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在两块大陆之间,是一条很宽阔的海湾,这里面遍布小岛和礁石。
空气中有烧炭的味道,远处的小岛上如同烽火台一样,时不时冒出些浓烟和岩浆来。
这些岩浆落入海里,便会蒸腾起大片的水雾。
李渔看着这条海湾,问道:“你们准备怎么过去?”
戚继光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然后说道:“我们正准备向道长求救。”
李渔摇着头笑了笑,说道:“那我便来试一试,不一定能行。”
“道长实在是太谦逊了。“
李渔身形一动,浮在半空,从海中升腾起无数的水雾。
这些水雾在海湾上空,慢慢汇聚成一座浮桥的形状,随着他的一声吟唱,水雾开始结冰。
很快,在海湾上,出现一座坚冰浮桥。
戚继光拍手道:“好!”
这座冰桥十分宽大,戚继光身边,大明的将士们面面相觑,都不敢率先上去。
戚继光本人看了一圈,迈开步子走了上去,如此渡过海湾,才有机会直捣东瀛国都,速战速决。
他来的时候,徐辉祖曾告诉过戚继光,六朝的安宁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让他尽可能地速战速决。
这些话,戚继光一直记在心里,他不是一个只会打仗的武将,戚继光为人八面玲珑,怎么可能看不出六朝上层那些心思。
他必须速战速决,免得中原乱起来之后,无力顾忌这边了。
那时候自己可真是欲哭无泪,他可不想待在这种地方当土皇帝,更不用说他手下这些将士了。
随着戚继光率先登桥,他大步走在冰桥上,然后就意外发现这冰桥上,有很小的小疙瘩,让冰面并不是那么滑。
人都开始登桥之后,这座看上去很大的冰桥便开始有些不够用了。几万个将士过一条桥,虽然李渔不担心塌掉,但却害怕会发生踩踏。
李渔看实在是有些拥挤,便再次法力,海湾上空一下出现了十八座冰桥。
所有将士在令旗的指挥下,化为三个方阵,开始依次上桥。
每一个方阵,有六座冰桥可以行走,分流之后果然拥挤的情况得到了暂缓。
将士们走在海湾上空的冰桥上,看着脚下那一座座喷射的火山,有一种奇异魔幻的感觉。
李渔伸手一挥,将戚继光和他的旗兵拽到空中,在他旁边指挥。
戚继光站稳了脚跟,俯瞰着军队过桥,眼色一亮。
对于这样的军阵大师和练兵巨匠来说,在空中俯瞰自己的兵马,是一种很难得的体验,可以让他对行军和布阵,有不一样的感悟。
大军行进到一半,突然从岩浆中,冒出一颗脑袋。
李渔看在眼里,没有动弹,戚继光刚想说话,李渔摆了摆手,然后轻轻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他有足够的信心把这些将士运送过海湾。
岩浆中的这颗脑袋,十分可怖,看上去如同牛头,但是比牛多了獠牙和喷射着火焰的眼珠。
“这是什么怪物,怎地如此丑陋凶恶。”戚继光问道。
李渔呵呵一笑,道:“我在大相国寺的古卷上,见过这种怪物的画像,这八成是一个火灵兽,正好捉回去守山。你别看他凶恶丑陋,其实本性不坏,只是天生好奇,听到一点动静就要出来一探究竟。这玩意,不会主动攻击我们的。”
他手指轻轻一点,烈火诀将岩浆内的火焰尽数吸收,多余的水雾化为一道道绳索,将这个怪物捆住。
火灵兽恍若未觉,依然抻着脑袋看热闹,直到他觉察到之后,便大声咆哮起来。
李渔用手掌轻轻对着他,闪过一道白光之后,这只好奇宝宝火灵兽,便被他捉到了风月宝鉴内。
李渔暗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到了风月宝鉴内,这个火灵兽很有可能会遭到玉兔的霸凌。
李渔从没有见过玉兔这种货,平日里只要不说话,那就是一个气质出尘,容貌绝色,身段妙极的美人儿。
一旦开口,活像一个泼皮破落户,属于是在街上跟狗互咬都不吃亏的那种。
真不知道她这种性子,是怎么在天庭混下去的,估计没少被收拾,否则她对天庭的恨意不会那么深。
大军行进了一天,才走过这个海湾,落脚处是海对岸一片空旷的原野。
在这里的村落外,有很多的架子,上面正晒着渔网。
戚继光见状冷笑一声,“我们已经攻打东瀛一个月有余,这里还是如此安静,真当我们是傻子了?来人,传令下去,准备迎敌。”
李渔仔细看了一遍,从他话音刚落,到这支戚家军布阵完毕,随时准备迎敌,用了不到一刻钟。
这种效率已经不是可以描述的了,只有天下少有的精兵,才会有如此的行动力。
戚家军果然厉害!
随着营中的鼓角声响起,戚家军缓缓向前推进。
从村落中杀出一大队人马,他们的两侧都挂着些小旗子,正是东瀛武士官兵的打扮。
他们这群人,簇拥着一个脸带面纱的人出来,此人手中握着一面镜子,身穿黄色的长袍,在腰间系着一条蓝靛碎花的腰带,头上如同金箍一般,带着个金色的冠冕。
不用过多人介绍,李渔百分之一百确定这就是所谓的三贵子之首,统治东瀛地面的神道教主神——天照大御神。
天照大御神,和他那个须佐之男的弟弟不一样,她是神仙最完美的化身,在东瀛拥有很高的声望。
她看向李渔,眼神中带着一丝的忌惮,到了这个级别,才能觉察到李渔的可怕。
尤其是当他作为敌人出现的时候
“中原人,为何要侵犯我的领地,屠杀我的子民。”
天照大御神和须佐之男,虽然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但是天照大御神,确实能横扫东瀛诸岛。
戚继光冷声道:“等我们将你的头颅削下来,挂在燕京的城门上,过往的每一个行人,都会亲口告诉你原因。”
这是悬之东门的旧事,大汉虽然已经败亡,但是汉风没有个几百年,是完全吹不灭的。悬之东门,这简单的四个字,透漏出当时大干王朝的子民有多豪横。
“大胆!”
天照大御神还没有说话,她身后一个白衣男人忍不住了,大声呵斥起来。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巨大的金色佛手印拍了下来,瞬间化为一滩肉泥。
天照大御神没有想到对面开战如此迅速,她快速的举起手掌,两道白光对撞之后,纷纷在路上半空中落下,已经成为了灰烬。
这时候,她手中的几个字,射出一道黄色的光芒来。
李渔没有选择对轰,他直接不管这道黄光,因为他想要检验一下自己的佛光护体,
八尺镜,又叫八尺琼勾玉,李渔接下这一招之后,身子稍微晃动了一下,然后便在天照的惊诧的目光中,微微晃了晃脑袋。
“还有没有厉害手段?”李渔十分客气地问道。
对面的天照保持了沉默,李渔继续笑呵呵地说道:“再说不出来,我可要把你们都杀光了。”
“狂妄的中原人!”天照大神怒叱。
李渔觉得差不多了,他收起了自己的佛门神通子,金光散去的瞬间,他重新回到了熟悉的战斗模样下。
头顶阴阳太极,脚踏五行灵力,手中没有握着枯藤,而是一把利剑。
李渔挥舞着宝剑,砍杀下来,这场景让他身后的张三丰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们曾一起看到过真剑仙的打斗过程,吕洞宾全程几乎没有碰到剑柄,漫天的剑意纵横,如同泰山压顶,让人无比窒息。
像是李渔这种挥舞着长剑,直接对着敌人冲杀过去的模样,壮则壮矣,只是多少带着些好笑。张三丰跟了李渔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他跟人厮杀用长剑的。
在张三丰的印象中,师父一直是躲在暗处,即使是打完之后,自己这边的人也很难确定他就是自己人。
李渔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马上就要爆发人间和天庭的大战了,李渔最近不断地在实战中磨炼自己的技巧。
对面的天照大御神则不一样,她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支配感。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对面的人可以轻松地击败自己,但是他就是在那吊着,让人上不去下不来。
对手的强大,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如今更是骑虎难下。即使是她想停战,也根本想不出自己还可以如何终结这场不对等的战争。
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招惹这个瘟神,以李渔如今的实力,在东瀛这片土地上,确实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
这次在东瀛,李渔也一直没有使出全力,每次开战他都抓住一切机会,疯狂地演练。
神道教作为东瀛的立国根本,天照大御神已经无路可退,她知道自己必须站出来力挽狂澜了。
可惜,她碰到的是李渔,天照大御神的八尺镜,是她最为倚重的法宝。但是这镜子射出的光,根本不能伤李渔分毫。
李渔知道这是天皇的老祖宗,所以动手丝毫不留情,他的身法鬼魅,动辄几十个分身,让天照大御神无从下手。
她没有办法还手,但是李渔的进攻手段却可以层出不穷,他只用了
这时候,天色渐晚,突然李渔发现被自己锁定的天照大御神不见了踪影。
他知道对方根本跑不远,所以他并不是很在意。
这时候,一个脸色苍白的人影突然浮现,他的脸上就像是敷粉之后的粉头,深山穿着一袭黑色的袍子。
他是日本神话和神道的一位神祇,是月的神格化,三贵子之一,伊邪那岐之子,掌管黑夜的神明。
在东瀛的神话中,他和天照大御神是绝对无法见面的,所以刚刚月读命出现的时候,天照大御神才会突然消失不见。
这段时间,李渔早就恶补了东瀛那些千奇百怪的修真史。
对他们来说,伊耶那岐是创世神,至少是他和伊耶那美创造了东瀛人。
月读命的脸色实在是太苍白了,身子瘦削的不成人养,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可能有病。
天照大神在天上时发现地上的苇原中国有保食神将来,令手足月夜见尊前去迎接。
保食神来到后便转头,面对陆地的方向吐出米饭,又面会海洋的方向吐出各种鱼类,等吐出各种食物后,便存起来准备庭宴时供大家分享。
见此情状,月夜见尊脸色大变,指责保食神居然拿吐出来的食物给他吃,随即拔剑杀之,然后把这件事告诉天照大神。天照大神听后很生气,大骂月夜见尊一顿后不再见面,从此日月分离。
李渔当然对此嗤之以鼻,小小东瀛总是把自己当成世界的中心,以为所有的事都是他们做出来的,殊不知他们的身份,还不如那些化外蛮夷。
偏安一隅确实容易骄傲自大,故步自封,东瀛这么多年甚至连天劫都没有出现过一次,不过眼下月读命站了出来,天照大御神确实消失了。日夜交替,轮回不止,李渔绝对不相信天照大御神能凭空消失。
李渔指着月读命,喝问道:“那厮去哪了?”
“你为何如此狂妄?”月读命看着李渔,不解地问道。
“我?”李渔呵呵一笑,道:“我今日出现在这里,就是对你们最大的尊重,你们的实力若是放在中原,真还不配和我交手”
李渔虽然是在吹嘘,但是也很接近的,在中原以他的实力,敢主动找他的不多。
此时天色已晚,戚继光下令燃起火把,照耀的京都城外如同白昼。
东瀛兵马此时已经看呆了,他们奉若神明的天照大御神和月读命,在对方面前,根本只有逃命的份。
逃得慢了,甚至会死,这已经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李渔对身后大喊道:“徒弟,布阵,别让这个再跑了,我要活捉了他。”
张三丰足尖点地,高高跃起,随着他的剑刃,空中浮现出一个八卦形状。
八卦中散发着光芒,将整个战场笼罩了起来,张三丰笑着说道:“师父,放心打吧!这次他就是插了多少翅膀,也飞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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