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寻白日在将军府被虞兮抢白了一通,正坐在屋里生闷气,就听到下人说他爹找他,还没进正厅,一眼就看到了那摆了一地的聘礼,他心头一跳,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刚一看到他,萧大人便随手抄了一只茶杯朝他扔过来。
萧景寻被吓了一跳,连忙躲开,杯子便落在他脚边摔了个粉碎。
“爹,你做什么?”
“做什么?你这个逆子!还没成亲就想着在外面沾花惹草,现在虞家来退亲了,你满意了?”
“退亲?”虽然在刚刚看到那一地的聘礼的时候,萧景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如今听到这两个字从他爹嘴里清晰的说出了,他整个人还是不由得一震。
这些年虞兮对他多看重他不是不知道,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萧景寻原以为今日虞兮说退婚不过是欲擒故纵,可谁知这才几个时辰,将军府竟然就连聘礼都退了回来。
虞兮一个女子,竟然敢退婚,她名声不要了吗?
虞兮:呵呵,名声?那是什么东西?
萧大人见萧景寻发愣,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你这几日给我安分地呆在府里,那个柳明月我会尽快给她送走,绝不能让这个妖女留在我们尚书府。”
听萧大人提起柳明月的名字,萧景寻一怔,再也顾不上失落,拧起眉头问道:“明月?虞兮竟然把明月赶出来了?她怎么可以如此恶毒?”
萧大人闻言立刻怒视着他,“你给老夫小心着你那张嘴,祸从口出的道理你懂不懂?老夫怎么会有你这般没脑子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丫鬓去得罪将军府大小姐,你可知将军府今日招摇过市地将聘礼和柳明月一道退了回来,还说你跟那个柳明月两情相悦,明日,这京城所有人就都会知道你萧景寻为了一个将军府奶娘的女儿被虞大小姐退了婚,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们萧家的笑话,你难不成真的要一个丫鬓来做我萧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吗?”
“我……”萧景寻张了张嘴,色令智昏的时候他的确是由着自已
的性子胡来,可是现在萧大人三言两语便将他的处境说了出来。
萧家公子的心上人是将军府大小姐的丫鬟,以后但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可能会将女儿嫁到他们家来,难道嫁过来让家里的小姐被个丫鬟骑到头上吗?
见萧景寻发怔,萧大人冷哼了一声,“快要成亲的人了还是这么蠢,我萧家的未来主母绝不可能是个奶娘之女,你立刻去把那个女人打发走,我不管你将她扔到哪,总之她不能呆在萧家。”
如今的萧景寻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他又一向自视甚高,如何愿意出卖婚烟来获取岳家助力,他本就十分反感萧大人的强势,如今被这样逼迫,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道:“我心悦明月,我要她,更不会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你若是喜欢,你自已娶吧。”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去了安置柳明月的院子,丝毫没有停留。
而萧大人在他走后则大发雷霆,将前厅内的东西砸了个七零八碎,忍不住重重地喘着粗气,不断叫骂着,“逆子,逆子!”
萧景寻见到柳明月的时候,就看到温婉的少女正坐在一边暗自垂泪,泪盈于睫的模样十分惹人怜惜。
“明月。”
柳明月听到他的声音,猛地抬起头,两只眼晴红通通的,看起来可怜极了,“公子。”
吴侬软语般的轻唤让萧景寻顿时喉间一紧,他快步走上前去,握着柳明月的双手,满目怜惜,“明月,你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闻言,只见柳明月红着眼晴摇头,“公子,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大小姐也不会跟你退婚,都怪我,我不该喜欢你,害得你被人嘲笑,要不你,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是我对不起大小姐。”
萧景寻最受不了听柳明月说这种自弃的话,在他眼里,除了出身之外,明月哪里都比虞兮强上千倍百倍。
他心下一动,握着柳明月的双手,坚定道:“明月,你放心,我不会跟虞兮再有什么瓜葛了,我心里的人是你,我一定会娶你的。”
“可是……”柳明月的贝齿咬着下唇,“可是萧大人不会让我这
种人嫁给你的。”
听到她这么说,萧景寻立刻就想起了刚刚在前厅萧大人对他说的那番话,立刻就炸了,“明月,你放心吧,我不愿意做的事,没人能逼我,就算是我爹娘也不行,我说了要你就定然不会再去娶别人。”
只见柳明月湿漉漉的双眸中满是对男人的崇拜和依赖,“公
子……”她柔柔的唤了他一声,又羞涩地低下了头,手指不安地搅动着手里的手帕。
萧景寻简直爱死了柳明月这副娇羞的样子,女人嘛,就应该这样温婉如水,哪能像虞兮那样,像个呛口辣椒一样。
想着,萧景寻的声音便不由得温柔了许多,“明月,你娘呢?”
听到他提起柳母,柳明月的泪水便又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我娘,我娘被安置去了下人房……”
“什么?”萧景寻拧着眉,心头怒火丛生,他抓着柳明月的手腕,“走,我带你去找她。”。
“公子,这样会不会让你很为难。”
看到这样柔弱又善解人意的柳明月,萧景寻只觉得心中对她的怜惜更甚,这样好的女子,为什么总是被人欺负呢。
于是,他不赞同地看着柳明月,郑重其事地说:“明月,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不许你再这样说。”
听到他这样说,柳明月立刻乖巧地点点头,她知道萧景寻最喜欢这样温柔小意的女人,她看着萧景寻,仿佛他就是地的天,就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
这样的眼神极大的满足了萧景寻的虚荣心,渐渐的,被虞兮退婚这样屈辱的事在萧景寻心里也算不上什么了。
柳明月乖巧地被萧景寻拉着去找柳母,低垂着的眼底深处划过一抹精光。
将军府大小姐又如何?终究还不是她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