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荒村,老妪与孩童们

“你别这么激动……”

马戈还没说完，就见屋内跑出一个举着菜刀的老妪，满身破旧的黑布衣，身材瘦小，头发花白，有些佝偻，一只眼还戴着眼罩！

这老妪人还没出现时，激动的发颤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二娃子！谁要抓你！”

而随着老妪出现的，还有一帮子小孩，他们的脸上明显带着害怕的神色，钽仍紧跟在后，手里拿着勺子、筷子还有小板凳之类的充当武器！

这一群大小人一出现，便将客厅挤满，却闹腾不起来！

反倒是气定神闲、孤身一人的马戈显得更有气势！

双方瞬间僵持，相互打量观察！

那偷包子的孩子见‘大军’赶到，心中有了底气，赶紧缩了回去，抓着老妪的手躲在其身后！

终究是大人，老妪心中虽然也在打鼓，但也必须在此时站出来，毕竟身后是一群无柔弱孩童，得由她保护！

“这……这位大人？是因为那两个包子吗？要多少钱，我买成吗？你就高抬贵手，不要与这个孩子计较……”

虽然手中有刀，但面对的是个青壮年，老妪心中没有底气，只得委屈求饶！

在她想来，这片荒村是个神憎鬼厌的地方，没人会往这里跑，除非有特别原因！

而今天二娃子能带回两个包子，她就知道前者指定是去哪家包子摊上偷的！

虽然有心教导矫正这种不对的行为，但这里的人有上顿没下顿的，成天为一口饭吃的绞尽脑汁，明天会不会饿死都不知道，所谓的道德教育，也就成了空谈！

所以对偷食物的行为，老妪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果是去偷其他东西的话，她一定会严厉惩戒这帮孩子！

有些小错是可以容忍和改正的，但有些大错一旦犯了可，能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马戈一听老妪的话，他面色古怪地问道：“老人家你看我这样子像是经商卖吃的吗？”

老妪闻言，这才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实，在她那少的可怜的见识中，凡是经营与吃有关的，哪个不是肥头大耳的，挺着一个大肚子？

而面前的年青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虽然留着光头，但五官清秀，戴着一副眼镜，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若那身上的皮甲换成一身绸装，再配一把纸扇，活脱脱就是一个古代书生的形象！

“不是包子摊的老板？哪？莫非是……！”

老妪心是松了一口气，但不知又联想起什么，脸色突然大变，一下子伸开了双手，像母鸡护小鸡一样，将身后的孩子全部护在后面，再次将那把菜刀举到了身前，做出防范的动作！

还不等马戈疑问，她就先嚷嚷起来，“你给我走，我是不会让你们把孩子抓走的！你们要祸害其他人我管不着，但今天除非我死，否则绝不让你们带走一个孩子！”

老妪神情莫名激动，声嘶力竭，甚至于那独眼中已经噙着泪水，声音哽咽中带着哭腔！

不过她的这份表现，一看就是色厉内茬，两只手握着刀柄，刀身仍在止不住的晃动！

显然她的内心并不像其言语说的那样坚定，只是因为有种责任感在支撑她！

而她这番表现，在敏感的孩子看来，就是疼爱自己的老嬷嬷被人欺负了！

在他们的观念里，不是黑就是白，不是甜就是咸，与好人对立的就是坏人！

而老嬷嬷对他们好，就是好人！

因此一下子，马戈在他们心中就化身为一个大恶人！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孩开口，吼出一声‘不许欺负嬷嬷’，起了个带头作用之后，无论大孩儿小孩儿，男孩儿女孩儿，都义愤填膺地吼着，同时还举着手中的‘武器’，与‘坏蛋’对峙！

“坏蛋不许欺负人！”

“你快走，不准进来！我咬你哦！”

“光头大坏蛋，我要用板凳砸你！”

“我…我……哇啊……”

声声稚嫩的维护叫骂中，稍大的孩子表现还好，可那些没见过陌生人的小孩，终究按耐不住内心的恐惧，被自己臆想的种种给吓哭了！

这一哭瞬间就卸了己方的士气，一时间这帮孩子不知所措起来，，只能无助的看着老妪！

马戈在门口站了半天，完全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看对面那老人和小孩的表现，怎么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坏人一般？

不仅那些小孩子情绪有些崩溃的样子，便是那老妪也因为紧张害怕而快拿不稳手中的菜刀了！

马戈直接比出了一个大人小孩儿都通用的‘暂停’手势！

“停停停！老人家你带着一帮小孩在这里演什么戏呢？我不是卖包子的，也不是你们想的什么来抓小孩的，我只是一个路过的！”

这话说完，害怕老妪听不清楚，他再次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什么？你不是来抓孩子去祭噬童老祖的？”

“噬童老祖？这什么跟什么啊？老人家你能不能把菜刀先放下，看把孩子们吓的！我看我们也之间有点误会，要不坐下来聊几句？”

对马戈的话，老妪半信半疑！

在她看来，外来的人都是狡猾无比的，不能轻易和他们说话，不然被卖了还要帮着对方数钱！

可她终究是关心孩子的，身旁一道道孩童的哭声不断的刺激着她的敏感神经，瞬间就心软了下来！

虽然只剩下一只眼睛，但她也不是老眼昏花，马戈的长相与表现，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和感，让她心里的戒备放下了一大半！

……

屁股上的竹椅嘎吱嘎吱响，但还在坚挺的支撑着马戈一百三十多斤的重量！

老妪与他相对而坐，出于礼貌，还特意泡了杯山茶水给他！

两个大人在外屋说事，一些好事的小孩就扒着门边偷听偷看，目光纷纷集中在那个光头叔叔身上，看他的样子，看他说话，看他身上的漂亮衣服……

这家里一年也来不了一回外人，好奇的他们都想知道，这外面的人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是多了只眼睛吗？还是多了只手？

还是嘴里的牙齿和野狗一样锋利呢？

可现在一看，怎么看起来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那为什么老嬷嬷会说外面的人会抓小孩来吃呢？

……

感受到一道道好奇的目光，马戈追寻着看过去，那些小孩赶紧躲进屋，不过很快又探头探脑地伸出头来观望！

摇头一笑，他不再理会这些孩子，他看向老妪，后者搓着手，有些坐立不安，像个待审的犯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