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楼,李渔伸了个懒腰。
终于有时间静下来,他长舒一口气,站在栏杆处,运转自己的内息。
头顶阴阳图愈发的自然,五道灵气缠绕着他的身子。
突然,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引力,在拽着李渔向前。
他眉心一皱,顺着感觉来到正经湖边,湖面上平如镜面,偶尔有小虫小兽喝水,水吻才荡开一圈涟漪,把月光打散。
李渔隐隐知道是什么在呼唤自己了,他稍作犹豫,便起身入水。
水底十分平静,很多妖族此时都已经开始修炼,晚上的月华对妖族来说十分关键。
没有妖怪发现李渔,他来到正经湖底,那个所有妖怪都不敢靠近的地方。
以前时候,龙女敖烈给过自己一根枯藤,那是寻找火字诀的枯藤。如今它已经成为了五节杖中的一环。
金木水火土,李渔领悟五卷太平清领书的时候,都有一根枯藤为引。
李渔缓缓靠近,头顶的太极阴阳图,慢慢地流转起来。
水底的泥沙朝着四周散开,露出中间的模样来,是一个类似灯柱的东西。
在“灯柱”的顶端,有一个发光的东西,圆圆的看上去像是月亮。
李渔小心翼翼,慢慢走进,最后走到了光彩中。光芒一闪,原地出现一个虚拟的人像,李渔伸手一摸,果然是虚拟的。
影像中的男人长得十分高大,他的身躯魁伟如松,眼神坚毅,腰杆挺拔,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山岳。
李渔忍不住问道:“前辈?你可是天公将军张角?”
人像没有理会他,他缓缓转过头来,面对着李渔。
他的眼神,就像是深渊,让人一眼望去,就挪不开目光了。
“后来者,记住,你的同伴永远在你的身后”
说完之后,光芒消散,人像也消失不见。
这一声,似乎是直接对着李渔心脏说的,让他心神俱动,久久不平。
那声音带着不甘、愤怒、和绝望,他应该是被出卖了吧,李渔大胆地猜测道。
李渔有些怅然若失,刚才的人很明显是一任大良贤师,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说过的张角。
光彩散去之后,果然在原地出现一个枯藤,它躺在泥沙中,一点都不起眼。
李渔伸手握住了它,阴阳之力快速凝聚,从枯藤中走了一遍。
李渔全身精神一振,忍不住握着枯藤仰面朝天,月华之力疯狂涌来。
吸收了月华之力的李渔,在额头处出现一个半月的篆纹,被他额头的头发盖住。
慢慢的,半月篆纹逐渐消失,李渔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光芒。
他从水底,慢慢走了出去,此时的他再抬头,看向月亮,周围的天地都扭曲起来,他能清楚感受到植被在呼吸,也能听到丛林中无数鸟兽的心跳。
一道晦涩难懂的道痕,刻在了他的轮台上,那是他对大道的体悟。
果然修成圆满的阴阳之后,太平经没有让他停下脚步,新的境界的大门,无缝连接地向他敞开。
“仙往上是神”李渔呢喃自语道:“我要成神,我就是神。”
他把枯藤收了起来,这一根并没有如预想中那样,和五节杖马上连接。
它甚至和五节杖格格不入,李渔拿在手里对了对,缺口都不一样。
虽然稍有失望,但是李渔丝毫不慌,这太平经邪门的很,它从来不是自己能左右掌握的,而是万事都是自己来。
李渔被太平经牵着鼻子走,但是他没有办法,每一步都在太平经的安排之中,引领着李渔走到了今天。
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李渔没得选,他要变得更强,不然很有可能早早死了,平凡一辈子更没意义。
李渔收走了枯藤,正经湖没有丝毫波动,依旧和往常一样,好像真的只是从水底拿走了一个枯枝——
汴梁,皇宫。
刘伯温看着三个泥人,笑着问道:“你们能听懂我说话么?”
三个泥人一起摇头。
刘伯温又问道:“你们会说话么?”
三个泥人还是摇头。
他们还不知道,摇头就已经暴露了。
这三个泥人胆子极小,除非是在赵福金身边,没有人听过他们说话。
今晚三个泥人想要偷溜出去玩,被刘伯温正好逮住,便有了如今这一幕。
刘伯温呵呵一笑,他挥了挥手,说道:“那你们走吧。”
三个泥胎有了灵智,刘伯温首先想到的,就是有人夺舍,借此重生。
在很久之前,有个人就是用这个办法借物塑身实现重生的,他的名字叫哪吒。
但若是如此,那么三个泥人肯定有记忆,但是他们的表现十分懵懂,真的像是三个调皮但是却纯真的孩提。
而且赵福金身份特殊,她身边的人不会允许有这种东西靠近女皇。妖魔邪祟可能会祸害人间的百姓,甚至捕杀修士,但是没有一个妖魔敢对人皇动手。
一旦沾染上此中因果,坏了人皇的妖魔,一辈子也别想渡过天劫,走到最后一步。
如果你害死了一个人皇,那么你的天劫将会和人皇渡劫时候一样,那是没有人能承受的强度。
所以朝代更迭,王权轮换,更多的是普通人在唱主角。武将们能弑神杀仙,但是没有长生之能,所以他们不怕因果,因为他们不用渡劫;
刘伯温已经观察他们很久了,跟随偷溜出皇宫的他们出去,发现他们真的只是出去玩,在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在平坦的郊外,跑、跳、欢快地大叫。
“先生好像对这三个小东西很感兴趣啊。”
刘伯温猛地回头,只见李渔站在原地,他不禁有些心惊。
以自己的修为,他靠近自己七步之内,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难道他已经
刘伯温笑道:“你不觉得十分有趣么?”
李渔是来看看福金的,他刚刚收了枯藤,根本睡不着,先是去李瓶儿的宅子里把她叫起来耍了半夜,然后就看到了刘伯温和小泥人们的对话。
他坐到凉亭里,笑道:“先生,莫不是想到了自己的石人?”
刘伯温看了他一眼,叹道:“那不是我的石人,那是天下的石人是天下人的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