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纸也太次了些。”一名头戴金钗的女郎捏起粗麻纸的一角,有些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坐在她身边的应该是旧识，此时正在轻点下发的文具，闻得此言转头道：“这免费大批量下发的东西,如何能与家中特地订购的宣纸相比，你若不喜，明日换上自带的纸便是。”
金钗女子低声嘀咕了几句,到底没再说什么。
而坐在她们后桌的丫丫却也将二人的话听了全程，她小心的抚平本就没有褶皱的书页,郑重其事地把东西收好。
这点东西对这些贵女来说不算什么,但在丫丫看来，已经是价值不菲的财产了。
学宫免费发文具,包哥哥也能省下一笔钱了。
……
学宫里的课程并不多,一天只有上午需要在教室，下午的时间尽可以自行安排,还在还提供一顿午膳。
大多数时候多事豆腐豆芽萝卜这些,偶尔会有一星半点肉末,那些出身名门的女郎是看不大上的,但对丫丫这种家中有些困难的人,却是顶好的伙食了。
一个上午只有三节课，一节课教拼音和认字，一节课教数字和算术。
教他们拼音课的先生,自称姓张，大家便称呼他为张先生。
张先生不喜欢讲废话,除了第一节提到国师时多夸了几句，大多数时候他总是一丝不苟,严肃认真。
“我会教你们一个月,这个月内在拼音课上你们要学的有三部分：读写拼音,用拼音标注文字，以及使用标点符号。”
标点符号，这又是一个没通过的名词了。
张先生说，这是取代句读的东西。
为了说明它的用处，他还展示了一篇加了标点的文章。
丫丫学认字才一个多月，只能认出一部分字，连字都认不全，更别说是认出是哪家的文章。她还是听前面两位女郎议论，才知道这是儒家的一篇杂谈。
“竟然让儒家弟子教我们，难道法家都没人了吗？”
“听说儒家当家王老先生在我们洛城设了分部，王上此举可能是拉拢儒家吧。”
丫丫抱着书在后面安静地听着两人的低声讨论，她不懂什么儒家法家，但也从这几天的议论中隐隐觉出——洛国更喜欢法家。
那国师是哪家的？
丫丫有限的认知里并不能让她想出答案，但有时候又觉得，不管哪家，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就是能用好用的。
相对于拼音课因儒家法家而有争议，数字课明显更得姑娘们的喜欢。
不管是以后必定会嫁入高门当主母的贵女们，还是如丫丫这般寻常人家的姑娘，都免不了要与钱财打交道。
姑娘们耳朵竖得高高的，听明显比张先生活泼许多的赵先生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大到国库税银，小到家产工钱，你们总得承认，这算术是避不开的。你们中许多都是大家之女，从小接触庶务，学了这几节课应该也看出来了，这数字简便是简便，但若是做账，只需寥寥几笔就能改动，着实不安全。”
这话一出，所有贵女都纷纷点头。
确实如此。
“这用不用，怎么用，我是不管的，你们若是想学尽管学，不想学我也不强求。”赵先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我又不是你们爹妈，也不是你陪嫁小厮，管不到你家的账。”
虽然这样说，赵先生还是照着课程一节一节地仔细教了。
别的不说，日常所用是方便了许多，真涉及到管家理事的账目，各家自有法子做账。
丫丫是不懂这些高门里的弯弯绕绕，她只觉得每天学这些鬼画符般的数字，好玩又好用，她现在已经能算清楚包哥哥每个时辰能有多少工钱了，还能算哥哥每天去隔壁街做帮工一个月有多少月钱。
这让丫丫对这里更喜欢了，她一笔一划认真写着每日的作业，想着以后说不定能做个账房先生。她偷偷捂着嘴笑，两只眼弯弯的。
最后一节就是写作业的时间，也是丫丫最喜欢的一节课。
因为偶尔遇到作业少时，学管会把后半节课当做讨论课，大家畅所欲言，聊些无关大碍的话题，虽然最后总会偏到胭脂水粉衣着打扮上，但也有很少的时候，会说到未来。
这些年轻的姑娘，没有受过多少苦难，大多对未来还抱着美好的畅想。
丫丫很喜欢听这些姐姐说话，她们的言语中勾勒出一个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今日学管有事，便早早离开了教室，略略嘱托几句便匆匆离开。
没有人管着，作业又不多，下午有大把的时间能写，但是找一个能让她们放下身份无顾忌畅谈的地方可不多。
丫丫在这里虽然身份上有点格格不入，但一来她性子安静不起眼，二来年纪小，虽没什么人与她搭话，但也没人去欺负她。
她前面那位酷爱斜插一支金钗的女郎伸头往窗外左右瞧了一圈，另一边临窗的女郎也是与她差不多的动作。
看到她们的动作，丫丫就知道，又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前桌另一位女郎转身回头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丫丫忽闪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保证道：“我不会多话的。”
只这简单的一句保证就让那姑娘回过了头，这都是她们的默契了。
在她收回视线之后，丫丫就加快了写作业的速度，她要趁开头还没进入正题的时候写完，之后才能全心全意地听那些她不大懂但很喜欢的讨论。
丫丫偷偷把凳子移过去的时候，有好几个女郎发现了她，但也仅仅是多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专注于她们难得偷来的时光。
“等我学好了算术，我就去治粟内史手下应征，我听阿父说，他们那里一个忙了快两个月了。”
“我倒是更喜欢匠作处，王家姐姐之前不是去那里了吗？有了先例，应该会更好进吧。”
“我，我更喜欢典客那边，就是那个新开的宣传部门，之前我以哥哥的名义往那边投了几次稿，有一个小故事被选中刊登了。”说这话的女郎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但眼中却闪烁着欣喜和期望。
“喂，小孩儿，你怎么看？”头戴金钗的女郎下巴一抬，出乎意料地看向丫丫。
丫丫透明人当了这许久，突然被大家注目，却是下意识扭头往身后看去。
“别看了，她们早走了。”金钗姑娘一撇嘴，“她们才不会留下听我们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呢。吵又吵不过，动手也不敢，回家告状说不定还会被父兄教训，她们才不会留下来受气呢。”
丫丫回头后没看到人，连自己都不知为何暗暗松了口气，转回来无意思地抿出一个羞涩的笑。
她的声音小小的，眼中却带着与刚才那位女郎相似的神采：“我，我，我以后想当账房先生。”她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她们一眼，对比她们的目标，她这可以说是很没有志气了。
谁知那金钗姑娘很是大方地越过书桌拍了拍她的肩膀，夸道：“不错啊，那你可要好好学算术，还有大篆也得好好学，算盘也可以练起来了。”
“阿莲说的对，想做账房要学的东西可不少，你若是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我在家中管了多年庶务，虽然不如正经账房，但多少也知道些。”
见丫丫面带惊疑的看向她们，那女郎以手掩唇，轻轻笑起来：“怎么啦，我们都是为自己喜欢的事情努力，你不会以为我们看不上你的梦吧。”
是的，“梦”。这是这群年轻的姑娘对自己畅想的未来冠上的称呼。
她们出身高门，也知道自己未来最大的可能是嫁入一个门当户对的郎君，做那端庄贤淑的当家主母，就像她们的母亲，就像他们的祖母外祖母。
说到这话的时候，金钗姑娘笑得一如既往地明灿，眼中是满满的期待：“我的母亲外祖母只能在家中跟着女先生读书，但我们现在已经能聚在一起跟那些郎君一样上官学，还有男先生给我们上课。”
她仰起头，眸中星光点点：“我跟我表弟打听过了，他们的课本跟我们的是一样的！”
“王家姐姐能入匠作处，我们能和郎君用一样的课本，那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也能和男子一般去前朝当官，去站在台前，而不是跟老祖母王太后那样只能隐在背后。”
丫丫其实并不能理解她们说的很多话，但她们灿若朝霞的笑颜和眸底的星光却深深地刻在了她心间。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关系，改革之路漫漫。”
一句低语消散在空中。
望舒睁开眼，眼底映出的一张张灿烂笑颜如水般隐去，只留下如往日般的清澈无波。
“国师说什么？”对面挽袖煮茶的洛王似是捕捉到了什么，疑惑地抬头看来。
在只有一人可见的任务栏中，一个新的特殊任务悄然出现，望舒难得没有去看这个新任务。
她垂眸轻拂衣袖，道：“年关将至，可有好玩的地方？”这是这群年轻的姑娘对自己畅想的未来冠上的称呼。
她们出身高门，也知道自己未来最大的可能是嫁入一个门当户对的郎君，做那端庄贤淑的当家主母，就像她们的母亲，就像他们的祖母外祖母。
说到这话的时候，金钗姑娘笑得一如既往地明灿，眼中是满满的期待：“我的母亲外祖母只能在家中跟着女先生读书，但我们现在已经能聚在一起跟那些郎君一样上官学，还有男先生给我们上课。”
她仰起头，眸中星光点点：“我跟我表弟打听过了，他们的课本跟我们的是一样的！”
“王家姐姐能入匠作处，我们能和郎君用一样的课本，那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也能和男子一般去前朝当官，去站在台前，而不是跟老祖母王太后那样只能隐在背后。”
丫丫其实并不能理解她们说的很多话，但她们灿若朝霞的笑颜和眸底的星光却深深地刻在了她心间。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关系，改革之路漫漫。”
一句低语消散在空中。
望舒睁开眼，眼底映出的一张张灿烂笑颜如水般隐去，只留下如往日般的清澈无波。
“国师说什么？”对面挽袖煮茶的洛王似是捕捉到了什么，疑惑地抬头看来。
在只有一人可见的任务栏中，一个新的特殊任务悄然出现，望舒难得没有去看这个新任务。
她垂眸轻拂衣袖，道：“年关将至，可有好玩的地方？”这是这群年轻的姑娘对自己畅想的未来冠上的称呼。
她们出身高门，也知道自己未来最大的可能是嫁入一个门当户对的郎君，做那端庄贤淑的当家主母，就像她们的母亲，就像他们的祖母外祖母。
说到这话的时候，金钗姑娘笑得一如既往地明灿，眼中是满满的期待：“我的母亲外祖母只能在家中跟着女先生读书，但我们现在已经能聚在一起跟那些郎君一样上官学，还有男先生给我们上课。”
她仰起头，眸中星光点点：“我跟我表弟打听过了，他们的课本跟我们的是一样的！”
“王家姐姐能入匠作处，我们能和郎君用一样的课本，那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也能和男子一般去前朝当官，去站在台前，而不是跟老祖母王太后那样只能隐在背后。”
丫丫其实并不能理解她们说的很多话，但她们灿若朝霞的笑颜和眸底的星光却深深地刻在了她心间。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关系，改革之路漫漫。”
一句低语消散在空中。
望舒睁开眼，眼底映出的一张张灿烂笑颜如水般隐去，只留下如往日般的清澈无波。
“国师说什么？”对面挽袖煮茶的洛王似是捕捉到了什么，疑惑地抬头看来。
在只有一人可见的任务栏中，一个新的特殊任务悄然出现，望舒难得没有去看这个新任务。
她垂眸轻拂衣袖，道：“年关将至，可有好玩的地方？”这是这群年轻的姑娘对自己畅想的未来冠上的称呼。
她们出身高门，也知道自己未来最大的可能是嫁入一个门当户对的郎君，做那端庄贤淑的当家主母，就像她们的母亲，就像他们的祖母外祖母。
说到这话的时候，金钗姑娘笑得一如既往地明灿，眼中是满满的期待：“我的母亲外祖母只能在家中跟着女先生读书，但我们现在已经能聚在一起跟那些郎君一样上官学，还有男先生给我们上课。”
她仰起头，眸中星光点点：“我跟我表弟打听过了，他们的课本跟我们的是一样的！”
“王家姐姐能入匠作处，我们能和郎君用一样的课本，那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也能和男子一般去前朝当官，去站在台前，而不是跟老祖母王太后那样只能隐在背后。”
丫丫其实并不能理解她们说的很多话，但她们灿若朝霞的笑颜和眸底的星光却深深地刻在了她心间。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关系，改革之路漫漫。”
一句低语消散在空中。
望舒睁开眼，眼底映出的一张张灿烂笑颜如水般隐去，只留下如往日般的清澈无波。
“国师说什么？”对面挽袖煮茶的洛王似是捕捉到了什么，疑惑地抬头看来。
在只有一人可见的任务栏中，一个新的特殊任务悄然出现，望舒难得没有去看这个新任务。
她垂眸轻拂衣袖，道：“年关将至，可有好玩的地方？”这是这群年轻的姑娘对自己畅想的未来冠上的称呼。
她们出身高门，也知道自己未来最大的可能是嫁入一个门当户对的郎君，做那端庄贤淑的当家主母，就像她们的母亲，就像他们的祖母外祖母。
说到这话的时候，金钗姑娘笑得一如既往地明灿，眼中是满满的期待：“我的母亲外祖母只能在家中跟着女先生读书，但我们现在已经能聚在一起跟那些郎君一样上官学，还有男先生给我们上课。”
她仰起头，眸中星光点点：“我跟我表弟打听过了，他们的课本跟我们的是一样的！”
“王家姐姐能入匠作处，我们能和郎君用一样的课本，那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也能和男子一般去前朝当官，去站在台前，而不是跟老祖母王太后那样只能隐在背后。”
丫丫其实并不能理解她们说的很多话，但她们灿若朝霞的笑颜和眸底的星光却深深地刻在了她心间。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关系，改革之路漫漫。”
一句低语消散在空中。
望舒睁开眼，眼底映出的一张张灿烂笑颜如水般隐去，只留下如往日般的清澈无波。
“国师说什么？”对面挽袖煮茶的洛王似是捕捉到了什么，疑惑地抬头看来。
在只有一人可见的任务栏中，一个新的特殊任务悄然出现，望舒难得没有去看这个新任务。
她垂眸轻拂衣袖，道：“年关将至，可有好玩的地方？”这是这群年轻的姑娘对自己畅想的未来冠上的称呼。
她们出身高门，也知道自己未来最大的可能是嫁入一个门当户对的郎君，做那端庄贤淑的当家主母，就像她们的母亲，就像他们的祖母外祖母。
说到这话的时候，金钗姑娘笑得一如既往地明灿，眼中是满满的期待：“我的母亲外祖母只能在家中跟着女先生读书，但我们现在已经能聚在一起跟那些郎君一样上官学，还有男先生给我们上课。”
她仰起头，眸中星光点点：“我跟我表弟打听过了，他们的课本跟我们的是一样的！”
“王家姐姐能入匠作处，我们能和郎君用一样的课本，那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也能和男子一般去前朝当官，去站在台前，而不是跟老祖母王太后那样只能隐在背后。”
丫丫其实并不能理解她们说的很多话，但她们灿若朝霞的笑颜和眸底的星光却深深地刻在了她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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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说什么？”对面挽袖煮茶的洛王似是捕捉到了什么，疑惑地抬头看来。
在只有一人可见的任务栏中，一个新的特殊任务悄然出现，望舒难得没有去看这个新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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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出身高门，也知道自己未来最大的可能是嫁入一个门当户对的郎君，做那端庄贤淑的当家主母，就像她们的母亲，就像他们的祖母外祖母。
说到这话的时候，金钗姑娘笑得一如既往地明灿，眼中是满满的期待：“我的母亲外祖母只能在家中跟着女先生读书，但我们现在已经能聚在一起跟那些郎君一样上官学，还有男先生给我们上课。”
她仰起头，眸中星光点点：“我跟我表弟打听过了，他们的课本跟我们的是一样的！”
“王家姐姐能入匠作处，我们能和郎君用一样的课本，那说不定有一天，我们也能和男子一般去前朝当官，去站在台前，而不是跟老祖母王太后那样只能隐在背后。”
丫丫其实并不能理解她们说的很多话，但她们灿若朝霞的笑颜和眸底的星光却深深地刻在了她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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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低语消散在空中。
望舒睁开眼，眼底映出的一张张灿烂笑颜如水般隐去，只留下如往日般的清澈无波。
“国师说什么？”对面挽袖煮茶的洛王似是捕捉到了什么，疑惑地抬头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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