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给她算着,“今年年初,听闻郡王妃又有孕了,可能就这几日生产。
如今就连郡王都巴望着能生个女儿出来。”
实在是儿子们太多了,也捉急的!
林轩久狠狠抹了把脸,虽然有这个祖传技能,但是她很慌啊。
她完全不太想生那么多肿么破!
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不是,虽然已经芯子算大龄女青年了,可她觉得自己离母亲的身份还是挺远的。
即便已经接受了老王妃的提议,准备造一个娃出来,可只要一日想法没落到实处,林轩久就没有实感。
“阿九不必觉得负担,子女都是缘分,有缘了,就来了。
一切都顺着自己心意便好。
想必东湘那孩子,也不会逼你的。”
敢逼迫她孙女试试,老王妃正找不到由头收拾这头抢先头叼了自家孙女的狼崽呢!
遥远的清河州,谢东湘没由来的打了个喷嚏,一脸莫名,谁在背后骂他?
林轩久果然安下心来,没当过母亲也罢,反正家里这么多长辈呢,都会帮衬着她,总归不会是她一个人去应对。
多想无益,就照老王妃说的,顺其自然吧。
奶孙俩就这么说着高国公府的趣事,林轩久嘴巴甜,说话让人听着特别舒心,哄得老王妃开心不已,马车里时不时的传出笑声。
正相处融洽间,马车陡然停住,林轩久没防备,差点滚了下去,幸好被老王妃眼疾手快的捞住了。
林轩久心都吓飞了,爬起来之后,没管顾自己,扑到老王妃身上,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祖母,您这么大年纪了,多顾着自己,我摔一下没事的,可别伤到你了。”
老王妃无奈的拍拍她,“我没事的,你别急啊。”
确定老王妃没有大碍,林轩久方才稳住了心神,撩开车帘,略有不悦的询问护卫。
“怎么回事?”
今儿跟着老王妃出门,有王府的护卫,林轩久就没带着明花。
护卫一脸为难的说,“是琅王爷要见……呃,求见王妃。”
其实拦路的宋轶修,说的是想见永宁侯府的世子妃,可护卫当着这么多人面儿,没好意思说出口。
林轩久一眼瞧见被护卫拦在不远处的俊秀青年,素白的长衫在风中翻飞,仿佛下一秒就会乘风而去。
见林轩久瞧来,露出一个淡雅的笑容,配上他出尘的气质,仿佛红尘历练中的仙人,让人忍不住为其折服。
林轩久啪的扔下了车帘。
熟知宋轶修那张脸下头的真芯子,林轩久只想把这个“仙人”踩在脚底下摩擦。
本来愉快的好心情,一下子糟透了。
“琅王,他找来了?”老王妃语气也透着冷意,“看来我敲打他母亲,并没有让他认清楚处境。”
林轩久想了想,“祖母,我去见他。”
老王妃已经出过一次手了,没得什么事都得老王妃帮她处理。
特别是琅王这块,还是得她亲自出马。
“阿九你量力而行,若他要豁出去名声,你先不要跟他正面来。”老王妃没阻止,而是担忧的嘱咐着。
“好,听祖母的。”林轩久笑着应了。
下马车前,林轩久特意揉了揉脸,调整了一下表情。
很快平昌王府的马车里头,走出来个娇柔美丽的少女。
少女一身天蓝色的素绒绣花袄,一张不足瓜子大的小脸,显得楚楚动人。
林轩久迎着宋轶修走去,到相距五步的位置停下脚,隔着侍卫,轻轻叹口气,神情凄楚,像是受尽了委屈。
“我已经答应娘娘绝对不会再打扰您了,您又何必再寻来,平白又惹了闲话,还让娘娘不快?
当初圣上赐下墨玉杯子,我不知道其中情形,方才接了赏赐。
后来知道……那杯子,我已经归还给圣上,直说我不配拥有。
琅王爷,您是尊贵的王爷,臣妇认得自己本份,不会僭越。”
宋轶修还没开口,就已经被噎了个半死。
这让他怎么接话?
谈话基调就是他娘曾经借势压人,他们见面是不对的,会惹长辈不快。
林轩久以退为进,把自己放在一个很低的位置,直接把宋轶修架在火上烤。
宋轶修脸皮抖了抖,努力了半天,没让自己的脸色出现破绽。
“林娘子,我母妃并非你想的那般,是她误会了。
我很感谢你为我做得事情,没想到那么多年前我举手之劳,还让你记了这么久。”
说这话的时候,宋轶修自己都恶心的要命。
怎么弄得好像真是林轩久对他母妃有大恩似的,明明是救沈墨卿的戏码,还弄残了常嬷嬷,结了大仇的!
偏生外头传言如此,为了能跟林轩久套上话,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威胁人的最高级手法,就是让人吃了暗亏,还得赔着笑脸说好吃。
谁让林轩久突然多了个平昌王府嫡女的身份呢,之前计划一败涂地。
徐淑妃只能改变主意,逼着宋轶修来拉拢人。
别管用啥手段。
林轩久垂着眼,没有接话。
心中冷笑,态度改变的还真是干脆彻底啊,连脸都不要了。
瞧着宋轶修低头认怂,林轩久还真有点解气呢。
你丫之前配合演个戏都不愿意,非得想着法儿压榨她的利用价值,企图攀扯永宁侯府。
如今倒终于肯正视她本身的价值了。
可惜,晚了!
现在是林轩久不愿意跟他演戏了,你丫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给琅王爷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
臣妇今后不会了!
还请王爷今后当我是陌路人,就是对彼此最好的方式。”
“……我不觉得是麻烦。”宋轶修吃了苍蝇般恶心。
林轩久也恶心的够呛,“王爷慎言!”
这人脸皮厚实程度刷新了她的认知,不下点猛料,看来是收不住他!
“琅王爷您身份尊贵,不该有任何污名。
我原意只是想报恩,却给王爷带来了很多流言蜚语。
下书茶楼那边盛传的流言,实在是我没有预估到的。
可流言终究只是流言,只要王爷行得正坐得端,想必流言会不攻自破。”
林轩久不经意的抬眸,丢了个讥讽的眼神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