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间本就破旧,又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淋,铁门早已经锈迹斑斑了。
林垚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门上挂着的锁,是比较老的款式,应该也很久没人用了,锁上挂着厚厚的锈迹,初步估计锁芯也应该有些腐蚀了。
“嗯……”一阵迟疑,林垚翻找了一下身上带出来的能撬锁的东西,然后掏出了一个——
团徽。
【半夜鬼压床】:好家伙,学习新思想,争做新青年
【苟不理包子】:去这种长期没人又潮湿阴暗的地方,要小心毒虫啊主播!
【共工治水】:直接节目效果拉满,不错。
【劦唧唧】:这玩意后面的别针又短又容易变形,我就不信了,这锁你能撬开?
【loli叫姐姐】:剧本你这么认真干嘛……肯定是事先安排好的啊
林垚把别针的位置对着锁孔一阵摸索,脑内大概想象出了锁内的结构,然后用巧劲戳了一下。
咔哒的一声,锁被林垚从门上取了下来。
“开了。”他轻声给直播间的水友解释道。
其实并不是林垚有开锁的技能,只是这种老式锁他小时候经常拿着玩,加上这个锁的内芯已经有些腐蚀了,让他轻松捅开了而已。
林垚轻托着木门往里一推,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嘎吱——
生怕吵醒别的住户,林垚做贼心虚地环视周围,感觉到没有异样之后才开始往里走。
“坏了,铁子们,这里好像真有人在用,我们把别人仓库锁给撬了!”
林垚举着手机当手电筒,刚进门就看到靠在墙边的一排排铁架,架子上摆着相同大小的坛子,把本就不大的储物间塞得满满当当。
闻着气味像是酒,估计哪家把这里当酒窖在酿酒。
楼顶储物间是归哪一户使用来着?
【梧桐树下你和我】:什么叫“我们”?撬别人仓库的明明只有你
【鸽者文明】:确实。
【小小蜡笔穿花衣】:谢谢你主播,因为看你直播看上头,我现在还有三个小时就该起床了。
可惜林垚并没有看手机,错过了直播间里的很多精彩弹幕。
他此时只感觉到自己闯祸了,正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毁尸灭迹”,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到了林垚,他停下自己正在扒拉门的举动,回头只见一个老太太缩在楼梯间入口。
这个老太太手里捏着鸡毛掸子,神情紧张,显然也被林垚的“半夜来访”吓得不轻。
林垚立马把锁放在地上,往旁边走了两步,举着双手向老太太解释:“婆婆你好,我不是坏人,请你不要误会!”
随着林垚的靠近,老太太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惊呼出声:“你是……林老师家的小子?”
“曾婆婆?”林垚愣了一下,发现这个老太太自己还认识,“原来你住在这栋楼啊。”
曾婆婆和林垚的母亲林蓝琴关系还不错,属于是在小区里见到会互相打个招呼聊聊近况的程度。
林垚也因此和曾婆婆见过几面。
他只知道曾婆婆住在这个小区,家里照顾着瘫痪几十年的丈夫,膝下无子无女,两个老人孤苦伶仃,相依为命,很是可怜。
好在曾婆婆性格豁达乐观,并没有被生活压垮,硬是带着不能自理的丈夫支撑到现在。
“你怎么会在这里?”曾婆婆皱着眉毛,把林垚招到自己面前,鸡毛掸子放在一边就开始给他拍身上的灰尘。
林垚经过半个晚上的奔波,外表看上去很是狼狈,此时曾婆婆的举动让他不由得心头一暖。
“曾婆婆,我这是在直播呢,就是用这个手机录像,经过网络传播,我录像的同时别人就可以看到画面……”他怕老人没有接触过这些新兴事物,耐心地用她能听懂的词语解释着。
“直播?像春晚那样的?”曾婆婆勉强懂了一些,但还是一头雾水。
“差不多吧,”林垚挠了挠头,“对不起,我看储物室这么老旧,还以为没有人在用,擅自就打开了……真的很抱歉。”
曾婆婆摇了摇手,“不用不用,我早就想换把锁了,一直没记起来,你今天倒是提醒我了。”
她刚说完,才意识到两个人还站在天台上,赶紧就招呼林垚去他家坐坐。
“这不太好吧,深更半夜的太打扰了……”林垚面露难色。
“这有啥,人老了睡得少,我还得感谢你,麻烦你大半夜陪我这个老太婆聊天了。”
曾婆婆盛情难却,林垚只好跟着她去老人家家里坐一会。
【小小蜡笔穿花衣】:睡觉了兄弟们,晚安
【秋秋帅炸天】:早八你还敢熬到凌晨四点,什么金肝超人
【劦唧唧】:散了吧散了吧,后面都是主播叙旧,没什么看头了
【苟不理包子】打赏了33金币:感谢陪伴,大家晚安。主播,姐姐先去睡觉了,明天见~
林垚并不知道直播间走了很多的观众,因为他此时正正襟危坐在曾婆婆家的沙发上。
他这才知道原来七楼靠楼梯的这户就是曾婆婆家。
“小林啊,你看你喜欢吃哪种?这里有耙耙柑,提子,还有一些枣子,家里平时也不怎么来客人,都没什么能待客的……”曾婆婆进家门之后忙活了一会,就从厨房端出一个果盘,满脸的笑意。
林垚赶紧上前接过,说:“不用麻烦您了,我坐一会就走,一会还得回学校上课呢。”
“还要上课啊,这么辛苦,对了,婆婆还没问你,刚才在天台撬锁干嘛,也是为了你那个‘直播’吗?”
“嗯,是的,我在做一个……额,探险的直播,刚才是我的观众想看储物室里到底有什么,实在是对不起曾婆婆,我还以为那个储物室没有人在用呢……”林垚再次真诚道歉。
“看你直播的观众多吗?大概有多少?”曾婆婆突然好奇地问道。
林垚想了一下,给了个不怎么具体的数据:“大概最多的时候能有四百多人的样子。”
曾婆婆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林老师她,现在怎么样?病的严重吗?”
看来街坊邻里消息还是挺灵通的,连曾婆婆这样的老人家都知道他母亲病倒的事了。
林垚心底忍不住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