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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山是嘉靖十四年的探花郎,历官翰林院编修、礼部左侍郎、吏部左侍郎等职,从翰林院一步步走到了礼部尚书,是大明最正统的储相。
吴山为人正直,不媚权贵,是清流官员的楷模。若不是严嵩从中作梗,吴山早已经入阁拜相,现在会顺理成章地成为大明的次辅。
只是造化弄人,吴山先是以日食上疏言事触逆于皇上,又劝阻皇上修筑三清道观而惹得皇上不喜,最终是落得两度闲住。
现在吴山出任户部尚书,虽然说不上多么的出色,但亦算是兢兢业业的官员,精打细算地批复着每一笔朝廷的财政开支。
却不曾想,这么一位无比正派的户部尚书还是无法逃脱于党争的迫害,现在被迫上疏请辞,令到不少官员感到一阵唏嘘。
如果这种有德行的官员都被迫离开,只剩下徐阶和郭朴这等小人,那这个朝堂还有什么期待,大明又谈何恢复盛世?
但不管如何,吴山的奏疏已经递交上去了。只要皇上进行批复,吴山便要黯然离开京城,为他的仕途划上一个句号。
不过跟着林晧然的情况有所不同,当吴山上疏请辞的消息传出的时候,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有数十名官员上疏请求皇上挽留住吴山。
通常在这个时候,便能够见到一位官员的影响力,而吴山的惊人影响力亦是体现了出来。
小时雍坊,袁府。
官场像是一张错综复杂的蜘蛛网,将每一个官员都牵扯其中,而堂堂的大明次辅自然不会例外。
袁炜是嘉靖十七年的探花郎,前期的仕途显得平庸,直至嘉靖三十五年仍然还是正六品的翰林侍读。但正是这一年,他创造了一个大明前所未有的晋升速度,亦可以称袁炜速度。
嘉靖三十五年,袁炜由正六品的翰林侍读升迁从五品的侍读学士,两个月后,嘉靖直接下一道手诏让袁炜由从五品侍读学士超迁至正三品礼部右侍郎,而后又升至礼部左侍郎,于前年成为阁臣,去年出任大明次辅。
袁炜跟着时常在西苑过宿的严嵩和徐阶不同,若是没有要紧的事情,他都会离开西苑返回家里。
虽然他的妻子在老家侍奉双亲,但他在京城已经纳了两房美妾,且都是擅于诗词歌赋的女子,日子过得亦是快活。
乘坐着轿子回到府里,却是跟着吴山般的习惯,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换一套居家的服饰,然后到后花园的凉亭中品茶。
随着三月即将到来,这后花园的花圃中出现了勃勃生机,甚至几株花草已经开出了花苞,让到这里的春意更浓了。
“下官林晧然见过袁阁老!”
身穿三品官服的林晧然来到后花园的凉亭处,显得恭恭敬敬地施礼道。
袁炜五十多岁,身材显得矮小,有着江南人的白皙肌肤,一双炯炯如电的瞳目,只是明显是一种读书人瘦弱的体质。
袁炜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却是盯向林福手上捧着的长木盒子微笑着询问道:“若愚,你这一次又给老夫带了什么玩儿呢?”
林福很配合地打开了精致的木盒子,而林晧然从盒子中里面取出了一个几尺长的笋状物,面上带着微笑地呈给袁炜。
袁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明所打量着这一根笋状物,发现竟然是铜制品,便是疑惑地望着林晧然询问道:“这是何物?”
“此物乃望远镜!”林晧然微微一笑,又是进行解释道:“通过这管道观望,能够看到更远的事物,是一件跟叆叇(老花眼镜)一般的奇物!”
袁炜跟着吴山那种古板的官员截然不同,生性放荡不羁,行事素来不拘小节,对于新鲜事物很是热衷,特别是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玩儿。
听着林晧然如此介绍,不由得兴趣更浓。
林晧然将望远镜放在一个架子上,又是朝林福轻轻地点了点头,林福心领神会地朝着那边的月亮孔门方向快速跑去。
袁炜先前已经见识到叆叇的奇效,这时看着林福跑远,隐隐猜到林晧然的意图。
按着林晧然的指导,他的眯着一只眼睛瞧着那一个镜片。初时他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但看到林福那张脸的时候,整个人不由得呆了。
袁炜通过望远镜看着林福就在眼前,但离开望远镜后,林福则是站在远处的月亮孔门。在进行数次比对后,嘴巴不由得张得大大的。
林晧然将袁炜的震惊看在眼里,便是进行解释道:“这望远镜利于航海!置身于一望无际的海洋,若是有着此物的话,则能够更快地发现岛屿、大陆或船只,便有利于船只补给或发现危险!”
“可否用于探察军情!”袁炜心里突然一动,正色地询问道。
林晧然略感到意外,却没想到袁炜能够这么快就联系到用于军事,便是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可以!若是有此物,则能够更快地发现敌军的动向。”
“你有此物为何不早些拿出来?莫非真要将你外放西南总督,你才敢拿出这个宝贝帮你攒军功不成?”袁炜将东西小心地放回盒子中,显得责怪地道。
林晧然脸上露出苦笑,认真地解释道:“此物在广东那边早已经进行普及,只是下官亦不明白,时至今日为何还没有传到京城!”
“杨惟约(杨博)只是想着如何控制住九边,根本就没想着要彻底解决蒙古的边患问题!”袁炜的眉头微微蹙起,当即进行指责道。
林晧然望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袁炜,却不知道是因为江浙商团跟山西商帮的对立性,还是他对杨博有着怨念,已然不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指责于杨博了。
袁炜将盒子盖上,抬头望着林晧然直接进行许诺道:“你搞大灯会并没有错!我看这黄钧真是吃饱撑着了,我会帮你在皇上面前说话的!”
“袁阁老,您误会了,下官并不是为着我的事而来!”林晧然面对着对方的好意显得哭笑不得,便是认真地解释道。