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转开脸,立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仿佛刚刚展露的笑容只是一闪而过的幻觉。
“我来试试。”
说话间,她径直走到最前面,有认出她的已经乖乖让了条路出来。
虞兮走到那一堆铜板前面,将自己刚从南逍那里借来的也放在了那十七个铜板中间。
“现在这里有十八个铜板。”她一边在手上分着,一边在嘴里解释着。
“十八个铜板,二分之一就是九个,三分之一就是六个,九分之一就是两个,正好分为十七个。”
最后,她拿起多出来的那枚铜板递回给南逍。
摊主诧异地眨了眨眼,似乎愣了许久,才放声大笑起来,“好好好,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话算话,你帮我解了谜题,这支簪子便送给你了。”说着,便取过那支紫玉簪,双手递给虞兮。
虞兮同样有礼地双手接过,微微颔首致谢,“如此,那便多谢老板了。”为了表示谢意,虞兮从拿起了一颗扇坠,付了钱之后,这才带着南逍离开摊子。
她拉着南逍走到一边,温声道:“低头。”
南逍乖乖地低下头,任由她在自己的脑袋上捣鼓着。
虞兮抬手将簪子轻柔地插在他的发间,手在放下时,无意地从他耳边扫过,然后就看到他圆润可爱的耳朵在一瞬间变得通红。
她在南逍就要恼羞成怒之前,低声道:“果然很配你。”
南逍的脸上泛起热意,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刚刚看到虞兮解题的模样,他的心跳就一直没有平复过。
她,真的好耀眼。
到底是在外面,虞兮也不敢撩拨地太过,只看了他一会儿,又让他亲手把扇坠绑在自己随身带的折扇上,这才带着人继续向前走去。
刚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萧烈。
少年穿着一身粉裙,腰身纤细,若是换在非女尊的其他世界,倒是有几分雌雄莫辨的意味。
萧烈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虞兮,神色看上去有些复杂,欲语还休。
虞兮顿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暗叹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她下意识看了南逍一眼,只见南逍同样也在看着萧烈。
那边,萧烈见两人都发现了自己,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大大方方地上前了几步,走到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扯了扯嘴角,“虞将军,好巧啊。”
虞兮礼貌地点点头,“萧公子。”
萧烈在家哭了好几天,哭到萧玉实在是受不了了,就给了他一包银子,让他自己出门逛逛,让他老娘能多活两天。
少年人心性不定,原本兴致缺缺的萧烈出来逛了一会儿之后,就短暂地忘记了自己的新鲜事,带着下人开开心心地买起东西来。
只可惜,他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听到了虞兮的声音。
回过头,果然就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站在不远处,仍旧是那么好看,只是看了一眼,萧烈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他又看到了站在虞兮身边的那个人,一身青色的长衫,看不清容貌。
萧烈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上去,他告诉自己,他只是想看看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虞将军的心上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他完全没有怀疑南逍的身份,自他懂事以来,从未见过虞兮身边有什么男人能离她这么近,南逍是第一个。
这下,就算他想骗自己虞兮只是为了蒙蔽皇上也不行了,他的虞将军是真的喜欢那个人。
他如同自虐一般看着虞兮眸色温柔地看向南逍,在看到这一幕之前,萧烈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虞兮的脸上见到这种表情。
原来,她不是天生冷漠,只是她暖的人不是自己。
萧烈有些难过,他一路跟着两人走到了那个小摊,他看着虞兮解题时举止间散发出的光芒,实在是太好看了,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然后一不留神,就忘了躲起来。
他终于看清了南逍的脸,即便是同为男人,他也忍不住呼吸一顿,亏他一向自诩饱读诗书,是个奇男子,可此时也根本找不出一句诗来形容南逍的长相。
呜呜呜,果然是他看上的人,眼光也这么好。
虞兮当然不知道萧烈脑补了那么多,只是觉得这人的目光着实有些……诡异,但却并没有什么恶意。
她正考虑是直接走还是再跟小家伙打个招呼,谁知就听到了萧烈带着哭腔的声音。
“呜呜呜,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让我连违心地跟虞将军说你几句坏话都说不出口。”
虞兮:……
南逍:……
这孩子好像有什么大病。
虞兮看着萧烈一副又想生气,可是又控制不住沉迷于南逍美色的样子,心里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也是因为这样,眼睛里也不自觉带上了些许笑意。
这是萧烈第一次看到虞兮的眼睛里出现淡漠之外的神色。
他知道虞兮此刻的心情很好,而她眼睛里的笑是因为自己。
这个认知让萧烈整个人几乎高兴得跳起来,他觉得,不能嫁给虞将军也没关系,至少,他让虞将军笑了。
他抬起头看向虞兮,“虞将军,你那天对我母亲说的话,母亲都告诉我了,我明白的。”
“真明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萧烈只觉得虞兮知道了自己泪淹丞相府的事,他不由得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本来不太明白,现在明白了。”萧烈看着她嘟了嘟嘴,“这位哥哥很好看,你喜欢他是应当的,也只有这么好看的人才配得上你。”
他说话的时候,还忍不住多看了南逍两眼。
这下,虞兮是真的笑出声了,若不是身份不太对,她还真想认萧烈当个弟弟,小家伙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有些欣慰地点点头,“你能想通便好。”
虞兮并不想因为这件事与丞相府为敌,毕竟萧玉人品贵重,未来会是凤芜极好的助力,要是因为儿女私情让他们之间生了嫌隙,不免有些得不偿失。
萧烈从小被娇养着长大,心胸豁达,想通了自然也就放下了,他摆了摆手,“我没事的,虞将军不必担心,虞将军是女子或许多有不便,不过这位哥哥如果有空可以来丞相府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