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
虞兮回过头,脸颊却与南逍的薄唇擦过,引得那人一阵轻笑,她娇娇地瞪了他一眼,示意这里还有外人,让他收敛一点。
“五皇子的身世之谜搞得满城风雨,皇帝和其他皇子本来就对他多有防范,此事一出,更是恨不得对他处之而后快,你以为景湛会甘心束手就擒吗?”
听到她这么说,南逍的心中几番转动,是啊,他怎么忘了将景湛算进他的计划里。
景湛其人最是心比天高,若非如此,也不会用尽一切能用的,蛰伏多年,只为一朝走上高位,如今他又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前功尽弃,恐怕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忍不住要背水一战了。
事实与南逍所想的相差无几,只是这其中,还少不了元晟的手笔。
元晟身处东羽,手里的人打仗不行,但是利用谣言造势那还是绰绰有余。
景湛确实坐不住了,如今的他危机四伏,如果动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动,便只能是坐以待毙。
他集结了手中仅剩的人马,试图逼宫篡位,虽说他手中不过一千士兵,但若是出其不意,也未必不会出奇制胜。
这天,晚霞染红了天际,东羽国禁宫内,滔天的火光与血色连成一片。
皇宫内院,满地的宫人尸首,哭喊声一阵高过一阵,没有人想到,五皇子竟然真的会谋反。
东羽皇帝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步了北璃老皇帝的后尘,被自己的儿子篡位。
不,景湛不是他的儿子!
不等他回过神来,就看见一队肃杀的军队已经到了他的寝宫外,一个身披铠甲,手持长剑的男人逆着光走进来,手中的长剑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鲜血。
他的一双眼睛如同寒潭幽冰,冻人身心。
“你!逆子!逆子!咳咳咳咳……”老皇帝骂了几声,便控制不住地干咳起来,他的身子自丞相谋反之后就一直缠绵病榻,后来又忙着防范景湛,调查景湛的身世,调兵抵挡北璃的进攻,早就已经心力交瘁。
“父皇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了吗?又何必动这么大的怒。”
他嘴里说着关心的话,可是声音却是冰冷刺骨。
老皇帝闻言,瞳孔骤缩,枯瘦的手指指着眼前早已褪去温润的男子,“你,你,你果然不是……”
“呵。”景湛冷嗤了一声,“我是与不是重要吗?在你不知道我并非你亲子的时候,又何曾给过我半点父爱,到了这一步,何须跟我说什么父子亲情。”
……
入夜时分,南逍的人就收到了消息,东羽的皇帝,已经换人做了。
景湛造反一事,十分顺利,因为南逍派兵攻打,所以大部分兵力都在城外抵抗北璃大军,宫内只有两千禁卫军守卫。
再加上景湛的确是出奇制胜,打了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虞兮故意为之。
让他爬到最高位再摔下来,才能刻骨铭心不是?既然他那么想要那个位置,总得想法子满足他一下才对得起他这么多年的情谊。
时隔半年之后,南逍再次回到了东羽国皇宫。
皇宫内外,全部都是北璃国的人在守着,再次回到这里,南逍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毕竟,他从阶下囚变成了这里的主人。
虞兮捏了捏他的手,嗓音轻柔,“走吧。”
“好。”
两个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宣正殿,一眼就看到了身披龙袍坐在龙椅上的景湛,见到二人进来,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仿佛对即将到来的事,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见到二人,景湛反而还勾了勾唇角,“你们来了。”
他的身体绷直,整个人端坐在龙椅上,相比之下,南逍就显得随意多了,他随手甩了一下袍角,挑了张椅子坐下,模样甚至有些懒散,“半年不见,你的变化很大。”
景湛冷笑了一声,“这不就是你期望的吗?”
南逍弯着唇,“你对朕所做的恩,朕记得,仇,朕也可以不计较,若非你将兮兮利用的彻底,朕也不会做的这么绝。”
“成王败寇,多说无益。”景湛的视线从安静坐在南逍身边的虞兮身上掠过,“从今日起,这东羽,便是你南逍的天下了。”
听到他的话,南逍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说道:“你错了,东羽,是朕送给元晟的谢礼。”
景湛平静无波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颤,他半眯着眸子,忽然扬声笑了起来,直到脸色潮红才停下,“原来是他,一直在暗中帮你的人竟然是他。”
南逍也笑了起来,“若非你看不上大历,也不会被朕捡了这个便宜,当然,还有兮兮。”他拉着虞兮的手,在掌心中轻轻摩挲着,“朕要感谢你,也要感谢虞淮,若非虞淮将兮兮跟你掉换,以朕当初的身份,决计娶不到东羽公主,若非你算计朕和兮兮,朕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回到北璃,还有,赤炎的离州,便是兮兮打下来的,景湛,你可是我南逍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