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躺下,他手掌摸索着拉被子,入手竟是滑腻的肌肤。
陡然打了个激灵,他猛地站起身,连连后退几步,警惕看向那微微隆起的被子。
“谁在里面!”
他厉喝一声。
许久,也没能等到回应。
他顺势拉了一旁的外套穿上,小心翼翼上前,试探着将被子拉开一角。
竟然是……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暴露的歌舞衣,如瀑长发遮挡住脸颊。
她皮肤细嫩白皙,只是静静躺着,便对他散发着无尽的诱惑。
体内燎原之火越发熊熊燃烧,江听韩本不是禁欲之人,既然有女人爬上他的床,他自然不会客气。
他口中干涩,又喝了一口凉水,大步流星上前,一把抓住床上的女人。
疯狂的一夜,凤鸾颠倒。
佣人来送茶水时,听到里面那激烈的声音,忙不迭落荒而逃。
清晨,邓优柔醒来时,只觉得浑身上下骨头都快要散架。
她翻身时,睁眼便看见近在咫尺的俊脸。
“啊!”
霎时间睡意顿失,她抬手一巴掌就落在江听韩脸上。
“你这个混蛋!”
这一巴掌,也将江听韩扇醒。
他揉揉眉心坐起身,也不顾身上片缕不挂,兀自下床喝水。
邓优柔目光在他那白花花的身上掠过,赶紧扭过脸去。
“江听韩,你究竟想做什么!我根本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牵扯了。”
“你竟然还有这种下流手段,简直不知羞耻!”
江听韩来了火气,“什么?我不知羞耻?明明是你主动爬上我的床,我不过只是顺势为之而已。”
邓优柔着实委屈,自己昨晚是被人算计了。
就是这个家伙,把她强行掳上了床,再次占了她的身子。
混蛋!
她嘴里唔哝骂着,不禁将头埋入被子里,哭了起来。
江听韩随手将衣服套在身上,见她啜泣不已,身子不断颤抖,不禁蹙眉。
迟疑片刻,他走上前去,“喂,别哭了,咱们又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是她偷听到江听韩密谈的话,被江听韩发现。
那晚,江听韩对她说了许多事情,两人喝了点酒,不知不觉就……
她知道江听韩许多郁卒的心事,对他生了些许好感。
可这次……
“呜呜……”她哭得更惨了。
“我娶你吧。”看着女人那委屈的模样,江听韩叹口气,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美背上。
听了这话,邓优柔这才抬起头来。
她双眼红肿,脖颈处的白皙肌肤上还有昨晚留下的痕迹,在她身上,犹如点缀白雪的红梅,惑人心神。
江听韩一只手搭在床栏上,露出自以为最帅气的笑容。
“我还是第一次,想要对一个女人负责。”
“你是唯一一个我愿意娶的。”
邓优柔心头哀戚,她怎么就失身于这么个男人了。
早知道会这样,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给我滚!”
她抬手直接将枕头朝江听韩扔了过去。
枕头直直砸在了江听韩脸上。
“我死也不会嫁给你的,你休想!”
没想到被拒绝了,江听韩也来了气,反手将枕头扔在地上。
“这话可是你说的。”
他整整衣襟,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此时,濮司已经准备好了汽车和行李,换上了一身西装,邀请步筱素上车。
步筱素换上了白洋纱旗袍,芊芊淑女,曼妙多姿,周身气质出尘。
这般典雅温柔的气质,令她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濮母挽着她的胳膊,笑意盈盈的。
“小司,你可得好好照顾好素素,她若出事,我唯你是问。”
濮司微微勾唇,帮她拉开车门,绅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母亲放心,不会的。”
这男人可是曾做过吸血鬼始祖的人,举手投足之间,儒雅温柔,宛若经过西洋特殊训练的贵族公子。
两人只是站在一处,便是一副唯美画卷。
这几日相处,濮母可是对这个儿媳妇满意得很。
她也不是思想陈旧的,就算步筱素是二婚,她也能接受。
上了车,步筱素有些拘谨的抱紧了怀中的布包,有些不自在以笑回应四周目光。
濮司坐在她旁边,朝她微微一笑,不掩欣赏。
“今日的你可真漂亮。”
步筱素不动声色打量着这男人,眼睛亮晶晶的。
“谢谢,你也很帅气。”
嘶……好想把这个男人扑倒。
濮司一手抚胸,微微躬身,“多谢夸奖。
这优雅姿态,简直与前世如出一辙。
步筱素心中纠成一团,面上却半点也不显。
她揪着手帕,局促不安道:“我这衣裳穿得不好,好多人盯着我看,这要是被娘亲知道,肯定会打我板子的。”
濮司轻笑着,柔声安抚。
“你穿成这样很漂亮,大家在欣赏你的美貌,赞赏你,没人会打你板子,放心吧。”
“不过,你若是不喜欢他们看你,我可以提前将人肃清。”
“这样太麻烦了吧。”
步筱素拘谨咬着嘴唇,“最好不要麻烦别人。”
“无事,不麻烦。”
濮司生怕多说些话,会吓到她,便只能将剩下的话咽下去。
往后经过的几个驿站,濮司都会提前让人将住处肃清,这才带步筱素下车。
步筱素本想体会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奈何,这一路走来还真没见过几个人。
在空旷的中餐厅中用过午餐,再次上了车,濮司贴心询问她累不累。
步筱素摇摇头。
昨晚那个家伙没来,她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濮司给她拿了几本书在路上看。
车子缓缓行驶着,步筱素看着小人书,精神倍增,倒是濮司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见状,步筱素眉头紧锁,拿了个毯子给他盖在身上。
“他怎么累成这样了?”她小声嘟囔着。
司机回答,“昨夜少帅连夜处理公务,一夜未眠,直到现在才休息。”
步筱素叹口气,将毯子给他盖好,“车子开慢一点。”
“是。”
通过后视镜,司机看到步筱素这罕见的柔情,也不禁勾起嘴角。
看来,这段时间少帅的努力没有白费。
濮司没睡多久,很亏便醒来,坐起身时,身上的毯子掉了下来。
他诧异捡起毯子,抬眸看去从,步筱素还在认真看书,仿佛没有察觉他的动作。
濮司疑惑时,司机扭头给他挤挤眼睛,示意是步筱素盖的。
濮司又扭头看向步筱素,清清嗓子,“咳咳……”
步筱素似是这才从书中内容回过神来,抬眸朝他微微一笑。
“你醒了。”
依旧是那副冷清优雅,却始终带着距离的姿态。
濮司心下叹息,“你给我盖的?”
“嗯。”步筱素轻轻颔首,“顺手为之而已。”
她继续低头看书,却在不自觉中,耳根攀爬起阵阵红云。
察觉到她羞赧姿态,濮司那一向紧绷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还好,她对他大概也是有情的。
只可惜……
一路奔波,到了晚上,一行人在驿站中休息。
一到夜间,步筱素竟然秒睡在了车上。
濮司虽然不想冒犯她,也不想叫醒她,便蹙眉喝令手下们全部回避。
等人撤走后,濮司这才抱着她进了驿站。
看着女人平静的睡颜,濮司不禁嘴角上扬,在她额头落下轻飘飘的一吻。
他动作轻柔,生怕将女人惊醒。
殊不知,此时的步筱素,已经打着哈欠来到了斐山。
她看着面前怒气冲冲的江听韩,着实无奈。
江听韩怒然一拳砸在石头上,额头青筋暴起。
“那个女人,几次三番爬上我的床,竟然还责怪于我,真是可恶!”
“我愿意娶她,已经是我的恩赐,这女人不知好歹,竟然妄想出逃。”
“我早已占了她的身子,她不再是完璧之身,还能逃到哪里去?”
步筱素靠着石壁,一手托腮,点点头。
没错,这都符合女主带球跑的元素。
不过……
步筱素满头黑线,抬手在空中点了点。
三只鞋子悬浮在空中,随着她的动作,荡了荡。
“快点选,选完我还得回去睡觉。”
江听韩叹口气,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从随身的包里翻找出一瓶酒。
在步筱素瞠目结舌中,他竟然席地而坐,品起了小酒。
他长吁短叹,“也只有你愿意听我唠叨,唉……”
她,不愿意啊!
“我从小就优秀,与濮司是同班同学,我们有着同样的志向。”
“我们一起出国留学,这条路啊,是我自己选的,就算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我也能坚持下去。”
可不么,你可是男主。
原文中的濮司死得老惨了。
“濮司不如你。”她幽幽然开口。
命不如你。
可这话却取悦到了江听韩,他微微一笑,朝她举了举酒杯。
“真不愧是河神,眼光就是好。”
只是,他看似玩世不恭,眸子里却时不时冷光乍泄,令人不可小觑。
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自嘲哂笑一声,“真没想到,愿意听我心事的,竟然是一只河神。”
一听这话,步筱素脸一黑。
“麻烦注意你的量词。”
耐心彻底告罄,她一挥手,三只鞋朝江听韩飚掠而去。
江听韩根本来不及闪躲,被三只鞋砸到了脑袋,疼得他惨叫一声,捂着脑袋,躬下身子。
“嘶……”
守在外面的手下听到声音,急忙上前询问。
“江少,您没事吧?”
脑袋上的刺骨痛意,令他半晌都回不过神,听到手下的声音,连忙回。
“无事,脚撞到了石头上,出去!”
“是……”
缓了片刻,他揉着脑袋,幽怨抬头,却见濮司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踪影。
那到了嘴边的话停滞在喉头,他愣了愣,随即惨淡一笑。
在这乱世,他连能说些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他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正要转身离开。
手下却隔着草丛汇报,“江少,夫人来了……”
话音还未落下,那草丛便被拨开,邓优柔钻了出来,一脸愤恨瞪着她。
“我就知道你又来这里了,怎么,会见女人,把我这个正牌夫人放置不管?”
江听韩闻言眉头一皱,“哪里有什么女人……”
邓优柔冷哼,大步上前夺过江听韩的酒瓶,扔进了温泉中。
很快,温泉中雾气蒙蒙,步筱素的身形逐渐显现。
她依旧穿着古装,雾气影绰中,她细腻的肌肤如凝脂一般,足以令邓优柔嫉妒。
“亲爱的正义女士,你掉的是这个金酒瓶,银酒瓶,还是这个沾着臭男人气息的玻璃酒瓶呢?”
这个问题,将邓优柔那满腔怒火竟生生平息了几分。
“我……要那个沾着臭男人气息的玻璃瓶。”
说这话时,她恶狠狠瞪着江听韩。
“早知这样,我就不应该答应和你结婚!”
哦?已经到了结婚的程度了?
步筱素飘到岸边亲手将三个瓶子塞到邓优柔怀中。
“你不要无理取闹。”
江听韩眉头一皱。
不过,他见河神亲自将东西送给邓优柔,却不禁挑挑眉,好奇伸出手去。
然而,触碰到步筱素时,手掌穿过了她的身体。
他不禁叹惋,只可惜了,这么美丽的女人,竟然没有实体。
殊不知,他这轻佻的动作,令在场的两个女人皆炸了毛。
邓优柔瞪大了猫儿眼,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亲昵,脑袋里嗡嗡作响。
天,她为什么会两次失身给这样的男人!
她要的是待她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丈夫啊!
而步筱素已经撸起袖子,一个高抬腿,朝着江听韩的腹部踹去。
“登徒子!”
江听韩闷哼一声,身形往后飚掠而去,重重撞在一棵树上,无力滑落。
见状,邓优柔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关切上前搀扶他。
她声音有些哽咽,“你没事吧……”
江听韩张口便吐了一口血,随即摆摆手,摇了摇头朝温泉潭水中看去。
刚才还瞠目羞恼的步筱素俨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可是第一个伤了他的女人……
真是,有趣。
邓优柔虽然恼他,却见他脸色惨白的孱弱模样,还是难免心疼。
她暗恼自己的不争气,扶起了他。
“你日后别再做这轻佻的事了,着实太过分,也难怪河神发怒。”
河神这样的精怪,只是将江听韩甩飞出去,那已经很仁慈了。
不过,经此一事,她之前还怀疑江听韩每晚来私会河神。
可现在看来,八成是江听韩来这里敛财。
思索间,她将目光落在地上散落着的一对金银酒瓶上。
江听韩勉强站起身,踉跄着往山下走去。
邓优柔见状赶紧跟上。
岂料,江听韩那幽幽然的声音传来。
“你先回去吧,我要静静。”
只是一瞬间,邓优柔泪如雨下。
她看着江听韩的背影,只觉得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