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拓跋朔,专门跑来跟林轩久说这事,就是想听听林轩久的缝隙。
很快林轩久也给他做出了建议。?
“你之前是为三王子做事对吧?现在明面上不要太表现,依旧顺着三王子。
但是,暗地里,试着拉拢你的十二弟。”
大同可汗目前有十六个儿子,包括拓跋于寒,都已经成年。
其中最强势的储君就是三王子,他的母亲是可敦,这是大同对其皇后、王后的称呼。
地位类似大邺的中宫,非常有分量。
拓跋朔是汉人女奴之子,身份在那里摆着,之前一直背靠着三王子,才有了如今的局势。
像是拓跋朔这样身份的王子还有五六个,别说拿到一城之主,基本都是小透明。
有的连人样都没混出来的。
只能说老可汗真的是个老渣男,管生不管养。
抛掉那些毫无竞争力的王子,目前有身份有地位有威势去一争储君位置的王子还有七名。
加上拓跋朔,就是整整八个,凑一起都能去八仙过海了。
这数量绝对是人丁兴旺,若非老可汗如今对王权把控还算有力,光着几个年富力强的儿子们争权打架,这大同国内早乱成了一锅粥了。
这七名能有望争夺储君的王子,其中以三王子拓跋傲,与十六王子拓跋于寒,风头最盛。
即便拓跋于寒之前的骚操作,让他在大同内的声望略跌。
可只要乌达族还一日在那里,当他的后盾,他就一日是拓跋傲之下,最强势的王子。
“十二弟?”拓跋朔眉头皱起,思索着林轩久的用意。
十二王子拓跋辙,母族是萨哈连上的一支部落。
跟乌达族不一样,拓跋辙的母族是并入了大同版图内,类似大邺的州府。
拓跋辙的身份算是中不溜,不拔尖,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拓跋辙这个人心思比较耿直,以林轩久的评价来说,那就是标准的大同人,没有什么花花心思。
但是林轩久既然选他,肯定还另有缘故。
拓跋朔试探的问,“你选他该不会因为他跟三王子关系不佳吧?”
唯一让他觉得十二弟值得利用的地方就这里了。
林轩久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另外,他还曾经有恩拓跋于寒,表面儿上,拓跋于寒将他当普通兄弟。
可实际上,拓跋于寒待他,于你们都是不同的。”
拓跋朔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的?”
这种秘密,连他都不知道,林轩久这个异乡人,是怎么得知的。
林轩久呵呵,“怎么?在淮宁城的城主位置上才做了一年,就忘了这里原本是拓跋于寒的位置?
在淮宁城发生的事情,只要有心去打听,总归能有收获的。”
她点到即止,之前就专门接手了平昌王府跟永宁侯府的势力网,她再照着做一个还算容易。
况且大同这里民风质朴,都没有什么心思,只要舍得砸钱,或者有恩于人,消息还是很好拿到的。
为此林轩久专门安排人开了个巫医馆,打着巫医的名堂,卖各种特效药,笼络人心。
这些拓跋朔自己也知道,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林轩久竟然如此效率。
还这么快就拿到了如此重要的消息。
可拓跋朔还是皱眉,“那有恩于拓跋于寒,是有什么好处?
你要利用他这份恩情?
我觉得拓跋于寒那个人,除非是要紧要命的事情,一般不会简单的就出手帮忙。
而且恩情这玩意,用一次也就消了。”
他的想法简单,除非是有什么能够决定胜负的关键大事,否则只让拓跋辙麻烦拓跋于寒一两次,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林轩久微笑着看他,“我是谁?”
“哈?林娘子?”拓跋朔不明所以。
“身份呢?”
“……乐安郡主?”拓跋朔表情有点可怕。
林轩久理了理袖口的皱褶,“不用把我想的那么好,怎么恶劣怎么揣度。”
拓跋朔,“……你要做什么?”
“安啦,你不必管,在之前也最好别知道,免得你表情露出破绽来。
需要你动手的时候,才会提前告诉你。”
拓跋朔哪里接受这样的安排,“你得说清楚,不然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配合。”
林轩久没法子,只得轻笑着说,“你觉得,误伤了于自己有恩的人,心情会如何。”
拓跋朔瞪着她的目光,犹如见鬼。
“你认真的啊?”
“可汗的位置,只有一个。在大邺,为了争那个皇位,别说亲兄弟了,就是亲爹都照杀不误。”
林轩久说的实在,其实拓跋于寒他们的使节团,就曾经目睹过一个皇子的以下犯上。
回来之后,还被当做酒后的谈资,陆续说了好多次。
拓跋朔听过,也只能当别人家的笑话来看。
如今落在自己身上,他出离的犹豫了。
大同的民风彪悍,但是相比较,兄弟之间的斗争也没那么复杂。
有老可汗的功劳,也有自古以来上阵亲兄弟的教导。
他还是第一次直面插手兄弟的斗争。
林轩久说的轻巧,想栽赃陷害外加打击到拓跋于寒,只是普通的伤害可做不到。
依着林轩久的立场,若是对拓跋辙下手,那就指挥使下死手,能杀则杀。
拓跋朔有了一瞬间的不忍。
林轩久也没有催促他,就像拓跋朔看透了林轩久的为人,她也明白拓跋朔的本质。
这货啊,也是个不安分的。
若是安分守己,可没有想法心思跟行动力,亲自跑大邺去搅混水。
而且他对老可汗的情分,其实也就那样。
对亲爹都没什么好说的,对兄弟又有多少真情在。
或许大同的风气不兴兄弟相残,但是皇权交迭,哪有不死人不流血的。
就算是大同如今的老可汗,他的上位,也是踩着兄弟们的尸骨而来。
相信留着老可汗血液的拓跋朔,不会没有下狠手的决心。
果然,拓跋朔没有辜负林轩久的期待。
终于用力的点头,“我明白了。”
林轩久笑容更甚。
打吧,打赢了打输了,她都不亏的。
林轩久目光落在了拓跋朔面前的绿豆甜汤碗上,又转向了空荡荡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