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恐惧攀爬直冲凌霄,荣音惊恐瞪大了眼睛,两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
“知,知道了……”
艰难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宁郁松开手来,威胁总算消失。
荣音只觉得两腿发软,直接瘫倒在地,她捂着火辣辣痛的脖子,难以置信看向宁郁。
“你想……自己复仇?”
方才宁郁对荣思烟有着特殊的维护意味,这其中缘由,她隐隐间已经有了猜测,却根本不敢深想。
这不可能!
这一年时间的囚禁,宁郁肯定对荣思烟早就恨之入骨。
宁郁拿出纸巾擦擦刚才触碰过她的手,淡漠的神情,一如撒旦临世,森冷刺骨。
“三年前,车祸那事是你自导自演吧。”
原文中,三年前荣音曾出过一次车祸,当时只有荣思烟在场。
荣音受了轻伤,抱着荣思烟痛哭流涕,口口声声说着……
‘姐姐,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推我的,你只是太害怕了,对不对?’
“你没事就好,我受了点轻伤没关系的……”
那次,是荣音刚来荣家不久,荣思烟对她的厌恶不加遮掩。
可这寥寥几句哭诉的话,荣思烟那谋害同父异母妹妹的消息便传了开来。
这事当时给荣思烟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更该死的是,荣思烟找他诉苦,解释,可原身这个混账玩意根本听不进去,只相信凄惨的‘荣音妹妹’。
闻言,荣音愣了愣,晶莹剔透的泪水挂在眼角,竟然没想到宁郁会忽然谈起这么古老的事。
“忘了。”她撑着身子爬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土,淡淡道。
宁郁冷嗤一声,“只是可惜了,我哥不知道你的本来面目。”
其实,在原文中,最无辜的只有男主宁致。
宁致能力出众,善良,正直,浑然不知自己周身群狼环伺。
就连他一向喜爱的音音妹妹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提起宁致,荣音那满是戾气的双眸总算多了些许柔情。
她陡然抬眸,阴鸷癫狂的眸子里带着无声的威胁。
“这一年,他从未放弃找你,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你若是当真对得起他的心意,就不应该告诉他这些事情。”
“对了。”她整整有些褶皱的衣领,声音甜腻几分,“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结婚了呢。”
宁致皱了皱眉,随手将带来的早点扔进垃圾箱,早点凉了,他得重新带一份。
刚刚开了房门,恰巧与迎面走来的荣思烟相遇。
荣思烟一身贴身西装,将她那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她满面肃容,与身旁的经理聊着生意上的事。
宁致脸一黑,那经理……离她很近。
荣思烟没想到宁致竟然还在客房,脚步微顿,随即看到宁致身后那头发凌乱,正在整理衣领的荣音,便明白了几分。
这半个小时……
心头泛起一阵阵的悲凉苦涩,她只觉自己手脚有些僵硬,可面上半点异色也无。
那经理却笑着与宁致打招呼。
宁致蹙眉,抬脚直接进了电梯。
荣音见状急忙小跑着也进了电梯,朝荣思烟甜甜一笑,“姐姐,你要下楼吗?”
荣思烟脚步一顿,清浅眸光落在两人身上,忽而扭头就走。
那经理一头雾水,“哎,总裁,马上就要开会了……”
哐当一声房门关上,打断了他的话。
经理有些急迫叹口气,“这……”
话未说完,他便察觉到一股几乎化作实质的凛冽眼神将他锁定。
额头出了一层冷汗,经理颤巍巍看向宁致,“宁,宁先生有什么吩咐?”
这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像是出笼的猛兽,随时都能将他撕碎。
宁致撩撩额头碎发,邪气逼人,“你以后与她离远点,知道了吗?”
“啊?”
“日后,有什么事情汇报,离烟儿远点,时刻保持两米距离,能做到?”
经理艰难吞了一口口水,“知,知道了。”
再次回到办公室的荣思烟关好门,身子无力紧贴着墙壁,鼻尖酸涩,她仰头看着天花板才没让泪水流下。
重生而来,她似乎一切都没能改变。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复盘着刚才看到那一幕,荣音衣衫不整,面色绯红,宁郁……
他们之间的苟且之事,比前世早了整整一年。
又或许……前世的他们早就有了关系,只是她一直被蒙在鼓励。
所以,宁郁夜闯别墅,对她做出各种亲昵之事,仅仅是为了攻破她心防?
好……脏。
喉咙痒意袭来,她咳嗽几声,艰难来到酒柜前开了一瓶酒,仰头喝了一口。
外面传来敲门声,她急忙擦干净眼泪,调整好情绪。
“进。”
推门而入的竟然是宁致。
宁致手里拿着打包好的粥,面上挂着爽朗笑容。
“烟儿,我听人说你没吃早点,专门给你买了点瘦肉粥,要不要尝尝?”
荣思烟喝了一口酒,摇摇头,“十五分钟后有一场会议。”
宁致已经驾轻就熟打开了盒子,倒了一小碗粥搅拌散温。
“喝几口暖暖胃,中午我带你去吃饭。”
前世今生,她都鲜少感受到外人的关切,看着宁致递过来的粥碗,她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
“你……”
这个时候,宁致不应该与荣音在一起么?
“来,尝尝,这家粥铺的味道不错。”
宁致轻笑着,“不用大惊小怪,咱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了,我偶尔对你表示关切,你很不习惯?”
荣思烟微垂眼帘,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眼底神色,粥碗中雾气氤氲,为她那绝美容貌更增几分妖冶魅惑。
“没必要对我假装关心,我不需要。”
对她施舍?
何必呢……
放下粥碗,她那轻柔的声音在这空寂的房间回荡,无尽冷清。
宁致愣了愣,忽而觉得自己对这个妹妹了解很少。
她……很孤单。
自从荣家出事之后,是她一手支撑起荣家的荣耀,将公司一步步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明明是个柔弱女人,可却能做到这一步,她肯定很艰难吧。
荣思烟又仰头喝了一口酒,红色酒液自嘴角溢出,在那白皙脖颈处蜿蜒迤逦而下,没入衣领。
没来由的有些口干舌燥,宁致有些慌乱扭过脸去。
“谢谢,走的时候把粥带走吧。”
酒瓶哐当一声落在桌上,宁致回头想叫她,她却已经走远。
宁致看着桌上的粥碗,想到她那纤瘦的手指曾触碰过的地方,竟鬼使神差的想要端起粥碗。
却不料,另一只手比他更快一步,端了粥碗一饮而尽。
宁致恼怒抬头,便对上宁郁笑意盈盈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