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可能是游戏输太多了。”
夏油杰又笑起来,看着你:“今天还进了警察局,心情太郁闷了,椿就当做没听见吧?”
你给甚尔买的房子并不是很大,因为你们经常过来,餐边柜里堆满了你喜欢的零食。
你经常把购物袋丢在地上,夏油杰总会捡起来,一点一点帮你分类,把薄荷绿的柜子塞得漂漂亮亮的。
他此时就靠着那个柜子,宽松的白t露出一截锁骨,丸子头有点散乱,手里拿着一罐啤酒,看向你的时候很温柔。
在十五六岁的年纪,这样的男生往往会被写进少女那些冒着粉红泡泡的小本子里,青涩的星火随着笔尖一点一点燃在纸上,然后化作无人知晓的灰烬。
他真好看。
那天你坐在他身上,和他对视的那些秒,你到底是在思考他是不是小狐狸,还是像这样觉得,他真好看?
你的心颤抖的那一瞬间、那一桶颜料洒下来,你慌乱而又庆幸的逃走的时候,又到底在想些什么?
高一,你的前桌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她总是红着脸、小心翼翼地看他,把他的名字写进草稿本,然后又涂得漆黑,不给任何人看见。
你问她:“喜欢的话为什么不说呢。”
她的脸上有一点羞怯,一点茫然,她说她不敢。
她不敢,所以她好苦,最后也没有苦尽甘来,你不要吃暗恋的苦,所以你要说。
“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大家齐齐看向你,你下意识看向夏油杰。
他一愣,眼睛睁大,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手里的那一罐啤酒被他捏得变形,里面的酒洒了一地。
你感觉嘴里突然被塞了一颗酸酸涩涩的果子,涩意从牙齿游到心里,再蔓延到眼睛。
你什么也没法说出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些你没法宣之于口的心动和喜欢,那些你一贯直来直往、横冲直撞的勇气,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就好像沉落的黄昏,温温柔柔,而又离你远去了。
怎么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你不可以做胆小鬼,你要说!
伏黑甚尔这时候问你:“大小姐指的是两面宿傩吗,在传说中,他是你前世的恋人。”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已经完全萎了,趴在桌子上:“啊对对对。”
“他已经死了吧。”伏黑甚尔完全没喝醉,难得帮你烤了一块肉吃,“既然他已经死了,大小姐也不必再想着他。”
甚尔说的很有道理,你也根本就不想继续想宿傩,那家伙在你死之前都不肯说喜欢你,你才不要继续想他。
你夹起烤肉吃,甚尔的烤肉水平不怎么样,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奶爸,你有点嫌弃。
夏油杰擦干净手,整理好地面,又重新给你烤肉。
呜呜呜,杰,你的超人,你盯着他的手指,想要恋爱的心又蠢蠢欲动。
这游戏的纸片人一个比一个优秀,纸片人就是最香的,你完全可以把这个游戏当成乙女游戏,切换不同的恋爱线,体验不同氛围、不同类型的恋爱,这么有沉浸感的游戏,你以后可能再也玩不到了!
要抓住机会,主动出击!
你看向甚尔,他的胸好大,经过宿傩以后,男人的胸肌还是很能吸引你的目光的,可是这家伙是你表哥,你们有点子太过禁忌,边缘恋歌不了不了。
你看向夏油杰,不错,很色,就是整天穿得严严实实的,不晓得胸有多大,先考察考察。
你喊他:“杰。”
夏油杰看你,“怎么了?”
夏油杰的目光就是勇气消除剂,他一看你,你又怂了。
明明在厨房还拿性命发誓的,现在你就主动出击,是不是有点子不守信用,杰会不会生气啊?
但是,杰就算生气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吧,他这么好,刚刚被你亲了,现在都已经原谅你了,反正你天天惹杰生气,也不差这一回了。
你就突出一个破罐子破摔,狂喝两口酒,又看向夏油杰。
你灵机一动,当着大伙的面,杰可能不好意思,于是你把夏油杰叫到了阳台。
“杰。”
你看着他的眼睛:“我有一点点喜欢你,想和你亲亲的那种喜欢。”
夏油杰像是早有预料那样,脸上的表情滴水不漏,叫你根本看不出来他此刻的心情。
他低下头,避开你的目光,把手插进口袋,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不明白这有什么好思考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呗,这种事也能思考吗?
你直接问他:“杰,你喜欢我吗,想和我亲亲吗。”
就过了一秒钟,很快,以人类的角度来说,这一秒钟根本就不能组织起什么逻辑,根本就没法好好思考。
但是夏油杰给出了答案:“椿很可爱,就像是妹妹一样。”
你喜欢我吗?
就像是妹妹一样。
对岛国人而言十分直白热烈的告白,和果断而又斩钉截铁的拒绝。
“生我气了吗?”夏油杰抬起手,揉你的脑袋:“不生气好不好?”
你看着他,虽然告白大失败,但是你还是好喜欢他。
要是杰也有个束缚就好了,像宿傩身上的一样,不得不听你的话的束缚。
那你才不在乎他喜不喜欢你,你想亲他就亲他,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说他是你男朋友,他就必须是,根本就不能反抗你!
强扭的瓜也很甜,宿傩就超甜的,你想强取豪夺,可是你根本打不过杰。
哎,算球吧,你实话实说:“我没生气,我就是很遗憾,不能和杰亲亲了。”
“这样吗。”夏油杰看你,“只要是椿的要求,我不会拒绝的。”
?
什么意思?
你看他,不知道这话是认真的还是在哄你,你问他:“哪怕我要强吻你?”
夏油杰像是被你逗笑了:“嗯,如果椿要强吻我的话。”
“……”真的假的?你走过去抱住他,他没有推开你,你抬头看他,他好像真的不生气,甚至还在笑。
他弯下腰、低下头,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在没人的地方,椿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夜里的东京塔很漂亮,风好温柔,他的眼睛又漂亮又温柔。
你想对他做什么,你当然是想亲他了,你打预告:“我要强吻你了。”
夏油杰笑,“嗯?”
这家伙是不是以为你开玩笑,你可是来真的!
你又打预告:“我、我来真的啊。”
他不说话。
话都这么说了,那、那亲一下不过分吧,你踮起脚,咬住他的唇。
他一颤,然后抱紧你。
你接吻的经验只限于宿傩,每次都是宿傩主动亲你,让你舒服,现在你也不明白该做什么,有点呆住。
而且……这算什么啊。
为什么愿意给你亲,还不愿意和你恋爱,还要加一句在没人的地方,搞得好像多见不得人一样。
你推开夏油杰:“和我谈恋爱!”你想光明正大和他亲亲!
夏油杰眯起眼睛笑,像是偷到了食物的小狐狸,不说话。
你搞不明白他,他有什么好笑的,他到底怎么想的?
你有点生气:“今天、明天、后天、一整个星期,我都不想理杰了。”
他揉你的脑袋:“好,真的要一个星期吗?可不可以使用打折券?”
“才不呢!”
你告白大失败,也没多失望,杰就是个超级大傻瓜,不和你在一起,还和你亲亲,那不就是在被你占便宜吗。
你走回房间,这个不行,你就换一个,五条悟也很好,虽然是个幼稚小学鸡,坏脾气臭屁猫猫,但是他这张脸拿出来,你就可以容忍他的一切行为。
他天天吃甜品,和他接吻肯定也超甜的!
“五条悟。”
对于五条悟,你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你把他摇醒:“你喜欢我吗。”
五条悟一脸‘你在问什么鬼问题’的表情:“椿,你脑子坏了。”
你轻轻拍他:“回答问题!”
“喜欢啊!”五条悟钻进你怀里蹭你,“老子说了一万遍了吧,椿还问什么啊。”
你无语,就是因为这家伙说得太自然,说得太多了,你才要问清楚啊,毕竟你们从小就结拜了来着。
看着他这副垮脸笨蛋小猫咪的亚子,你也不指望这家伙能搞得清楚什么是恋人之间的喜欢,什么是兄弟之间的喜欢了。
你直接开问:“那你把我当成兄弟吗?”
“当然了!”
害,你不死心地又问他:“那我们结婚以后呢,你还把我当成兄弟吗?”
五条悟不耐烦了,瞪你:“当然!”
“……”你有点麻,还好大伙都是自己人,你也没什么好丢人的,你又问他:“你就想和我做一辈子的兄弟?”
“当然啊,椿烦死了,为什么这种事要一直问啊!”
这家伙明显是生气了,但是他喝醉以后好歹脾气好很多了,没有闹,只是把脸埋你怀里抱怨:“要和椿一辈子,这种事情是当然的啊,难道椿想把老子这个羁绊移除吗!”
说到这里,五条悟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抬起头满脸愤怒地瞪着你,那表情,搞得好像你是什么出了轨的丈夫一样:“老子永远是椿的兄弟!”
“好好好。”
炸毛了就不能再问了,再问要弹响指炸大楼了,你连忙答应他:“兄弟兄弟,永远的兄弟好了吧。”
五条悟消停了,你哄了他一会,他又乖乖睡觉了。
你看看夏油杰,又看看五条悟,多好的两个大帅哥,怎么就给你弄成这样了呢!!
杰就算了,毕竟一开始就是朋友,但是五条悟,他明明是系统赠送的一个大大童养夫,你怎么回事你就昏了头了,扯着人家跟你结拜为兄弟了!
你现在就是一整个后悔,当时就应该趁着这家伙是个呆呆,直接拉着他一拜天地,现在好了,全部都是好兄弟了,你想体验一下甜甜的吻都莫得机会。
你寂寞你凄凉,你猛喝一大口酒,你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一整个封心锁爱了!
你钻进浴室洗澡,换了一身小恐龙睡衣出来,惠也洗好澡了,穿着和你同款的睡衣,可爱死了。
恋爱不行,你就当养崽模拟器来玩,惠就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类幼崽,养他好幸福。
你抱住他蹭:“惠好可爱。”
伏黑惠很不喜欢穿这种可爱的睡衣,但是每次都会听你的话乖乖换上,然后露出这种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就像个小大人一样。
你满足你快乐,家里的房间不够,你才不想去管外面的三个臭男人怎么睡,直接抱起小惠进了卧室,给他讲故事。
讲着讲着,你迷迷糊糊想睡觉了,小惠爬起来轻手轻脚地关灯,你把他抱进怀里美美开睡。
第二天醒来,怀里的小恐龙变成了巨型白猫,五条悟块头大大,非得蜷缩起来钻进你怀里,他在你身边就睡得很沉,你醒了他还没醒。
这家伙的脸不管什么时候看都好完美,睡着的时候虽然看不见眼睛,但是有种恬静的氛围感,配上他幼态的脸型,就显得他好乖。
你超喜欢这样看他睡觉,可以看好久好久。
但是你手腕上的链条一直在动,羂索也不知道在发什么疯,你有点担心,于是轻手轻脚下来床跑到外面。
羂索被你在门外关了一夜,像是根本就没睡,黑眼圈大大的,眼睛红红的。
“师妹。”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告诉你:“之前和你说过的吧,我制造了一个容器,那个孩子,如果今天我再不去送生活费的话,可能会饿死哦?”
“?”
羂索还养了小孩?
“那孩子和他的爷爷一起住,那老头子身体不大好,不能出去工作,不过应该也有些积蓄吧?”
他说的蛮像那么回事,小孩和老人,你最是见不得小孩和老人挨饿受苦,反正羂索脖子上有狗链,他打不过你,你拽他起来:“带路。”
羂索弯起眼睛,“师妹若是对别人,有对我一半的狠心,也能活得轻松些。”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现在明明就很轻松,一路上羂索时不时就会说点疯言疯语,你根本懒得理他,那孩子住的地方有够偏僻的,你们走到中午才到。
这里是一个小院子,外面摆着信箱,羂索走到信箱前面,开始寄信,你倚在院子的墙上等他。
你就眨了一下眼睛,一个粉色头发的小男孩就从房子外面跑了出来,跑到你面前。
“??”你一整个大震惊,这个头发、这个瞳色、跑起来这个风一样的速度,这不是虎子吗。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你低头一看,上面正是你禅院椿本人。
他像是仔仔细细在比对,确认无误以后,他忐忑不安地问你:“你是我妈妈吗?”
……?
你人直接裂开,你连忙否认:“我不是!”
虎子比小惠还要小一岁,听见你否认,金灿灿的眼睛立即就暗淡下来,抱着你的照片,满脸失落:“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他金豆豆一个劲地掉,跑出来的时候和闪电一样快,回去的时候像是粉色的小乌龟在爬,慢吞吞的,可爱可怜到了极致。
你最是见不得人哭,尤其是小孩哭,更何况这是虎杖悠仁,是原著的主角,你超乖的小天使悠仁!
你心软得不得了,轻轻拉住他的小手手,这家伙真的好小,比惠还小,眼睛大大的,掉金豆豆的样子叫你心都化了。
你张口就来:“我不是你妈妈,不过你可以喊我姐姐。”
虎杖悠仁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你,也不反驳你,用小手手扯着你的袖子。
他的力道不大,但是你舍不得拂开他,于是你就这样被他轻轻地牵着,慢慢牵回了家。
他拿起电话机,告诉你,他要给爷爷打电话,你等了一会,他还没开始打,你才反应过来他在请示你的意见。
你摸摸他的脑袋:“你打呀。”
虎子立即笑起来开始拨号,电话接通以后,虎子捂着听筒,悄悄咪咪地说道:“爷爷,妈妈回来了。”
你:“……”
然后,在虎子眼巴巴的目光下,你接过了听筒,喊了一句:“爷爷。”
电话那头的老头子脾气很不好的亚子:“叫什么爷爷,你该叫我父亲!”
“……”
说完,爷爷咳嗽了几声,也不弯弯绕绕,直接就把事情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你。
虎杖悠仁今年两岁,从去年开始,每个月都有人给他寄信,里面放着你的照片,和一些钱,信上、你的照片背后都写着:这是妈妈。
然后,在一个星期之前,寄信的人说,妈妈会在这几天就回来。
……你看了一眼后面的羂索,什么啊,一年前就在准备这种事,羂索到底想干嘛,就算虎子把你当成妈妈,你也没有损失啊!
爷爷叹了口气,说,他一看见照片,就知道你是虎子的妈妈,因为虎子他爸是粉发,你是黑发,虎子是粉黑相间的头发,这就是铁证!
……这个认证方式是不是多少有点草率了,你今年才多大啊,你怎么可能在两年前生下虎子啊!!
你想让爷爷清醒一点,但是你显然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算是假的也好,请多多陪伴这个孩子吧!”
爷爷在电话那头声嘶力竭:“他太孤单了,他不该这样孤单!”
……听着听筒里老人的咳嗽声,看着虎子可怜巴巴的样子,你还能说什么。
反正是养崽,小惠你都养了,再养一个虎子也不嫌多,喜当妈就喜当妈吧,你直接躺平:“好好好我答应您,您快喝点水,别咳了。”
电话挂断以后,虎子看着你,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妈妈?”
“……嗯。”
你应得不情不愿,虎子却立即笑了起来,他跑到你身边,又喊你:“妈妈。”
“嗯嗯。”
“妈妈。”
“在呢。”
被喊了几次以后,你也适应了,你抱住悠仁,“你上学了吗?饿不饿?平时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谁照顾你?”
虎子还没上学,你得给他安排个幼儿园,他平时真的就一个人在家里,到了饭点会有邻居过来送饭,所以现在还不饿。
什么啊,跟野孩子一样。
你看向羂索,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他朝你笑:“师妹,你看,我们又有一个家了。”
……
他癫癫,但又很坏,你总感觉这家伙在酝酿什么大阴谋,而且他这么坏,不能老是让虎子和他接触,免得把虎子教坏了。
你打电话给爷爷,想带虎子搬家,至少也要和惠住在一起,这样方便你照顾,但是爷爷强硬地拒绝了你,把你弄得有点无语,你又说了几次,电话那头的老人就是宁死也不肯搬家,你能怎么办,你总不能偷小孩吧。
只能让悠仁先住在这里了。
悠仁不像惠这么安静,他很爱笑,很爱说话,还喜欢在院子里踢皮球,给你展示他的运动神经,满脸求夸奖的表情。
你和他玩了一会,夜蛾老师就打电话给你,要你立刻回到学校。
你有点不想回去,明明还没开学呢,你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夜蛾老师叹了口气,说,请你回去参加你学姐学长们的葬礼。
……葬礼?
学姐学长、们?
你握紧手机,声音都在抖:“是死了很多人吗。”
夜蛾老师的语气沉重:“这一次任务中,共有七位同学死亡。”
七个……
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你脑袋有点痛,同学聚会是多久之前的事,也就没几天吧。
明明杰和他们约好下一次聚会的时间还没到,怎么就变成葬礼了?
你低头看,悠仁还在笑,哪怕你在打电话,他的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你,像是小狗勾一样。
你告诉他,你要走了。
悠仁很乖,虽然黏黏糊糊的,但是听见你答应每天都来陪他以后,他就欢呼一声,松开了你的腿。
你把夜蛾老师和悠仁都拉进了阵营,传送回了高专。
你是传送过来的,硝子还没回来,五条悟和夏油杰也还没回来,一年级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因为咒术师死掉以后,有一些会变成咒具,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原因,总之,你的学姐学长,他们连墓都没有。
送完花以后,你和夜蛾站在外面。
这一次会死这么多人,是因为窗的情报失误。
他们将两个特级咒灵误认成了两个一级。
“情报失误?”
你看着夜蛾老师,有点没法接受这样的答案,一级和特级都能认错吗?
而且……就两个特级而已,现在的咒灵远远不如平安时代,这里的特级咒灵,你拉一次弓就可以解决,为什么,仅仅是这样,就可以夺走7个人生命吗?
你第一次知道咒术师的生命这么廉价,轻飘飘的一点赔偿款、高层甚至连一句抱歉都没有,就把事情解决掉了。
死掉了,不存在了,他们前几天还在艳阳下行走,今天就像是泡沫一样,融化了。
你很愤怒,恨不得马上去高层那里闹一顿:“为什么会情报失误,啊?窗是干什么用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失误?”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你的肩膀,他看着你,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窗」只是没有祓除咒灵能力的辅助机构,他们咒力低微,出现失误也是难免,这是谁都无法预料到的死亡,很可惜。”
“什么叫做没有办法的事啊,老师。”
你不明白,为什么夜蛾可以这么平静,“死人了啊,七个人,前几天我们还在一起喝茶,还在一起说话的啊,老师,他们都死了啊。”
“椿。”夜蛾老师看着你,语气沉痛而又冷寂,“这就是咒术师的世界,每一天都会有人死去,现在早点体会一下死亡也好,我、你、还有你的同学,我们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
“什么啊!什么叫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这明明就是意外啊,是因为情报失误啊!那窗如果不失误的话,他们就不会死啊!”
夜蛾走了,要你自己冷静一会。
他说,你早晚会想通的,会习惯的。
你好茫然,一个人坐在楼底下。
你想不通。
两个特级而已,如果是你去的话,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你在干什么。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你这么厉害,你挥挥手就可以祓除咒灵,可是你在干什么啊。
你想玩、在享乐、你竟然在这个扭曲的、每时每刻都在死人的世界享受生活!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怎么可以这么坏,你明明可以的,如果你多做一点任务,如果昨天你没有贪玩,如果今天你回到高专,你和他们一起去做任务,那他们就不会死了……
“喂。”
一瓶汽水递到你眼前,你抬头看,是那个在同学聚会里滔滔不绝讲述他祓除二级咒灵事迹的那个学长。
他把汽水塞进你的怀里,在你旁边坐下:“会因为死人掉眼泪啊,果然还是后辈呢。”
你不知道为什么,哭得更凶了,你好羞愧,你真的好羞愧,他在保护普通人,你却在同学聚会上嘲笑他,你太可恶了。
你眼泪一个劲地掉:“对不起,那天我们不该笑话你,你很厉害,你真的很厉害。”
“嘛,哪怕是假话,听着也蛮高兴的哦。”
他笑:“死的又不是你的同学,别摆出一副自责的样子在这里哭啊。”
“对不起。”
“又在为什么道歉啊。”
你哽咽:“如果我和学长们一起去的话……”
“哈?”他拧开汽水,咕噜咕噜喝了好大一口,“你这家伙在瞧不起谁啊?”
“我没有瞧不起你……”
你看他,你好自责,你怎么可以嘲笑他,嘲笑这样的人,你怎么可以觉得他说的话好烦,觉得他长篇大论的样子很讨厌,你该认真听的。
那天的同学聚会啊,你应该认真听的。
“对不起……对不起。”你也不知道在道什么歉,你好自责,好难过,死了,都死了,七个人都死掉了,他们喝茶的样子、笑的样子、有点生气的样子,现在你还可以想起来,你一个劲地道歉,然后被学长揉了揉脑袋。
他一口气把汽水喝完,打了个响亮的嗝:“现在还没到你们这些一年级面对死亡的时候,快点回去和你的同学哭鼻子吧。”
你看着他的背影,越哭越凶:“我很强的,我可以的。”
“嗤,会因为这种事情掉眼泪,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小屁孩吧?”
他停下脚步,猛灌了一大口汽水——就像是在喝酒。
“后辈就要有后辈的样子,如果想为我们做点什么,那明年的交流会好好加油,别丢了东京校的脸。”
“毕竟——”
他侧过头,把易拉罐捏扁,掷出一个漂亮的弧线:“那才是你们的青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