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岭里,李渔已经传到半个月,此时他的九个徒弟,气势内敛,举止有度。
再也不是当初那群,捉个男人就要成亲的树妖了。
人的礼义廉耻,也不是与生俱来的,需要长辈言传身教,书籍教化。
所以李渔没有看不起这九个徒弟,只是尽力传授他们一些道理,一些自己觉得正确的道理。
今日一行人来到茶花深处,李渔手指一动,瞬间就起了一座高台。
他坐在台上,九个徒弟依次排开,在下听讲。
李渔说道:“这些日子,一直讲道,今日我再教你们一些法术。”
九妖都带着喜色,他们只是简单地能化形,法术方面几乎是一窍不通。
“你们都想学什么?”
拂云站起身来,刚想说话,被桃夭夭拽着落座。
她自己扭着腰起身,笑道:“师尊,人家想学驻颜有术。”
这美妇丰满成熟,对着自己撒起娇来,还真有点顶不住。
李渔刚想调笑两句,过过嘴瘾,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人师表,而这个美妇是自己徒儿。
他轻咳一声,正色道:“长幼有序,你拂云师兄先起身,夭夭你不可造次无礼,坐下!”
桃夭夭嘟着嘴,一脸幽怨,拂云笑道:“无妨,师尊面前,我等都是徒儿,合该礼让,就让幺幺师妹先问。”
李渔说道:“驻颜,乃是附带的法术,只消增长道行即可,无须格外修习。”
拂云说道:“师尊,我等向来濡慕中原诗书,苦于蜀道闭塞,荆棘岭更是难行。不知可否传授御空之法,让我等可以出去见识一下中原风物。”
十八、孤直、凌空、拂云都拍掌称是,显然志趣相投。
“御空之术,也是修为到了,水到渠成。”
李渔心中暗暗点头,他们更适合修炼的是浩然之气,他记得在鸿胪寺见到马周的时候,他的周身就有一层浩然之气。
李渔从风月宝鉴内,翻了一遍,没有看到这方面的功法。
他暗暗摇头,心中想的是,到了益州跟姜维问一下。
西蜀那么多大儒,文士,总归是有些功法,自己可以等价交换。
李渔睁开眼,看到九个徒弟,他们虽然有千年道行,但是心智就跟孩子一样。
有着简单的欲望,简单的表达方式,简单的三观。
李渔心中一动,正因为他们心智简单,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参悟诸葛亮的阵法注解,或许有奇效。
因为诸葛武侯的阵法,参悟起来,就怕想的太多。
“我在荆棘岭,恐怕待不了多长时间。”
李渔说完,几个徒弟大惊失色,面露难过的神色。
只有杏仙儿笑了,“师尊出走,徒儿们自当侍奉左右。”
李渔说道:“荆棘岭,是最适合你们修行的,我只怕自己走后,若是有强人来此,你们须抵抗不过,被人所害。”
十八笑道:“师尊无须担心,我等向来无害人之心,也不曾与人结怨,怎会有人来害我们。”
李渔摆手道:“人心险恶,岂是你们能看懂的。”
“师尊教训的是。”十八低着头,微微一拜。
李渔说道:“为了护住荆棘岭,我准备在此布下一个大阵,再传你们守阵之法。有人来犯,你们也可以有自保之力。”
再加上正经门三宝,隐匿、飞天、轻身符,逃命神器加身,即使有厉害人物来,他们也不至于没有逃命的能力。
李渔看了一眼九妖,正色道:“修炼一道,最忌讳三心二意,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离开荆棘岭。”——
汴梁,冬去春来。
天气回暖,但是门中弟子们愁眉不展,没有了往日的快活气氛。
这一切只因一件事,就是掌教不在了,而且外面风言风语,说是整个六朝的修士,都在追捕掌教。
虽然最近还没传来掌教被人擒住的消息,但总是叫人提心吊胆的。
有一个人例外,就是首行和尚,他照样是吃的好,睡得好。
落日的余晖,洒在后山的密林,首行和尚双手合十,在夕阳中打坐。
透过树枝照射的光晕,将他整个人笼罩了起来,便如同他身上有了佛光。
在他的嘴角,吣着一抹微笑。
“原来金蝉世尊的法身已经凑齐,李渔把大相国寺内,最后一块舍利给凑齐了。世尊既然复活,就绝对不会长期沉寂,只是在恢复法力罢了。”
首行站起身来,眼神看着夕阳,双瞳闪烁着金光。
金蝉我佛,法力恢复之日,便是我等重聚之时。是时候将假佛的虚妄,欺诈来的信仰,一扫而空了。
好期待啊,金蝉世尊,我愿随我佛再杀一场!
“大和尚,你好像在发光。”
首行低头一看,唐赛儿怀里抱着一壶酒,笑吟吟地说道。
“你来找我喝酒么?”
“这是师傅给我的,她要回东吴了,好像是她的娘亲病了。”唐赛儿看着酒壶,发愁地说道:“师傅说,不喝酒的人,不可以与之交往。因为他们连酒都不喝,不可能是好人。”
“那你喜欢么?”
唐赛儿笑道:“喜欢,可是这壶酒好辣,我喝不完。”
首行笑道:“原来是找帮手来了。也罢,贫僧就陪你一醉方休。”
唐赛儿露出得尝所愿的表情,两个人坐在大树下,掀开了酒盖。
一股浓香扑鼻而来,首行和尚伸手一招,空中凭空出现两个碗、
唐赛儿小嘴一张,“大和尚,你是变戏法的么?”
首行给她到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仰头喝完之后,说道:“其实我不叫首行。”
“我们都知道了,掌教在的时候,就说过,‘这和尚没一句实话,法号多半也是假的’,那你真的法号叫什么?”
大和尚站起身来,背着手,仰头道:“我乃逃虚子,法号道衍。”
“道衍是谁?”
“一个很厉害的和尚,也就是我。”
唐赛儿手指刮在脸上,笑道:“大和尚好没羞,自吹自擂。”
道衍哈哈一笑,回头道:“你觉得大明百姓过的苦?”
唐赛儿重重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和尚突然问这个。
“那你想不想帮他们?”
“想。”
“跟我走吧,我带你回大明,我们再造一个盛世。”
唐赛儿怔怔地说道:“大和尚,为什么是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