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到食堂的时候,里面只有席砚一个人。
他与席砚隔了张桌子坐着,随后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在脑中梳理着昨天获取的消息。
根据汪允的实验日志内容,他那段时间应该是在研究对抗T型病毒的疫苗,并且研制出了一种疫苗,从对小白鼠的实验结果来看,这种疫苗对T型病毒是有免疫的作用的。
但是他并没有经过正规的临床试验,在那位同学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同学接种了疫苗并注入了T型病毒。
结果疫苗在人身上并没有发挥应有的效果,但汪允却凭借初期的判断误以为疫苗起作用了,让学生回到了班级。
根据昨天晚上看到的场景,沈瑞推测,那名同学多半就是郑秀。
所以,如果三班的学生都是鬼学生,那么首先郑秀的死亡原因,是感染了T型病毒。
可是其他同学呢,他们的死亡原因又是什么?
他想起之前从郑秀背上撕下的纸条,上面是谴责郑秀的话,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意思:因为郑秀,三班遭受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那么,写下那些话的同学,所说的事情是否就是郑秀导致了全班的死亡呢?
毫无滋味地吃完了早饭,上午没有课,沈瑞打算去趟校长办公室,却在出门时与席砚相撞,接着就发现两人要去的地方是同一个方向。
沈瑞心里想着,他该不会是要和我去同一个地方吧?
对于沈瑞的紧张,席砚并没有十分在意,他加快步伐,走到了沈瑞前面,在一个拐弯处,就再也看不到了。
如果席砚的目的地真的是校长办公室,且校长真的有鬼的话,那席砚在沈瑞前面去打探消息,很可能打草惊蛇,一会儿沈瑞再去问些什么,或许就不那么容易了。
想到这个可能,沈瑞不敢耽搁,也加快了步子,没多久就走到了办公室门口。
“叩叩——”
敲过门后,是漫长的等待,就在沈瑞以为里面没有人时,门却突然打开了。
校长站在门后,看起来十分疲惫,远不如沈瑞第一次见他时那般有精气神。
沈瑞往里面看了一圈,席砚并不在这里,他放心了些。
校长:“是徐老师啊,年级主任跟我反映,三班学生很喜欢你,做得不错。”
将沈瑞迎进了办公室后,校长给两人倒了杯水,然后才坐到沙发上谈正事。
校长:“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瑞没有直接说明来意:“校长,是这样的,由于我们来了以后就直接去授课了,中间也没有和以前的老师了解过三班的情况,我担心在授课过程中会有些难以磨合,所以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校长:“这些你找年级主任了解就好了,或者办公室里那些之前给三班上过课的老师,他们都知道一些的。我每天要管的事太多了,三班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
校长避开了三班的话题,下意识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见校长有推诿之意,沈瑞没有逼问,也跟着喝了口水,然后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校长你说的是,学校那么多班级,一个个的你也管不过来,所以我今天也不问旁的事,就是想问问和你相关的事。”
校长有些疑惑:“你刚刚不是还说问三班的事吗,怎么这会儿又问我的事,你问我的事又是干什么?”
沈瑞没有回答,向他抛出了疑问:“校长你在这所学校任职多久了啊?”
虽然不理解,但校长还是回答了:“这所学校是私立学校,我04年在这建校,至今已有18年了。”
对于此事,沈瑞还是第一次知道,学校是04年建校的话,那郑秀他们班就是学校的第一届学生啊。
如果郑秀他们班出事的话,那学校一定会受到极大影响,甚至有可能被封停。
可现在18年过去了,郑秀他们班的学生确实是死亡了,但学校还是好好的地开着,它是怎么消除那件事的影响的呢?还是说,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对外公布过?
“徐老师?”
见沈瑞许久没有说话,校长喊了他一声,才将沈瑞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沈瑞:“校长,我听办公室的老师说,三班以前有个老师,和你是亲戚来着,是有这事吗?”
此话一出,校长立即露出了怀疑的神色,看着沈瑞的目光也变得不善:“这是谁告诉你的,没有这件事。”
见校长不肯说实话,沈瑞也没在怕的,直接从衣服里掏出汪允的任职说明,甩在面前的桌子上。
“是吗,那对于这个东西,你怎么说?”
见到桌上的东西,校长的脸刷地变白了,神色十分紧张:“你从哪里找到的这个东西?”
沈瑞知道自己的方向对了,便继续深入:“你别管我哪里来的,但是对于这份任职说明,你应该给我些解释吧。
还有,我们查到了学生的入学档案,现在的高三三班分明就是04年入学的那届学生,为什么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毕业,对此你又有什么解释?”
校长被沈瑞的话连连吓退,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强作镇定:“我凭什么要向你解释,你不过是个实习老师,管那么多干嘛?”
校长越是抵抗,沈瑞就越欢喜,这说明校长确实是知道这件事的始末的。
真相就在眼前,沈瑞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正想继续追问,便感到头上一阵眩晕,四肢渐渐无力,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花,校长向他靠近的身影也晃成了两个。
眼前越来越模糊,他隐约看到校长的脸在他眼前放大,有些恶毒地盯着他。
意识消失前,他听到了校长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本来不打算对你下手的,谁让你自己闯了进来。”
……
痛……全身火辣辣的疼痛……
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沈瑞首先感觉到了来自身体各处的疼痛。
他缓慢地睁开了眼,意识也完全回拢,这才注意到自己被绑在一个架子上,手脚都被束缚着。身上的衣服染了很多血,破开了很多口子,里面可以见到翻开皮肉的伤口。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墙面和天花板都被涂成了暗红色,旁边的桌台上放着鞭子之类的刑具,整个环境看起来恐怖压抑。
全身的伤口都在传递着疼痛,沈瑞被绑得动弹不了,喉咙也干得厉害,这种感觉十分难受。
密室里除了沈瑞,便没有其他人了。
沈瑞记起晕倒前是和校长共处一室的,闭眼前校长说的话,更让他确定将他绑到这里的人一定是校长,只是现在不见校长人影。
他回忆起进入校长办公室后发生的事,然后极为懊恼:“一定是那杯水有问题,我明明怀疑校长有问题,怎么还那么不设防,言语间还激怒了他,真是太糟了。”
正在沈瑞悔不当初之时,密室的门突然开了,校长拿着一瓶红酒和酒杯从门后走了出来。
校长还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同了。他挂着疯狂恐怖的笑容,阴恻恻地看着沈瑞。
“刚刚又来了人,没关系,我已经把他应付走了,现在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说罢,校长将红酒和酒杯放到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之后在桌台上拿起一把镰刀,走到沈瑞面前,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似乎在思考从哪下手比较合适。
见他这个架势,沈瑞心都凉了半截,看来自己今日,即便是不死,也有的是苦头吃。
一边校长已经想好了从哪下手,拿着镰刀往他的大腿而去。
“嘶——好痛——”
校长在沈瑞腿伤割下了一块肉,然后还拿到沈瑞眼前晃悠。
沈瑞痛得出了一身冷汗,面色惨白,根本没有力气睁眼。
见状,校长的心情却是很好,他又回到桌台旁,一边拿着肉观赏,一边端起红酒品尝。
过了一会儿,校长突然暴躁起来,猛地放下红酒,面目狰狞地拿起桌台上的鞭子,狠狠地抽打沈瑞。
中间沈瑞痛晕过几回,又被校长泼水给浇醒来,继续忍受非人的折磨。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沈瑞都被校长折磨着。
沈瑞注意到,校长的状态很奇怪,虽然他一直看起来很变态,但是他偶尔平和,慢条斯理地品酒,偶尔又变得暴躁癫狂,靠抽打沈瑞来发泄。
难道校长已经疯掉了?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校长又突然瑟缩着跪在地上,一副萎靡颓废的模样,对着空气求饶:“我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别惩罚我,不要,不要啊——”
伴随着校长的惨叫声,他的身体莫名扭动起来,四肢和头部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在暗中掰着他的身体。同时,他的脸部也不断变红,全身出着汗,看起来十分痛苦。
校长受难时,沈瑞稍微歇了口气,终于不用被折磨了,他开始寻思自己要怎么逃出去。
自己手脚被绳子困住,根本活动不了,如今他全身疼痛,也没有力力气挣开绳子,他感到深深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