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媱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在了隔离实验房。
房间由特殊材质制成,地板天花板和墙壁都呈白色,她身上也穿着雪白的病服,这里,能够将她体内的能量完全压制。
她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上,幽冷眸光担当落向面前的落地窗。
她看不清楚外面的人,可外面的研究人员却能将她看得清清楚楚。
联系不到系统,看来,江佐已经离开,她在这里只能靠自己。
房间内的喇叭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小秋媱,好久不见啊。”
秋媱眸光淡淡,古潭无波。
“你们又成功了,恭喜。”
那玻璃外的男人看着已经成年的秋媱,感慨万千。
“我以为你会死在外面,没想到,还是回到了这里。”
秋媱垂眸不语,一段段细碎记忆犹如打开了潘多拉宝盒一般,在她脑海中疯狂充盈。
她从出生起便在这个实验室,这里,为了培养世界顶尖高手,以刚出生的婴儿做实验,希望能激起他们体内潜力,拥有常人所不能及的能力。
当初,与她一起的还有几百个婴儿,只可惜,实验下来,只活了不到十个人。
而她则是其中最成功的……
这里冰冷的仪器,雪白的墙壁,处处都是她痛苦的源头。
这些记忆冰冷刺骨,痛苦万分,秋媱闷哼一声,捂着脑袋蹲下身去,瘦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
不,记忆中,她明明就是一个普通孩子。
她在一个小镇上生活,一直到……被人追杀。
她甚至记得自己还有父母,那是一对性情温柔的夫妻。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
男人道:“我们花了十几年的功夫,总算将你体内各项机能彻底激发了出来,你的力量,速度,智力,反应能力都比普通杀手强悍百倍。”
“为什么你要用药物来将这些能力压制呢?小秋媱,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归属啊,就算你利用催眠术为自己改变记忆那也改变不了原本的你自己。”
头痛欲裂!
秋媱只觉得脑袋快要炸了,无无数记忆犹如虫子一般将她这几年的出逃生涯一步步蚕食。
一切,都是假的。
她不是普通人,而是从出生就在这个实验基地的实验品!
痛苦折磨得她两眼再次泛起了血丝,她陡然抬头,锐利嗜血的眼神似是能将人看穿。
那站在玻璃门外面的男人也被她这骇人的气势吓得后退半步。
秋媱声音嘶哑,“你们给我等着,我还会报复的!”
男人眉头一皱,摆摆手对旁边的工作人员道:“注入镇定剂。”
房间里的气阀打开,一股白色烟雾顷刻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等到烟雾散去,秋媱已经躺在了地上。
男人指挥众人将秋媱转移去另一个研究室,等到昏迷的秋媱被抬走后,他这才松了口气,忽然发现他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几年前放走秋媱的失误,绝不会再发生。
这边。
江佐再次悄无声息上了岛。
这片岛屿并不大,只有一条公路蜿蜒蔓延至岛屿中央。
中央的茂密林子中,赫然有一个堡垒状的建筑屹立其中。
建筑外形似堡垒,全部由石头筑成,外面还有巡逻的黑衣人严格把手,戒备森严。
他潜伏在外,看着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将一具具裹着袋子的尸体运送了出来。
这里更像是一个秘密研究基地,江佐远远看着,总觉得这建筑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现在却无暇思索,门口的货车启动,他赶紧压低了身体紧紧贴着地面。
等到保镖换班时,他悄无声息上前,割了一个人的喉咙,换上了保镖的衣服。
换了班,他跟随着其他几个换班后的保镖走了进去。
这里更像是监狱,进门后便可以看见大大小小的电网栅栏,有些店栅栏内,还有穿着白色病服的小孩活动晒太阳。
有人行走,那些小孩朝他们看来。
十一二岁,正是对所有事物好奇的年纪,可他们的眼睛却早已没有了童真,只是一片死气沉沉,更像是古稀之年的老翁。
究竟是怎样的折磨,才能让孩子们绝望成这样。
她……在这里也会受到非人折磨?
江佐一手轻轻抚上胸膛,这里,撕裂般的痛。
现在,他总算品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这里只是实验室的外围,时常会有尸体从内部送出。
一路行来,没有保镖开口说话,似乎在这里,随意谈论是禁忌。
又是一个拐角处,江佐迅速离开队伍,避开监控摄像头继续潜伏,准备找机会进入实验室内部。
以他们对秋媱的重视程度来看,秋媱应该被关在最中心的位置。
实验室。
粗壮的针头扎入她的血管中,一管血抽出,秋媱脸色越发惨白。
她依旧昏迷不醒,身上插满了管子,不知名的透明液体源源不断往她体内输入。
穿着防护服的男人走上前来询问她的体征数据。
“她常年吃抑制药物,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才给了我们可乘之机,否则,以她的能力,当初那一针镇定剂,根本无法使她昏迷。”
那一直关注着秋媱身体数据的医生面色凝重。
男人嘴角笑意更浓,“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是不错。”
床上的秋媱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的便是那白得发亮的天花板,她眼底澄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迷茫空洞。
那些记忆,她已经全部吸收。
痛苦,绝望,整日浸淫药水的悲哀,万感交杂。
稍稍动了动手脚,她被绑的严严实实,根本无法挣脱。
男人来到她的病床前,“秋媱,现在感觉怎么样?放弃逃出这里的想法,或许我还会让你好受一些。”
这些药液使得她浑身无力,纵使有再大的能力也展现不出来。
她只是掀掀眼皮,随即合上双眼,拒绝与他交谈。
男人得意洋洋的笑着,“放弃吧,没人知道你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秋媱眼皮动了动,却并未睁眼。
没人救吗?那可未必。
几年前的她孤立无援,可现在……
江佐总算找到机会换上了医生的服装,穿着一身防护服,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
穿过层层关卡,他推着推车进了电梯。
与他一同上电梯的还有其他几个同样穿着防护服的人,他们在一起商量实验数据。
“十九号实验体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差了,可能捱不过明天。”
“是体质问题吗?还是性别问题?咱们成功的实验体几乎都是女性,是因为男性基因无法与药物更好的交融?”
“这可未必,我之前听说有一个成功的男性实验体。”
“这只是听说过而已,根本没见过,可能是谣言。”
“唉,我手里的十九号已经是最成功的一次了,没想到,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