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人心（3）

“你乱想什么啊！”苏晓曼赶紧阻止林曦然的“狼爪”，“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扭到脚，走得时间长了点，不关别人的事。”

“真的？”林曦然粗鲁地按着她的手扯开领子看了看她的脖子和肩膀，没发现任何可疑痕迹，颇为遗憾地感叹道：“我还以为剧情真能进展到那种狗血总裁文的地步，看来程方毅还不算太渣啊！”

“你错了！”苏晓曼一下子冷了脸，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他比你我能想象到的还要渣！唐律师今天找我去，就是因为他搞得鬼，他收购了刘浩然所有的债权，包括刘浩然欠下的五百万个人债务！”

“五百万！个人债务？”林曦然吓了一跳，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顿时勃然大怒，“靠！这个王八蛋，还真是渣出银河系了！破产还不算，居然还要你替那个死鬼还债？他到底想怎样？不行，我得找他去，把当年的事跟他说清楚，不能眼看着他这么没玩没了地折腾你，这让人还有法活吗？”

“曦然！”苏晓曼一把拉住她，被她拽的差点摔下床去，林曦然吓了一跳，赶紧扶她躺好，“你起来干什么？也不怕再伤上加伤，明天下不来地，让伯父伯母怎么安心？”

苏晓曼执意地拉住她，说道：“你先答应我不去找他！”

林曦然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气哼哼地说道：“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当年那点事儿，他一个大男人记恨这么多年，还不是因为爱之深恨之切，有什么误会不能说开了，非得这样折腾。你也不想想，跟他较这个劲，值得吗？那可是五百万啊！你就算不吃不喝多少年能还上？何况你还有思思……”

苏晓曼苦笑了下，轻轻摇了摇头，“要说，也不该你去说。只不过，曦然，你觉得，我现在说了，他能相信？就算相信，就能一句话把那五百万的债务免了？”

“这……”林曦然彻底无语了。

苏晓曼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你也说了，这是五百万的债款，不是五百块。的的确确是刘浩然欠下的，不管当年是什么情况，我和他毕竟夫妻一场，他这些年待我也不薄，还给我留下了思思。这笔债，我不能不认。”

林曦然看着她，满心的愤懑，却又无法反对她的话。不管刘浩然当年对程方毅做过这么，他这些年对苏晓曼的好，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只是事情闹到今天的地步，谁也没想到，所有的重担，最后都会压到她一个弱女子身上。

而这个一向在她眼里最没用最柔弱最需要依赖别人的全职太太，居然会毫不逃避地承担起这副重担。

苏晓曼见她不再反对，便接着说道：“这债我都认了，不管多难都得自己还上。程方毅那边，说不说，其实都一样了。别说他知道当年的事还不一定会怎样，就算他肯免了这笔债，你觉得，这就比他提出的那个要求更能让人接受吗？”

林曦然磨了磨牙根，终于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实终究是现实，不是谁娇躯一震就能让总裁富豪一掷千万金的，更何况，别人就算给，你有那脸要吗？

别说他还是存有旧怨的前男友，就算是毫无瓜葛的新桃花，这种赤裸裸拿钱砸人的话说出来，肯接下来的，那都是什么人？人必先自辱而后人辱之，把自己都搁称上论斤两了，就甭怪人把你当鸡卖了。

苏晓曼做不到的，她也做不到。

到了这份儿上，程方毅知不知道那些事儿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苏晓曼要怎样才能还清那些债。

“唉……”林曦然长长地叹了口气，抱住苏晓曼的肩膀，“我以前总以为，你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还经常羡慕嫉妒你什么都不用做，现在我才知道，你也不容易。算了，不就五百万吗，说不定明天买张彩票就中了，咱就算没了钱，人还在，找份工作能有多难，看开点，钱这东西，多大点事儿！”

苏晓曼被她逗得莞尔一笑，刚一侧身，又碰到了脚上的伤口，疼得一个激灵，泪花儿都出来了，这又哭又笑的样子，让林曦然看得好笑，说起笑话来，两人刻意地回避着，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在宿舍里的情形，彻底将眼下的那些烦恼都抛在了脑后。

“还看！”袁长峰手下稍一用力，程方毅就忍不住闷哼一声，手机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袁长峰刚要帮他捡起来，他却一翻身滚落下按摩床，抢过手机，黑着脸站起身，可没想到刚一站稳，后腰上传来的一阵抽痛，让他倒吸了口冷气，眉毛都快拧成结了。

“叫你逞能！”袁长峰没好气地把他拽回按摩床上趴下，用红花油再次给他按摩着，“你这旧伤加新伤的，不好好歇着，什么事要紧到争分夺秒的？成天光知道拼命赚钱，赚了钱难不成打算都拿来疗伤养病吗？”

程方毅握紧了手机，并没有搭理他。

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些事儿根本不用多说。

可那些女人的心思，却是他一辈子也弄不清楚的。

他这三十年，栽的最大的跟头，就是因为苏晓曼。原以为这次回来，一举灭掉了刘浩然，快意恩仇，连带也让这个当年背叛他的女人后悔愧疚，狠狠地折辱她一番，方能出了心头之气。可没想到，昔日那个柔柔弱弱只会依赖着他的女孩，如今居然坚韧至此。

一想到这儿，他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可低头一看手机，就忍不住火上心头。

今天看到苏晓曼一个人离开时，程方毅原本示意了助手林超跟了过去。他自己也没搞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思之前，只能让林超悄悄地跟着。等他忙完手头的事一问，才知道苏晓曼居然一个人游魂似地从开发区走回市里。他又气又恼，挂了电话就飞车追了过去，可没想到，等他追到林家门口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高展逸从里面一出来，苏晓曼就对他“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