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风很软,拂在脸上好舒服,你抱着憨子躺在小花园的草地上看书,五条悟在一旁玩游戏。
“想喝可乐。”
五条悟单手操作,另一只手把可乐递到你眼前,然后牵起你的手,憨子帮你拧开瓶盖,插上吸管,你只管继续看书就行。
现在已经是四月,小花园里开满了鲜花,你从前有点怕虫子,但是现在有了憨子和五条悟,那些虫子根本就没法碰到你,你就喜欢躺在草地上看书,晒太阳真的好舒服。
回来以后,你就给兄弟们都规划好了日程安排,平时努力学习,重要节日放假,除此以外,每个月的最后一天是你们的休假日,大家可以聚在一起说下一个月的计划。
今天就是4月的最后一天,五条悟要去打卡新的甜品店,那里11点才营业,你们在家里呆到10点半才出发。
到达的时候甜品店刚刚开门,甚尔和往常一样,已经等在那里了,直哉这个小混球估计又是临时赶作业,背着你给他买的小书包姗姗来迟。
“姐姐,甚尔君!”
自从那次打过架以后,直哉像是被甚尔彻底打服了,不仅再也没有骂过甚尔,好像还有了点小迷弟的亚子。
甚尔对他倒是很冷漠,就淡淡应了一声,直哉坐到他边上,把自己的作业本拿出来给你看。
你拿过来看,这混球的功课可以说是一塌糊涂了,他像是知道自己做得不好,最后还给你画了可可爱爱的小动物,写着‘姐姐不要生气’。
甚尔和直哉半斤八两,那日文写得比你都难看,但总归你给他们制定的作业目标是完成了的。
五条悟这家伙根本就是天才,你直接略过他,拿出自己的目标小本本,上面每一个目标都打好了勾。
你满足你自豪,最努力的孩子就是你,“好啦,我们来定下个月的计划。”
你给直哉和甚尔定下了学业目标,其余的让他们自己写,然后又给自己定下了密密麻麻一大堆的计划,大多数都是关于学习的事。
回来几个月,你总算是在学习和玩耍之间找到了还算合理的平衡点,现在也能适当给自己制定一点点玩耍计划了。
要多吃点好吃的,多去别的地方玩玩,游戏机和漫画也要看,宝可梦也要追……忙碌且充实的五月,你来了!
你学习生涯最大的阻碍不是你的懒惰和玩心,而是五条悟。
你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自从发现和你闹脾气没有用以后,这家伙就学会了另外一种方式达成他的目的。
总的来说就是撒娇磨你。
你看书的时候,这家伙会把脑袋凑到你眼前:“椿。”
你画画的时候,这家伙就站在你要画的地方:“椿。”
你上课的时候,这家伙就趴在你书桌上:“椿!”
捂住耳朵和眼睛没有用,把他推开没有用,对他视而不见也没有用,生气更没有用。
你生气,他就会委屈巴巴地看着你,那双澄澈的蓝眸里盛满了你的倒影,“可是我真的很想吃欸。”
“你自己去啊!”
“椿陪我!”
“行行行行行行行!”
你自己也想玩,他又这么跟你撒娇,你顶不住。
所以你总是答应他:“等我做完眼前的事就陪你去,好了吧?”
他会笑起来,乖乖坐到你身边,帮你翻书递颜料:“椿快点!”
五条悟总是可以想出很新奇的主意,他总是可以找到很好吃的甜品,总是可以提出特别有意思的玩法。
每次和他出来,你都感觉因为繁重课业积攒的郁气全都消散了,你喜欢和他一起玩。
如果你和他一样是天才就好了,和他一样轻轻松松就可以掌握一件事,那你们就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拿来快乐玩耍。
可惜你不是,吃完甜品再逛一逛,你们就要回去了。
你和他一人一根冰棍,手牵手走在京都的路上,京都的路很窄,所以并排走的人并不多,这家伙的个子抽条了一样长,你觉得你们再长大一点,就不能和他手牵手排排走了。
“那怎么行。”
五条悟啃着冰棍,“椿不能松开我的手啊。”
现在啃冰棍对你而言有点早,所以你只是轻轻舔:“可是那样很不礼貌欸。”
“为什么啊。”
“因为这样的话,后面的人如果有急事,就不能加速越过我们了啊。”
“所以椿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感觉啊。”五条悟看你:“你说的,做人就应该随心所欲,什么也不在乎。”
他抱怨你:“椿明明做不到为什么要一直说这种话,好逊哦。”
你沉默,你没做到吗?你已经够没心没肺了吧,但是谁能和他一样真的什么也不在乎啊。
“你做到不就好了。”
你朝他笑:“就像你说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呀,你做到的话就是我也做到了,我们两个人总有一个人是自由的嘛。”
“嘁。”五条悟臭着脸:“椿也要做到。”
他把你扯到他边上:“椿和我一起。”
和他一起……成为和他一样的人吗?
他又和你撒娇:“来我的世界陪我嘛。”
你看着你们相连的手。
你现在已经在他的世界了。
你在无下限里看别的人类,总是会有一种陌生感,因为他们离你好远。
就好像你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只有你和他。
你答应他:“好,我陪你。”
五条悟笑起来,“又有咒灵了欸。”
他看了一眼左边,“是特级来着。”
特级?
你还从来没有遇见过特级呢,一时间也有些好奇,反正你有大招,你不怕,你和五条悟迅速往那边赶去。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这个咒灵已经被祓除了。
少年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血液从他的头发坠落,他低着头,脸上也全是血,叫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好像是甚尔。
他依旧穿着他的破衣服,浑身是血地坐在那里,若不是还有呼吸,就和一个死人没什么两样。
听见你们的脚步声,他抬起头,刚刚经历过一场死战的少年眉目间满是锋锐的攻击性,好像你们再靠近一步,就会死在他的手里。
你下意识后退,禅院甚尔看清是你,眼里闪过一些慌乱:“大小姐。”
“甚尔。”
你又不怕他了,凑过去抱住他。
你们同时开口。
他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逃课的。”
你说:“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宝贝。”
救命,谁还在乎他逃不逃课啊!现在伤成这样还在道歉,他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你现在等级低,治愈技能根本就不好用,你站起来,走到五条悟身边,让他帮你把甚尔一起送回家。
小猫咪又垮起个脸:“不要。”
你问他:“为什么呀。”
“全是血。”
“什么啊,你有无下限啊,又不会沾上!”
你看了看自己满是血液的手,没有去碰他,“快点啦,待会给你吃糖。”
“嘁。”五条悟踹了一脚石头,“他是天与咒缚,把他丢在这里也死不了。”
“大小姐。”禅院甚尔也附和道:“没关系,我很快就可以恢复。”
什么没关系啊!一个两个的,平时不听话也就算了,现在这种时候还在和你闹,你真的是恼火。
刚刚五条悟说什么来着,随心所欲是吧,行,你现在就表演一个随心所欲给大伙看看。
“现在到底谁是老大?”
你叉腰:“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在这种时候不许和我闹!”
你以为五条悟还会和你闹,甚至会甩脸子走人,没想到他根本不生气。
“对,椿,就是这样!”
他学你的语气:“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五条悟走过去把禅院甚尔拎起来,掏出一个糖吃:“椿这样才有大小姐的意思嘛。”
“要你说?”你感觉你顿时掌握了随心所欲的诀窍,走在前面,“走快点。”
“はい!”五条悟追上你,牵起你的手。
这家伙的无下限还能把血隔开,你的手顿时就干净了,他有点兴奋:“椿有进步了哦!”
什么进步啊,他所说的进步就是鼻孔朝天说垃圾话么,你觉得好笑,“快点走啦。”
禅院甚尔的身体如他所说的恢复很快,临到家的时候,他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
“大小姐。”
甚尔站在楼底下,“不要送我上去了。”
“啊?”你送了他一路,竟然一口水都不给你喝的吗?
禅院甚尔抿着唇,“不想让别人进去。”
你看了看身边的五条悟,也是,这是甚尔的房子,他比你们大六岁,说不定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不方便给外人看的。
“行叭,那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哦,请一个医生过来,还有,以后不准逃课,也不许让自己受伤,听见了吗?”
禅院甚尔低着头,答应得很快:“听见了。”
你见他一副没上心的样子就来气,你对他这么好,他怎么总是不把自己当回事!
“我说真的,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不好好学习,跑去外面让自己受伤,我就不要你了!”
禅院甚尔这才抬头看你,“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
“大小姐。”
他喊你:“别丢掉我。”
嗨,这傻蛋,你就是随便说说,你怎么可能真的丢掉他。
你抱抱他:“好啦,我不会丢掉你的,但是我好心疼你,你不许总是糟践自己呀,你受伤的时候要想想我,我好心疼,好难过的。”
“知道了。”禅院甚尔小心翼翼、轻轻的摸了摸你的脑袋,像是根本不敢多碰那样,一触即分。
“我不会再让大小姐难过。”
“你最好说到做到!”你抬头看他,这家伙好高,和五条悟一样,抽条长,“那你快进去休息啦。”
“好。”禅院甚尔蹲在你面前,“大小姐先走。”
他说:“我要看着大小姐走。”
嗨,笨蛋,你摸了摸他的脑袋,“那我走咯。”
“好。”
五条悟一直在旁边研究他的奶瓶糖,听见要走才抬起头来。
他看着你被血蹭花的脸,发出了嫌弃的:“咦——”
你追上去打他:“你那是什么表情!”
“椿和小乞丐一样。”
“你才是!”
你和五条悟打打闹闹,跑了一会,你停下来:“五条悟!”
你喊他:“我饿了欸。”
他回来牵起你的手,甚尔的血被无下限隔开,滴在地上。
“想吃什么。”
“火锅。”
“啊?”五条悟皱起眉:“火锅店的甜品好难吃。”
“去最贵的那种不就好啦。”你轻哼一声:“刚刚不是叫我随心所欲来着,本小姐现在就要吃火锅!”
“おれさま?”五条悟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椿,你真的好野蛮啊。”
哼,凭什么男人用ore就是有男子气概,就是酷,女人用就是粗鲁野蛮,谁规定的,以后你就要这么自称。
五条悟是ore,你是oresama,你比他牛多了。
“本小姐就要这么自称,你有意见吗!”
“哈,我倒是没有。”五条悟笑起来,“就是礼仪老师会很头疼吧,哇,想到那家伙明明很生气还要假笑的样子就感觉好好玩啊,老子以后也要自称本少爷。”
“可以!”你兴奋起来:“然后我们再故意踩到缝边。”
五条悟点头:“干脆故意把茶水洒在他身上好了。”
“对,然后道歉的时候故意不鞠躬,和他说本小姐已经知错了,你还要怎么样!”
“不错诶,椿,你真的有进步!”
“是吧?”你嘿嘿一笑:“我也感觉。”
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你们一眼,咳嗽两声:“那个,不好意思,已经到了。”
他像是很怕你们赖账,赶紧把刷卡机摆到你们面前,你痛快刷卡以后,司机明显松了一口气,跟送瘟神一样:“很高兴有机会载你们一程,再见。”
当熊孩子就是这么的快乐,以前司机还会载着你们绕路,现在生怕你们两个小混蛋不给钱,以飞一般的速度抵达了目的地,还主动掏出了刷卡机。
这感觉真是太美妙了,你决定一直当熊孩子:“五条悟,本小姐宣布,以后就是无限的熊孩子时间。”
“无限?”五条悟像是觉得好玩:“那我们长大了变成什么,熊大人吗?”
呃,他问得真好。
小的时候是熊孩子,大了变成什么呢,你也不知道,“管他呢,这个等长大以后再想,我们只管高兴就行。”
说做你就做,当小孩不高兴,但是当个熊孩子那简直是高兴极了,火锅吃着吃着,你和五条悟就制定了夜不归宿大计划。
你想起上一次跟爸爸的约定,掏出手机给禅院直毘人打电话,那边秒接。
“爸爸。”
你宣布:“本小姐今晚要在外面住宿!”
禅院直毘人估计在喝酒,好像被你弄得呛到了,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小椿啊,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你解释道:“我就是决定,我以后要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快快乐乐地当一个熊孩子!”
你老爸沉默了好一会,问道:“小椿啊,你是不是又偷偷喝酒了?”
“爸爸!”你有点着急,你爸爸怎么能污蔑你呢,你想偷偷喝酒,那也没人敢卖给你呀。
你澄清:“你别胡说,我从来没有偷偷喝酒!”
你耐心用尽:“好了,事情呢就是这样,本小姐已经通知爸爸你了,熊孩子的精髓就是,不管爸爸你是否同意,今晚我绝不回家!爸爸你最好快点适应,拜拜。”
你挂断电话,想起刚刚你老爸说的话,你有点馋酒了。
可是你背包的酒喝完了,你们两个小孩也不可能买得到酒。
你看着五条悟:“五条悟,我想喝酒。”
“酒有什么好喝的。”五条悟坐在椅子上吃甜点,“而且我们根本买不到欸。”
“就是因为买不到,做这种禁忌的事情才更加酷不是吗?”
五条悟像是被你说服了,“那我们去酒吧抢劫?”
“……”这家伙怎么一下就把等级提升到这种程度了,你咳嗽一声:“我的意思是,要不然我们去买点酒精巧克力来吃。”
“巧克力!”五条悟睁大猫猫瞳:“能买吗?”
“让甚尔去买怎么样?”
你掏出甚尔公寓的钥匙,“这家伙这么高,大人都没有他高,所以他说不定可以冒充大人!”
“啊。”五条悟脸垮下来:“椿又要去找他。”
“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了。”你捞了一块蟹腿上来啃,“我很快就回来啦。”
“不,我要陪椿。”
“你不要来。”你看了看桌子上一大堆没吃完的菜,有点心疼。
虽然你们是熊孩子,但是也不能这么浪费吧,你说道:“我很快回来,回来以后继续吃,你在这里等我。”
你叉腰:“听我的!”
“好吧。”五条悟啃蛋糕:“15分钟!”
“ok!”
你快快乐乐地打车来到甚尔家里,甚尔住的地方是你给他买的小公寓,一共有两层楼,一楼是客厅加浴室,二楼是睡觉的地方。
你掏出钥匙打开门,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禅院甚尔站在客厅里,像是正在给自己疗伤,上衣褪下,松松垮垮搭在腰间。
他很高大,真的比一些大人都要高,紧实的肌肉在阴暗里显得更加满含力量,可是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伤痕。
听见开门声,他转过身,看见是你,脸上不耐的杀意尽数化作了慌张。
“大小姐……?”
他转过来让你看见,不只是背后,他的胸前也尽数都是伤疤。
“甚尔。”
地板上全是沾了血的绷带、纱布、沙发上还有带着血迹的旧衣服,你避开这些东西,走到他的面前。
他身上的伤疤有的新,有的旧,交错叠在一起,看着就好痛。
你摸他的伤疤:“疼不疼?”
他和你同时开口:“别丢掉我。”
你抬头,他也正低头看着你,你们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你养的黑色小豹子,他在你给他搭建的窝里疗伤,伤口被阴暗侵蚀,他说:不要丢掉他。
你手都在发抖:“为什么这么多伤口?为什么?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在躯俱留队,在为禅院家做事。”
禅院甚尔蹲在你面前,伤口的痛楚让他轻轻皱眉,“大小姐,我在为禅院做事。”
“什么啊!”他以为他为禅院做事,你就不会生气了嘛!
你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他们叫你做了什么?像今天一样逼迫你去祓除特级咒灵吗?谁叫你去的,他们怎么能这样,他们怎么敢!”
你掏出电话要打给你老爸,禅院甚尔攥住你的手,“我是自愿的。”
自愿?你看着他身上的伤,“你怎么可能是自愿的,谁喜欢受伤?你又不是受虐狂,你不许跟我撒谎!”
甚尔又不是抖m,他怎么可能喜欢受伤啊,这个家伙,你看着他身上的伤,问他:“多久了,到底这样多久了?”
“从大小姐养我开始。”
甚尔拿起一旁的绷带,草草把自己的伤遮住,然后穿上衣服:“因为大小姐是禅院家的人,我现在正花的也是禅院家的钱,为他们做事是理所当然,也让我找到了一点价值。”
从你养他开始……?
差不多半年了,这半年来,甚尔就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吗?
整天受伤,整天出任务,回来还要写你给他定下的作业,跟牲口一样。
你又气又心疼:“什么叫做你现在正花着禅院的钱?啊?那我以后用五条悟的钱养你行不行,你不要给禅院做事了。”
“大小姐。”禅院甚尔蹲在你面前,“如果连这种事都不让我做,你养我的用处在哪里呢?”
“你是傻瓜吗!我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想你变好,我想你有你自己快快乐乐的人生,而不是想让你有什么用处!”
听了你的话,他的情绪好像有好一点,“可是我会怕啊。”
怕?你迷惑:“怕什么?”
禅院甚尔扯了扯嘴角:“如果一点用处都没有,迟早会被丢掉的吧,每天都在担心这个,只有在受伤的时候,看着为大小姐流下的血,心里就会有一种满足感,我有价值了。”
“什么叫做为了我流的血!!!”
你完全没有办法听懂他说的话:“你有在听我的话吗?我希望你开心,希望你快乐,我不想你受伤,你怎么不听我的这些,怎么就去听禅院那些人的话?”
“因为找不到自己的价值。”
“不明白。”
禅院甚尔说:“大小姐养我是为什么,我的用处在哪里。”
整天用处用处的,他就是个傻瓜!
你无语:“因为我喜欢你呀,我才不是因为你有用才养你的!”
“喜欢?”禅院甚尔站起来,“不如说是怜悯吧。”
“大小姐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条可怜的狗,我跪在你的目光下,连摇尾乞怜的姿态都要斟酌再三,生怕哪天表现得不够可怜,大小姐就玩腻了这种游戏。”
……?
他在说什么啊?
原来他跟在你身边,一直都过得这么苦吗?
原来他就是这样想你的吗?原来你的甚尔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吗?原来他以为你把养他当成一个游戏吗?
你看着地上的血迹,后悔得要死,你不该养他的。
你的甚尔就是个傻瓜。
即使你命令所有禅院的人不许使唤你的甚尔,你命令所有人都尊敬你的甚尔,他还是会担心哪一天被你扔掉。
因为他找不到他的价值,他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听你的安排,听禅院的安排,他的人生根本就不自由,不完整,他怎么可能找得到他的价值?
你也是个傻瓜,这种事,你竟然到了现在才明白。
甚尔不是你的附属品,也不是一只小豹子,他是人,他需要他自己的人生。
“甚尔。”
你哭:“你走吧,去你之前说过的东京。”
甚尔一愣,“大小姐?”
他抬起手,像是想做什么,没多久又垂下来,紧紧握拳:“不要丢掉我。”
他说:“如果大小姐不喜欢我受伤,我以后不会让自己再流血……”
“不是的,甚尔。”
这个傻蛋,你跟他好好解释:“我不是丢掉你,我只是想给你自由,变成一个完整的人以后,你就会找到你的价值了。”
“自由?”
禅院甚尔摸了摸嘴角的疤:“那种东西,以前有想过,但是现在,我觉得跟在大小姐身边更好。”
整天担心被扔掉,到底哪里好?你有点着急:“怎么可能更好呢!”
“我这种废物能够得到大小姐的垂青……”
怎么这样,又来了,又是这种话,你好绝望,好无力,你也不想和甚尔分开,可是甚尔已经被那群人洗脑了,不管你怎么说,他都听不进去,就认为他自己是个废物。
如果他再跟在你身边,那些人就可以一直一直压迫他,他就永远丢不掉这些观念,永远处在会被你扔掉的担忧之中。
“不要说了。”
你打断他:“你根本就不是废物,你就是被禅院家那些人洗脑了,你相信我,离开这里以后,你会变得更好,更快乐的。”
“变得更好?”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低头看着你:“如果我说,被大小姐扔掉以后,我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烂人,大小姐也还是会把我扔掉,是吗。”
“你根本就不懂!”
甚尔大傻蛋,怎么会有人喜欢被奴役呢,他现在只是没有尝到自由自在的滋味而已。
你给他描绘美好未来:“你离开禅院家,去一个新的环境,那里没有人认识你,大家都不会带着偏见的目光看你,你就会知道你有多好,有多厉害,你才不是烂人。”
“是吗。”
禅院甚尔靠着沙发,好像被你打动了,随意笑了笑:“那我会做给大小姐看的。”
答应了就好,有变好的志气就好,你满意你欣慰你一整个大开心,扑过去抱住甚尔:“甚尔,我相信你,你一定是最棒的!”
禅院甚尔低头,第一次回抱住你,“大小姐。”
他问你:“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当然啦!”你环住他的腰:“我们又不是绝交了!”
包包里的手机一个劲的响,你掏出来看,是五条悟。
就这么一会的工夫,你的手机里就塞满了他发来的未读短信和未接电话。
甚尔问你:“如果那时候我还是个烂人,大小姐会养我吗?”
你在翻短信,五条悟要急死了,你一边打字让五条悟继续等你,一边回甚尔:“当然啦,不要怕,你勇敢向前飞,我永远是你的后路。”
你掏出银行卡递到甚尔手里,“这里的钱应该够你花很久,如果用完了还没有挣到钱,就给我打电话。”
“谢了。”
禅院甚尔接过卡,看着你一直震动的手机:“六眼在等你吧,走吧。”
他靠着沙发:“我看着你走。”
你和五条悟做永远的熊孩子,甚尔去新的地方找他的价值,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你满意跟他挥手:“拜拜啦,甚尔!”
他抬手随意一挥:“再见,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