朝侵日新败,还来不及作好用兵安南的准备,宣慰司官兵被拒于境上,遗爱归国后被害,扶植傀儡国王的计划未能实现。
至元二十年,也就是张煌建立东海国的第一年,忽必烈以进攻占城为名,派其子镇南王脱欢率大军南征,要求安南提供军粮,仍遭拒绝。
东海二年十二月,蒙元军分六路侵入安南。安南兴道王陈峻率兵凭险节节抵抗,陈日烜布防于升龙以北的富良江一线。
经过激战,陈日烜等于东海三年正月十三日撤离升龙,退往天长府,集结兵力,坚持抵抗。
脱欢占领升龙后,焚毁王宫,挥师南下,同时又命令驻侵犯占城的元将唆都北上,合击安南主力。
元军会合后,分水陆两路追击陈日烜。
陈日烜屡战屡败,逃往安邦海口,藏匿于山林,后又逃往清化。
其弟陈益稷投降。元军虽获胜,但帅老兵疲,不服水土,尤其是骑兵无法在丛林、水网地区发挥特长。
再加上安南援兵逐渐集结,不断袭击元军。脱欢被迫于同年夏撤兵。
元军撤退途中,在如月江、册江(乾满江)等地一再遭到安南军民的截击,损失惨重,唆都、李恒等元帅战死,安南随即收复了全部失地······
“主上,安南蒙元之败,元主必然不肯罢休。”
忽必烈的脾气说得好听一点是执着,说得难听一点就像是个小孩子,凡是得不到的玩具就愈发的想要占有,这一点在日本是如此,在占城、安南更是如此。
“如此一来,只要安南不灭,蒙元军必然无力顾及我东海,此乃我东海之天赐良机啊。”
“主上,汪参议说得极是,元主好大喜功四处征发,已经民不聊生,若是再征安南,必然又要湖广骚动,如此内忧外患,说不定蒙胡的江山也经此动摇呢。”
审官院知院谢纲兴奋的摇头晃脑。
“届时我东海大军再兵发大陆,三面夹击,也许就能复我汉家衣冠。”
“主上,臣愿意届时为主上先驱。”大审院知院裘千仞甚至如是自告奋勇着。“以吊民伐罪,拯救我汉家儿女于水火之中。”
“诸卿太过激动了。”张煌却拂拂手。“即便蒙元内外交困,但百战不殆的蒙古铁骑还在,又如何一举驱除得了蒙胡。”
看到被乐观情绪冲昏了头脑的文臣们,张煌指了指一旁无语的武将们。
“蒙胡固然一时无力进犯东海,可要东海越大洋而将数万之军投送大陆,其困难焉知不比蒙胡东来要少了。更何况,我们有那么多船吗?”
看着被泼了以一瓢冷水的群臣,张煌笑了起来。
“还是那句话,广积粮缓称王,先充实了东海国力,再一步步的窥视四方,胡人无百年之运,孤不急,卿等也不用着急,就是我们这一辈完不成,留个子孙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岂不是也很好吗?”
“主上,臣以为应该立刻着手扩军。”
赵彬冲着张煌一拱手。
“虽说蒙胡现在被牵着在安南,但江淮、福建各路仍有十数万军窥视日本,若是日后蒙胡灭亡了安南,我东海必定是首当其冲,我等又是汉人,又是蒙胡叛逆,元酋断不会容我等存续,而日本内战虽殷,但南北朝之间也存有日后图谋我东海之意,既然有了天赐我东海以壮大的时机,断不能让其白白蹉跎了,故臣下恳请主上立刻着手扩军备战。”
“臣下附议。”唐峥也站了出来,随即杨伯玉等一干武将们纷纷出言支持。
“扩军是必要的,但是也必须在公国国力许可之内。”
张煌思索了一会,决定道:“今、明年的目标是先填满了十个水军的军,并把其中的两到三个军全部换装为雷霆战船。后年增编一个马步军,兵工处再想办法填满马步军所有的炮队。大后年再增编一个装备雷霆战船的水军军,以此单数年份增编马步军,双数年份增编水军,孤也要卧薪尝胆,十年生聚,十年报复。”
“主上,就怕时不我待啊。”
沈鸿皱了皱眉头,他总觉得张煌的计划稳妥是稳妥了,但就是步子太慢了,不符合军队的利益。
“就怕蒙胡和日本人缓过气来,到时候画虎不成反类犬,咱们可是要吃亏的。”
“日本尽在孤的掌握之中。”张煌胸有成竹的说着。“至于蒙胡,”张煌笑了起来。“杨卿、程卿,满朝文武开始在看水军的表现呢。”
“请主上放心。”程唐和杨伯玉对视一眼,站了出来。“只要有三个军的雷霆战船,我东海就可以立足不败之地,有五个军的雷霆战船咱们就彻底打败蒙胡十万水军。”
程唐的话有些夸大,要打败跨海而来的元军除了必要的雷霆战船以外还要求掌握足够的敌情,不过这一点现在却不用跟群臣们说清楚的。
“主上,急报。”
正当群臣们或情绪高涨,或冷静旁观的时候,由职方房会办改称勾当职方房公事的汤英突然从殿外闯了进来。
“从江南发来的急报,”他快步走到张煌陛下将手中的密报交予张煌,张煌看后大笑,头冲着汤英点了点,汤英会意的将报告的内容向殿上诸臣报告着。“元廷已经命令江浙、福建两行省大造战船准备再次征东。”
“忽必烈疯了吗?”群臣一片哗然,前后两天之内送来两个截然不同的报告,这跟冰火两重天又有什么两样,简直是跟在场的人开玩笑嘛。“安南他不顾了吗?”
“元廷还命令征调江淮等漕米百万石运往高丽合浦(注:即马山),”汤英却没有管有些抓狂的群臣,继续在张煌的暗示下报告着。“元廷的邸报上还下达了调动禁军五卫、江南、高丽等处军队于次年春天出师,秋天集结于合浦的命令。”
“怎么样?卿等还有信心一举驱赶达虏返回漠北吗?”张煌收敛起笑容,一施眼色,汤英退了下去。“不过,这也是个好消息啊,蒙胡的邸报上依旧以征日本行省为名目,说明东海的小小秘密没有被蒙胡发现,否则就该用征东海行省了。”
群臣鸦雀无声,但不少人心里在想,这有什么区别,又有什么意义,再说了,即便是用征日本行省的名义未必就不一定知道了东海的存在,反正在蒙胡的眼里东海是比日本更加不如的蕞尔小国,此次正好一并剪除了。
“若是元廷知道了东海自立,以元酋忽必烈的脾气断然是不会容许东海存在的,但是征日本?呵呵,安南事急,或许会有意外发生。”
张煌宽慰着众臣,此言一出,不少人的面色稍霁,但是没有想到,张煌的脸色突然一厉。
“杨卿,到年底之前兵船处只多只能生产再两条雷霆战船,即便到了明春也不过只能再添一、两条而已,如此你还有把握打败蒙胡大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