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南逍脸上变来变去的脸色,虞兮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没了在这里继续看戏的兴致,现在的她只迫不及待地想赶紧回去睡个回笼觉。
虞兮忽然坐起了身子,大声道:“来人,将户部尚书押入大理寺革职查办,家产全部没入国库。”
说着,她眼睛看向正躺在地上装死的户部尚书,笑眯眯地说道:“冯爱卿,这下,国库有钱赈灾了吧?”
果然,杀人诛心!
说完,虞兮也不管这群人听到这话会有什么反应,一甩袖袍,便大喇喇地抬腿走了。
看着小皇帝一脸“瞧瞧朕帮你解决了多大一个难题,你可好好好感谢朕”的表情,原本正躺在地上装死的户部尚书直接一口气没上来彻底昏死了过去。
这时,有两个侍卫持刀进入正殿,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脸色发白的户部尚书,又看了一眼正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南逍,没有动作。
虽说皇帝的话就是圣旨,可是,虞国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王朝到底是谁说了算。
众人只见南逍一脸的淡漠,脸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神色,他冷声吩咐道:“按照皇上说的去做。”
“是。”侍卫们一怔,很快便拱手应下。
得了这句话,两个侍卫果然再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上前两步,一人一边夹着户部尚书的胳膊,用力将人拖了下去。
在下朝的路上,有几个胆大的大臣快走了几步追上南逍。
“督公大人,督公大人请留步。”
“督公大人,微臣实在惶恐,不知皇上今日这是怎么了?”
闻言,南逍只是凉凉地瞥了那位大人一眼,“圣意也是你我臣子能够揣测的?张大人小心祸从口出。”
说着,便脚步不停地继续向前走去。
那位张大人看着南逍决绝离开的背影,与几位同僚面面相觑,他们原本以为小皇帝和南逍两个人近一年来剑拔弩张,两个人早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可怎么今日看起来,又不太像啊。
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隐情不成?
这突然觉得有些慌啊,别又是鲸鱼大家虾遭殃。
*
虞兮负着手出了乾清殿之后,便一路脚步轻快地回了御书房。她想,原主的心愿是要做一个好皇帝,那她原本打算撂挑子走人的想法肯定是不成了,她必须得要稳稳地坐在皇位上,而且,还得把权力收回来,或者……让手握权力的人,能够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她。
虞兮在心里暗自盘算了一番,然后出声询问系统,“统统,这个世界,南逍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系统听到她的问题默了默,“大反派全家都是被老皇帝弄死的,他进宫就是为了报仇。”
虞兮:……
哦豁!
修罗场?这怎么攻略?两人之间可是隔着血海深仇啊。
老皇帝的死,或许其中也有南逍的手笔,只是他为什么要留着原主一条性命呢?
虞兮有点费解,毕竟原主也姓虞,也是老皇帝的血脉。
南逍入宫多年,手里的势力早已如同大树盘根,想要在半年之内彻底拔除,虞兮自问做不到。
然而此时,系统却开口问了她另一个问题,“小兮,你打算一辈子就这么女扮男装下去吗?”
听到这话,虞兮立马垮了一张小脸,她低头瞅了一眼自己被布条紧紧勒着的胸,有点惆怅。
最终,虞兮还是摇了摇头,“不会,就算外貌能隐藏,可是,要不了多久,我这个皇帝就势必要大婚迎娶皇后,到时候,难不成要让我豁出这张脸面不要说自己不能人道?那还不立刻就被人从皇位上拽下来?”
虞兮想了想,如果可以,她还是想做个体面人。
更何况……
她拍了拍自己被勒得有些闷痛的胸口,天天这么勒着,她觉得太憋了。
*
东厂暗室内。
张和正一脸惶恐地跪在一个长相妖孽的男人面前,那是他真正的主子。
“督公大人恕罪,是奴才失职,竟然没提前发现皇上究竟是什么时候从户部尚书手上拿到的名册。”
暗室里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坐在软榻上的男人手里把玩着一把折扇,玄铁的扇骨在掌心里散发出凉意,但衬得男人的手指修长细腻。
男人连半分目光都没分给跪在脚下的人。
张和觉得自己跪了很久,久到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开始一滴滴地砸到地板上,久到从四肢散发出的凉意已经蔓延到头顶,这才听到男人略显阴郁的声音。
“是吗?究竟是你失职,还是你在……刻意隐瞒呢?”
张和听到这番话,整个人立刻大惊失色,他急忙开口澄清道:“督公大人请明察,奴才绝对不敢背叛东厂和督公大人,这件事,的确是奴才的失职,还请督公大人降罪。”
张和的这番话,不知道南逍是不是相信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张和一眼,漠声道:“皇上是否知道了你的身份?”
张和跪伏在地上,皱起眉头仔细回忆着,实在是想不出自己是否哪里露出了马脚,亦或是虞兮近日里是否哪里有所反常。
最后,他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回督公大人,奴才以为,应当是没有。自打皇上登基以来,便只有奴才和福子两个人在御前伺候,皇上从未对奴才有过什么防备。”
听到张和提起福子,南逍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斜睨着张和,问道:“你可知,那福子,是谁的人?”
乍然听到南逍这么问,张和下意识有些怔愣,然后在心里仔细地回忆起来。
他还记得,虞兮登基之初,那个福子只是一个在外间洒扫的宫人,因着做事细致,为人又少言寡语,从未有过什么逾越之举,这才入了虞兮的眼,破例让他一同在御前伺候,这样的人,看起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北京才是。
然而张和知道,南逍绝对不会对他说一句废话。
最后,张和在心中斟酌了半天,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回督公大人,奴才,奴才实在不知,还请督公大人明示。”
似是早就料到了他会这般回答,只听南逍幽幽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