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路上,一行四人。
满目疮痍的吐蕃大地,遍布着各族的难民,还有吐蕃的溃兵。
大唐在此设立重重哨卡,捕杀吐蕃的漏网之鱼,收容其他各族难民。
只因吐蕃的压迫和奴役太狠,所以大多数的部落,都对唐军夹道欢迎。
一个哨卡前,共有一个小队的唐军将士,约莫百十人。
这地方已经很靠西了,大部分部落都已经被安置好,准备接受大唐的统治,大唐新设的都护府正在成立当中。
哨卡内的唐军十分清闲,甚至没有看到四个人靠近。
“咳咳。”
李渔咳嗦一声,守卡的唐军这才停止闲聊,往下一看有三个人正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其中有一老一少两个道士,还有一个女童,小道士肩膀上还趴着一只懒洋洋的狐狸。
“官长,我们要过关。”李渔说道。
“你们是汉人?到哪去?”
“西边。”
唐军皱眉道:“西边是鸟不拉屎旳荒漠,而且吐蕃的番僧正往西逃窜,那里危险的很,没事不要乱走。”
左慈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我们乃是中原四大善人,听说这里有战事,特来积德行善,救死扶伤,专要去那最危险的地方。要是碰到番僧也不怕,只需用我们的善心,感化他们,定能让他们痛改前非,主动投降。”
唐军中一个都头道:“兀那老道,休得耍笑,番僧不是一般凶恶之徒,你小心被他们制成奴兵,到时候哭都来不及了。”
“多谢这位将军关心,我们四大善人心中有善,无所畏惧。”
“你们不是三个人么?”
李渔笑道:“这狐狸也算一个。”
“你不说,我还以为是条狗呢。”唐军中有人笑道。
“差不多。”李渔幸灾乐祸的笑了笑说道。
白毛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趴下去,舒舒服服睡觉。
“既然你们执意要去,我也不拦着,只是出了事可别怪弟兄们没提醒。”
唐军抬起木杆,选择放行,他们只当这两个道士真是来行善的。事实上,很多中原人来到吐蕃,趁机想要捞一笔。
大唐占领此地之后,势必会建都护府,实际上吐蕃并不都是高原,很多地方还是适合种种地的,所以在中原生活比较窘迫拮据的人,来到此处确实是個好选择。
大唐已经下令,凡是来此定居的汉人,都可以到都护府领取土地。
李渔和左慈一起笑道:“多谢,多谢。”
他们之所以老老实实走路,没有选择御空,是因为大唐在此设立了禁飞区,防止大昭寺僧人御空遁逃。
要是一不下心,被大唐的弩兵营射下来,那可不是好玩的。被军阵加持的弩箭,可以射穿大部分修士的防御,要命的是那玩意数量太多,射程也长。
过了关卡之后,再往前走了几十里,便是一望无际地浩瀚荒漠。
这里是真正的生命禁区,危机四伏,并不只是自然条件不适宜生存那么简单,这里是当年藏王和鬼母的决战地,常常会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出,凡是进到荒漠的人,即使是出去了,也多半会在几年内横死。
不过李渔他们四个,显然是不怕这种所谓的禁区。
至于藏王和鬼母之战的说法,更是没有什么了不起,因为这两个左慈都认识,他的评价是修为一般
实际上他们之间所谓的大战,就是苯教的一次内斗,选择在这个地方打,就是因为这里没有人。
后来密宗来了,对他们来说就是降维打击,直接全被灭了。
刚踏入荒漠,李渔就踩到了一具白骨,他停下脚步低头扒开沙子,一副不太完整的骨架出现在眼前。
此人身前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折磨,腿骨被打的粉碎,断裂处有很明显的击打变形痕迹。
身上好几处地方都破损眼中,像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这是被石头丢死的。”
李渔想起了他那个时代,有一种石刑,受害人被绑在柱子上,所有人围着他丢石头,直到把人砸死才停下来,难道此人也是遭受了石刑?
再往里走,尸骨累累,简直就是一个乱葬场。
李渔发现,这里大部分尸骨,生前都是被虐杀的。
突然,左慈大叫一声,“不对!”
其他三个都朝他看来,白毛没好气地问道:“又怎么了?”
“这些尸体,不是死了很久,而是刚死不久的!”
“你发什么神经,这都成什么样了。”李渔撇着嘴道:“骨头都要化成沙子了。”
左慈摇头道:“你自己看看,这里有一个野鬼么?”
李渔怔了一下,人被虐杀之后,又被弃于荒野,是会产生大量野鬼的。
他们无法还乡,又少人祭祀,只能是日日盘踞在死亡地,难以消散。
时间长了,这里的野鬼多了,就会成为一个危险的地方,一旦有活人进来,会沾染这里的阴气,而变得多病、不安。
“这里太干净了,一个野鬼都没有。”左慈拿起一根骨头来,用力一撅,道:“你再看这些尸骨,虽然都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肉头发,但是根本就不是死去很久的样子。”
李渔沉声道:“有人做法,在此地杀了这么多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大昭寺的秃驴被截胡了。”
左慈道:“没错,他用的是一种霸烈至极的功法,可以把人的血肉蒸发,只剩下森森白骨。而且这功法极其霸道,连魂魄都会被打散,从而彻底烟消云散。”
是谁和大昭寺有这么大的仇,下手如此狠辣。
赤壁失望地叹了口气,“这么说,宝贝都被人抢走了?”
白毛睁开眼,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别去找了,这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一下把大昭寺一网打尽,说明他不是孤军奋战,很有可能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势力。”
“有点不甘心啊。”李渔说道。
本来没打算截杀大昭寺就算了,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李渔觉得大昭寺那些宝物,自己也就有份了。
被人抢了去,竟然还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左慈就比他有忧患意识,他喃喃说道:“你们说这人他走了么?”
此言一出,四大善人同时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